毕竟那是皇储之位,这代表着他成为了继承人,距离成为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近在咫尺。
他甚至有些恍惚,本来以为历史的惯性会非常大,想要去改变一些事情会非常难。或者对于这个太孙的人选,会有持续的考察,会有不断的争斗。
可是他显然是想多了,老朱在这件事情上的果断,非常的出乎意料。
或许是朱允熥这段时间的表现让老朱非常的满意,也可能是朱允炆一直都不是老朱最满意的人选。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都不能得意忘形。虽然朱允熥觉得这件事情基本上是尘埃落定了,但是说不定这也是老朱的一个考验呢,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也不能排除。
所以说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坐,不能以为现在就是高枕无忧了。
看看朱允炆,本来是以为皇太孙之位近在咫尺,可是忽然间就没了,这就是前车之鉴。
开心自然是真的,可是朱允熥也明白现在不能高兴的太早。在没有正式被册立之前,那么就有可能会有一些变数。
甚至就算是成为了皇太孙,也有可能被废。哪怕这样的概率不算太大,可是也不能不在乎。
历史上的太子可以说是高危职业,在历史上的大明,太子虽然不是那么高危。不过想想自己搅动的涟漪,说不定就有可能‘改变历史’。
越是在这样的时刻,就越应该沉稳一些,绝对不能得意忘形!
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过朱允熥的生活看似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该守灵的时候守灵,该读书的时候读书,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朱允炆的压力就陡然增大,皇祖父连续三天拒绝了他的求见了。在大本堂,一众堂兄弟看似和朱允熥也更加亲近了。
更令朱允炆不安的,那就是本来认为也算是竞争对手的皇叔们,和那个纨绔子也亲热的厉害!
种种的一切都让朱允炆非常不安,这和一个月前是截然不同的事情。在父王刚刚病逝的时候,他才是焦点、他才是众望所归的皇太孙人选!
不只是朱允炆心里焦躁不安,吕氏也急的厉害。筹谋许久的事情,本来以为已经就要达成了,可是忽然间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她无法接受。
必须要做些什么,也只有这样才能扭转局势!
朱允炆和朱允熥还在竞争,哪怕已经是尾声了,可是该争的还是在争。
但是在朝堂之上还有其他的事情,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太子的丧事,很多的事情都要敲定。
大明很多礼仪制度也学习唐宋,可是关于丧仪等等还没有完善。
别看大明开国二十多年了,但是制度也没有完全完善。以至于鲁荒王朱檀的陵寝有些出格,作为王陵,他的陵寝和帝陵一样有明楼。
历史上的大明对于亲王的丧葬仪式进一步完善是在秦王朱樉薨逝之后开始完善。
而现在太子朱标的丧礼也要关注,虽然他是太子、是储君,不过肯定是不能以帝陵算。要是以亲王之礼入葬,很多人担心会惹恼皇帝,以及很快就有可能被册立的皇太孙。
再者就是主持馒送祭祀的到底是朱允炆还是朱允熥,也有些争论。
这些事情朝臣们在争,或许是因为礼制,也可能是因为利益。
但是还是需要老朱点头,这个皇帝只要不是做出特别出格的决定,大家也不敢说些什么。
朱允熥沉得住气,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刻意的去制造声势,甚至就算是两个姐姐,也让她们开始减少接触一些勋贵女眷。
就在朱允熥还在思考着怎么做好下一步事情的时候,意外忽然出现了。
朱忠求见,这让朱允熥认真起来,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他的叔叔们有什么小动作不成?
朱忠行礼后,面色凝重的说道,“殿下,臣探得一些事情不敢擅作主张,还请殿下定夺。”
朱允熥就直接说道,“说吧,到底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朱忠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今日本是江夏侯世子当差宿卫宫门,只是当差之时他不在任上。臣等探寻之时,见江夏侯世子从树林走出,身后跟着宫娥。”
朱允熥瞬间脸色难看起来,眼里的愤怒隐藏不住。
朱忠继续说道,“那宫娥衣衫不整,面色潮红,似是”
“住嘴!”朱允熥大怒,吼道,“那人现在何处?”
朱忠立刻说道,“臣等不敢擅动。”
朱允熥冷笑连连,“好啊!秽乱皇宫、太子丧期都敢如此,好大的胆子!”
不要说朱忠了,就算是张福生等人这个时候一个个的都跪的规规矩矩。胆子小的现在都已经瑟瑟发抖了,他们能够感受到朱允熥的怒气。
朱允熥直接说道,“将那宫娥锁拿讯问!记好了,有的事就有,没有的事就没有!”
朱忠立刻领旨,这件事情他不敢大意。因为这牵涉到大不敬,当事人是江夏侯世子。
江夏侯周德兴,那可是淮西二十四将之一,是当年跟着陛下经略定远的人物。平定陈友谅、张士诚的战斗他都参加过不说,当年朝廷征讨明夏,朝廷两路大军。
一路是傅友德,一路是汤和。
很多人也都知道,那本来是陛下为信国公汤和准备的封公机遇。亲自制定路线,配备精兵强将,结果信国公误了战机让傅友德从侯爵一跃成为国公。
而那一场战事,作为汤和的副将,周德兴得到了老朱的肯定,认为汤和当时所取得战功全靠周德兴。
而且很多人也都知道,陛下最重用的人勋贵是中山王徐达,但是最喜欢最亲近的是信国公汤和。周德兴的府邸超出一般侯爵规格老朱也不在意,不只是周德兴功劳大,更因为他和老朱、汤和三人从小就是玩伴!
周德兴如今告老还乡,但是赏赐不断,在汤和中风之后,周德兴也成为了勋贵最年长者。
朱允熥脸色铁青,问道,“你们既然看到了,可问了其他人?”
朱忠回答说道,“有人听到了污秽之声!”
“好啊,这是自寻死路了!”朱允熥怒极反笑,“好好的世子、勋卫,如此无君无父!”
江夏侯世子周骥,真的该死!
勋卫,这是功臣子弟才有的待遇,守卫皇宫、留作皇帝侍卫。只要经过最简单的锻炼,放出去就是三四品的武官。
更何况这些勋卫也不是整天都在皇宫里,不是见不到女人!
周骥要是贪色,下差之后回去,关起门来也就罢了。可是他倒好,在皇宫里都敢和宫女乱来,这还真的是活腻了。wWW.ΧìǔΜЬ.CǒΜ
名义上这些宫女,都是皇帝的女人!
更何况现在还是太子丧期,宫里不能有歌舞酒肉,可是这个周骥居然和宫女野合!
朱允熥越想越气,吼道,“召所有在京勋贵!”
朱忠开口乞求道,“殿下,臣不敢奉命!”
朱允熥看了一眼朱忠,说道,“你只管去准备,一个时辰后我要在中军都督府见到一众勋贵。圣旨,本王自去请!”
说罢朱允熥拂袖而走,张福生恍惚间看到了前些天皇孙殿下持剑冲到武英殿前的样子。
不对,不像!
那一次殿下只是做做样子,可是这一次殿下杀气十足,显然是动了真怒!
朱忠叹了口气,本来胡惟庸案就牵连了很多勋贵,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平息了。可是没有想到忽然再起波澜,这一次朝堂上下怕是要动荡了。
周骥,百死难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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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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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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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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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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