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恼火之后,也觉得朱允熥这个侄儿这些年可能是真的被有心人污了名声。十三岁的半大小子,待人接物暂且不说,单单就是对他皇祖父心思的揣摩,那就非同寻常了。
在朱标的灵前,朱樉等人哭的很伤心。
对朱标,朱樉等人确实敬畏、尊重,更何况还是亲兄弟呢,一起长大的亲兄弟现在就天人永隔了,当然会伤心。
即使有皇储的因素在,可是从小到大都知道有些东西不敢伸手、不属于自己。那自然也就是偶尔会有些牢骚,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过多的伤害了兄弟情义。
朱樉哭了一场,对朱允熥说道,“你回去吧,我们几个守灵。”
朱棡也跟着说道,“听你二叔的,咱们几个兄弟说说话,你个小辈就不要来碍事。”
朱允熥也不客套,说道,“叔父们一路奔波也累了,要是撑不住就歇歇。”
“用得着伱教?”朱樉骂道,“小辈没个小辈的样,一个敢受礼,一个还敢教咱做事!”琇書蛧
朱允熥也不恼,只是施礼后才离开。
“皇兄教了个好儿子。”朱橚就忽然开口,说道,“昨天父皇叫我去说话,说是皇兄和允熥虽说有心结,只是这些年没少耳提面命。”
本来没什么存在感的朱棣就说道,“他那一言一行,像是没人教?仔细想想,怕是也只有皇兄教的。”
朱樉看着朱标的灵牌,说道,“允炆就是外头看着和皇兄像,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允熥像大嫂,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缜密。”
朱橚就忽然说道,“记得那年大嫂入宫了,我宫里头有个侍女不安分。大嫂知道了这事,骂了我几句,说我少年贪欢。转过头,那侍女去了哪就不知道了。”
朱棣瞪了朱橚一眼,“要不是你,大嫂能一口气给咱们几个跟前都换了人。要么是年纪大,要么就是无盐女!”
“将门出来的,和皇兄又那般好,没点本事可不行。”朱樉就说道,“我屋里头那个蒙古女人,我见着就烦。到现在还一身鞑子习气,看着就来气!”
朱橚忽然叹了口气,说道,“皇兄走了,咱们几个的日子不好过喽!以前皇兄还护着,咱们几个出格点也不要紧。现在要是再出格了,父皇不责罚,皇太孙就要责罚了。”
朱棣也有些郁闷的说道,“皇兄管束着咱们也就算了,他是兄长,管着我们天经地义。要是以后皇太孙管着,心里就不乐意了。”
“不乐意?”朱樉看了一眼朱棣,说道,“我要是你,回了燕王府就把王府开着。那个什么和尚道人的,赶紧给送应天府来。”
看到朱棣不说话,朱樉感慨着说道,“一个学了表面的宽仁,一个学着骨子里的。都说父皇偏心,我看皇兄也是偏心偏的厉害!”
朱棡烧着纸元宝,开口道,“明天上了朝,二哥得把话说明白些,免得那些朝臣多想。咱现在是怕了,那两小子要是记仇,有好果子吃!”
朱橚也跟着说道,“是这个理,二哥明天话得说明白些才行。前些天还有人说是要立太子,二哥这个出头鸟在前头挡着,你可不能让人会错了意!”
朱樉立刻气的不轻,还亲兄弟呢,遇到了事一个比一个躲的快!
只是朱樉也没办法,谁让他是秦王呢,是现在父皇在的子嗣当中最大的那一个。续立太子之事,只要提起来肯定就绕不过他这个秦王了。
这事真的是没能偷着腥反惹一身骚!
皇位根本没他什么事,父皇的意思坚定着呢。
可是现在倒好,他这个秦王因为那个没有可能的事情,反而要去朝堂表露心迹,还要作为皇子们的代表坚决的倡议立皇太孙!
灵前的这些事情朱允熥不知道,他本来是打算回柔仪宫的,但是半路上被叫住了。
朱允熥直接到了奉先殿,先挨个给祖宗们上香,然后安静的等着老朱。
傍晚的时候老朱来了,看到朱允熥说道,“你三个叔叔们如何?”
“还能如何,不就是故意使点小性子么!”朱允熥就笑着说道,“二叔心里头也明白,就是面子上过不去,就说几句逞口舌之快。”
老朱接过朱允熥递来的香点燃,又问道,“不怕他是真有那心思?”
“二叔和三叔都是聪明人,他们岂能不明白?”朱允熥就反问道,“真要是不明白,今天皇祖父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们也该清楚。以前二叔就安分守己,现在也是如此。”
老朱看了一眼朱允熥,“安分守己?”
要是朱樉绝对安分守己肯定是不可能,说他是人渣都不为过。
可是要说在储君之位这件事情上,这个秦王殿下真的没有瞎胡来,是真的安分守己。
老朱敬完香,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皇位,儿子能饿死老子,弟弟能杀了兄长。你盯着点,你二叔这个人不简单。还有你三叔,他惯来就是有事让你二叔冒头,他躲在后头。”
朱允熥点了点头,说道,“行,就是我现在手里能用的人一个都没。我两个姐姐倒是能办事,只是她们见了二叔几个怕是都不敢说话。”
“去五军都督府啊,那不都是你的家将?”老朱调侃的意思很浓,“那定远侯家的,怕是要给你牵马执蹬了。会宁侯家的,要不要给你守着中军帐?”
朱允熥没有不好意思,只是说道,“又不是打仗,用不着他们。锦衣卫呢,用锦衣卫才好。”
老朱盯着朱允熥,说道,“还真的是老大教出来的儿子啊!对你那些个皇叔好是好,该防范的一点都不少。外头都说锦衣卫跋扈,他用起来多顺手啊!”
老朱调侃归调侃,对于朱允熥的做法最多就是牢骚几句,不会真的生气。
天子就应该多疑,可以对自家人好,但是该有的防范也该有。
外头骂锦衣卫骂的再厉害,好似天怒人怨一般,大不了当着众人的面烧一点刑具,安抚一下人心,实际上用起来的时候一点都不会有顾忌。
不用锦衣卫,那些文武官员都反了天,天子的耳目就应该通达!
那些锦衣卫也要敲打才行,免得那些人有恃无恐,用文武官员的怨言稍微压制一下锦衣卫,这才是最好的用人之道!
老朱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说道,“借你用几天,别这几天里弄出来一堆允炆谋反的罪证。那些锦衣卫,最会的就是这些了。”
朱允熥接过令牌,笑着说道,“就算是下面的人送来允炆谋反的证据,我也就是当做笑料,然后杀人。允炆没那个胆子,我也不能轻易就让锦衣卫给骗了。”
老朱就看着朱允熥,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要小看了允炆,他比你急!”
看来老朱是知道些什么了,不过朱允熥也不意外,老朱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怪事。而朱允炆那边要是没点小动作,那同样也是怪事。
就算是朱允熥这边也有一些动作,只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老朱看在眼里,更加没有秘密可言。
朱允熥就继续问道,“那我现在能去五军都督府吗?”
老朱直截了当的说道,“不准!现在用不着那些勋贵给你鞍前马后,让锦衣卫盯着就是。你二叔他们只要不串联朝臣,你就不管。他们要是勾连勋贵,随你处置!”
朱允熥明白了,说道,“那我去见见人。”
看到朱允熥想跑,老朱气的不轻,“都什么点了,不吃饭了?人还能跑了不成?吃饭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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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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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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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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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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