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庆云靠的近,看清楚洋手上的那一尾黑斑点海鱼后,惊呼道。
其他人闻言也望了过来。
“嘿,还真是!”孙庆雷的眼睛闪闪发亮。
“不是,过鱼又是什么鱼啊?”张洪涛挠挠头,有点发愣。
“过鱼就是你们那的东星斑。”何进根咧着嘴,在旁边解释了一句。
是的,过鱼就是石斑,或者说,在泉州这边,过鱼通指那些肉嫩刺少有营养的好鱼,包括石斑。
而东星斑作为石斑中的贵族,更是过鱼中的过鱼。
看到这,你可能会迷惑,那石斑鱼呢?
嗯~石斑鱼就是石斑鱼呗。
其实两者很好分辨,去一趟农贸市场就知道了。
卖石斑的,基本都是水产店里鲜活的,一尾尾东星斑、红斑、青斑、龙趸在插着氧气的高档玻璃柜中游动着。
而卖过鱼的,全都是用竹筐子挑着卖,卖的过鱼基本都是海捕、冰鲜。
虽然离水的时间可能也就一两个小时,但价格和水产店里的活石斑要相差近倍,口感又基本没有差距,对囊中羞涩又偏爱海鲜的普通人来说很友好。
泉州这边人买过鱼喜欢拿来炣(红烧),不用太多复杂的调味料和工艺,级峄毓斯Υ�З许酱油水就能凸显鱼肉的鲜美。
“卧槽,真假的,那不发了。”
作为仅有的几种能在身价上与野生大黄鱼媲美的海鱼,野生东星斑就算是速冻的,现在市面上少说也要卖到200以上,1公斤以上的得过500,越大越贵。
“好了别光顾着开心,大家抓紧时间分拣,先把过鱼挑出来。”
实际上不用楚洋提醒,渔民们在鱼入舱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开始热火朝天地往分拣筐里面装鱼了。
一筐筐的红甘,和偶尔夹杂着一筐的东星斑被陆续送入冷库。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杂鱼’,如金鲳、马鲛、沙丁鱼、竹荚鱼之类的,也被分类装好,一起入库。
等分拣舱内的鱼山被稍微搬空点,第二网鱼又上船了。
哗啦啦~
又是一阵鱼雨。
刚刚清理出来的空隙,瞬间再度被填满。
冬天海面大冷的天,船员们手里抱着刚脱水而出的鱼获,隔着橡胶防滑手套都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但他们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脸上酡红,边哈着白雾边干活,嘴里还不停地和旁边的工友聊着天,偶尔捡到一条个头超乎寻常的好鱼,还不忘托起来炫耀一下。
这种热火朝天的场景,是每一艘渔船都梦寐以求的事,对但于鲲鹏号来说,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准备一下,要下鱼了,阿洋来解网?”
随着吊机轰鸣,第三个网囊被吊起在半空中。
这个网囊相比前两个非常干瘪,船员们看了一眼就估的出来,顶多八百斤,上下相差不会超过50斤。
“让老张来吧。”
因为鱼获太多,分拣舱和甲板上都铺着鱼,走两步都能踢到好几条。
楚洋也懒得动,干脆让离得最近的张洪涛去解网。
“行。”
张洪涛应了一句,然后起身去解鱼,嘴里还念叨着:
“妈祖保佑,东星斑、东星斑,一定要是东星斑啊!”
随着网囊底部的束缚被解开,几百斤黄色的大海鱼落在了鱼舱中。
“卧槽,妈祖真的听见我的话了?”
张洪涛自己都傻了。
“别激动,不是野生大黄鱼,是黄婆鸡。”
孙庆云站起来点根烟歇口气,笑道。
他一看张洪涛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啊,黄婆鸡啊。”他叹了口气。
“黄婆鸡也不错,大的都快上百了。”孙庆雷拉了个筐子,已经开始往里面拣鱼了。
黄婆鸡又叫黄铜鱼、铜锣鱼、春子鱼,或者黄姑鱼。
对没错,就是和他上次出海时钓到的黄姑鱼同名。
不过两者可不是同一种鱼,表现差异最明显的就是颜色和大小。
黄婆鸡是大黄鱼的亲戚,从背部到腹部呈现黄铜到灰色的渐变,大小也和大黄鱼差不多,成年个体30-50厘米,重3-5斤,有些个头能突破10斤。
米鱼是黄唇鱼的近亲,背部银灰腹部灰白,大小也相近,成年个头都在50厘米以上,普遍超过10斤,极限能长到上百斤,用它鱼鳔制成的‘白花胶’更是位列五大名胶。
石首鱼七兄弟,别傻傻分不清了
所以相对来说,黄婆鸡的价值还是低于米鱼。
当然这也只是相对的,再低,野生大黄婆鸡一斤也要卖到大几十块。
“那倒也是。”张洪涛点头道。
七八百斤黄婆鸡,也值个四五万了,绝对不算差的。
后面孙庆军又拉了两网,都空掉后,就不再下网了。
鱼群不是空气,一块区域少了旁边的就会灌进来,相反它们相当机敏,一旦发现不对劲就会迅速逃离。
鲲鹏号在这片海域作业了这么久,再傻的鱼都知道跑,下网也是白费油。
中午12点半,满满的一舱渔获终于分拣完毕。
楚洋统计了一下这网的战果。
最主要的自然是章红,整整85大筐,将近8500斤。
再就是东星斑,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18大筐,1800斤左右。
黄婆鸡8筐,800斤出头。
其他杂鱼还有个两千来斤。
按照最近的行情,章红就算45,东星斑平均300,黄婆鸡60,那也是,9多将近100万的鱼获了。
这钱捡的,不要太爽!
看起来,50万的首付,也不是很难嘛。
“收拾一下,大吉大利,中午吃鱼!”楚洋拍着手道。
“阿洋,有东星斑吃不?”张洪涛抿着嘴唇问道。
“有,拿去做鱼饭,要吃多少你们自己挑,管够好吧。”
楚洋大手一挥,豪气地笑道。
八千多斤呢,随便这些人敞开肚皮吃,还能吃完是咋滴。琇書蛧
“船长万岁。”
张洪涛欢呼道。
其他船员也跟着附和。
这样楚洋就去冲洗了一下胶鞋,摘下手套,还打热水洗了个头。
分捡鱼时别的都还好,就是那个小鱼鳞容易飞到头发里,不小心没发现的话第二天就是顶着一头海味了。
等他收拾完,甲板上鱼血鱼鳞也被清空,一张折叠桌展开摆在驾驶舱外的铁皮房檐下。
“阿洋快来,就等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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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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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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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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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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