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萋萋瞪大了双眸,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祁译洲说变就变的脸,吼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训练成狗,什么叫不会有人知道我偷偷跑出来,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大嫂嫂,”祁译洲阴惨惨的脸转过来看她,“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最听话的狗狗是什么吗?不是关在狗房那些低级的动物,而是……狗奴。”
“狗奴,什么狗奴?”
黎萋萋害怕到小腿都开始疯狂颤抖,祁译洲心情愉悦地淡淡看着,几个跨步走到木桌前,抬手拿起上面的遥控。
他将遥控对准正中的大屏,大屏的画面瞬间发生了变化,镜头切换成一间间黎萋萋从未见过的狗屋。
装饰风格和主控室外面走廊的那些狗屋大同小异,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些狗屋里关的全都是人。
男人、女人都有。
身上穿着颜色、质地各异的狗皮连体衣,头上戴着狗头套。
脖子处戴着一条镶钻项圈,比正常狗狗带的项圈要粗大一些。
房内除了狗奴,还有专门负责看守和训练他们的人。
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作战服,体形强健,夸张的手臂肌肉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看守的腰间系着宽厚的皮带,上面挂满了各种金属工具和通讯设备。
手里握着长鞭,鞭身闪烁着银色的光泽,宛如毒蛇般灵活,随时都能给予那些不听话的狗奴以严厉的惩罚。
祁译洲的视线倏地停在大屏右下角的一间狗房,黎萋萋和祁佑时见状,也随着他一道儿看了过去。
狗房内的狗奴趁看守出门抽烟的空挡打开门,一溜烟儿冲了出去。
看守也不急着追,淡看着狗奴逃跑的方向,捏着烟蒂一连深吸了好几口。
黎萋萋的心便跟着悬了起来,她紧紧盯着走廊内那道踉跄着逃跑的身影,正急切地穿过一间又一间的狗房。
期间其他狗房的看守们察觉到,却都像是见怪不怪,既没出声呵斥,也没抬手拦他,任由着狗奴往出口的方向跑。
眼看着狗奴的手已碰到出口大门。
突然间,整条走廊的灯光闪烁不定,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了狗奴的身体。
他浑身剧烈颤抖,像被无形之手紧紧抓住,双眼圆睁,里面满是惊恐与绝望。
电流在他体内肆虐,发出“滋滋”的声响,狗皮连体衣下的肌肤血肉因痉挛而逐渐扭曲变形。
脖颈处镶钻项圈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直到他无力地瘫倒在地才熄灭。
狗奴通红不甘的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成了他永远无法跨越的界限。
难怪祁译洲说“狗狗们不敢跑”,它们确实不敢跑。
狗不敢跑,人也不敢跑。
黎萋萋无助地瞪大双眼,见看守扔了手里香烟,不急不慢地往门口走。
单手提着狗奴的脚踝,将半死不活的狗奴重新拖回了狗房,再残忍地挥动着手里的鞭子,给他最后的惩罚。
看守每打一鞭,黎萋萋就会抖一下,胸脯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几乎每一次呼吸都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琇書網
她捂着唇,喉咙发出细碎的呜咽声,想要尖叫,声音却被恐惧紧紧扼住。
黎萋萋转过身,拼了命地往回迈步,想要逃离这个魔鬼之地,被祁译洲提前预料到,祁译洲按下手里遥控。
“嘭——”
指挥室的铁门重重关上,黎萋萋整个人都撞了上去,撞得她眼冒金星,双手扶着门板瘫软下来,跪倒在地板上。
她艰难地转过身,双手抱膝背靠着冰冷坚硬的铁门,大哭着开始求饶。
“弟弟,四叔,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们不要把我关进去,不要把我变成狗奴,好不好?”
“我害怕,我好害怕,我想回去,我要回去,我想回家……”
黎萋萋哭得可怜又绝望,豆大的眼泪打湿了她的整张脸,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在她的下巴汇聚。
最终无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每一滴都像是晨曦中晶莹的露珠,闪烁着凄美的光芒。
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粘成一片。
黎萋萋哭得越惨,祁译洲就越兴奋,他冲到黎萋萋面前,抬手扔了黎萋萋的遮阳帽和墨镜,垂着眸子肆意欣赏着女孩泪水哗哗的脸蛋。
他开心极了,拍着手爽朗地大笑,并示意祁佑时和他一起看。
“四叔,你看到了吗?她长得多漂亮啊,哭起来也很漂亮,还是个胸大无脑的胆小鬼,对我们没有威胁,你帮我把她关进去训练吧,我求求你了。”
祁佑时垂眸看着黎萋萋,一个能被祁枭野看上的女人。
他从来都不觉得祁枭野的女人会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对她时时提防,刻刻警惕,一秒都不敢放松。
要不是祁译洲一时冲动,在确定祁枭野必死无疑之前,他绝不会允许这个女人踏入养狗场半步。
可黎萋萋的害怕和哭泣都太真实了,甚至再用不了多久,这个女人好像就会因恐惧过度撑不住而直接晕厥过去。
花瓶?
从黎萋萋踏入祁家开始,就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谁说的话都敢信,前几天更是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也许祁枭野看中的,就是黎萋萋这一身精致好看的皮囊,而不是她本身。
呵,还果真是个花瓶草包!
“罢了。”
祁佑时脸上淡出一抹笑容,他不再坚持,索性随了祁译洲的意,冲祁译洲轻抬下颌示意他跟上。
“收了她手机,进来吧。”
“不要,不要……”黎萋萋拼了命地往后退,被祁译洲一把抓住,她疯了般地开始推搡,“你不要碰我,不要把我关进去。四叔,不要!”
“我可不是你的四叔,”祁佑时毫不留情地出声嘲讽,“译洲才是我亲侄子,他想要的,我当然得给他。”
咔哒——
对话间,祁译洲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镶钻项圈,动作极快地赶在黎萋萋反应过来之前戴在她脖颈处,笑着威胁。
“大嫂嫂,戴了项圈就别再乱动了,想想刚刚逃跑的那个狗奴的下场。”
黎萋萋愣住,不再挣扎,眼泪悬挂在眼尾,破碎后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祁译洲很满意,冲她伸出手。
“手机。”
黎萋萋顺从地将手包和手机全部交递给祁译洲,祁译洲捏着手机查看一番后,确定没有问题才冲祁佑时点了点头。
“没有定位,也没有录音。”
祁佑时转身,抬手按下右边墙壁上挂着那幅人物壁画的眼睛。
咔咔咔——
正中间的电子屏幕闪了闪,开始缓缓地往右边移动,与电子屏贴合的墙面露出一条隐秘的,只能由一人通过的通道。
“走。”
祁佑时一声令下,祁译洲屁颠屁颠地跟上,黎萋萋则像具行尸走肉般动作缓慢地站起身,走在两人身后。
踏进密道的前一瞬,黎萋萋趁祁译洲和祁佑时不备,悄悄解开手腕处的手链,扔在密道口的墙壁前。
密道在黎萋萋踏入的同时重新合上,恢复成原有的模样。
黎萋萋低着头,跟在祁译洲后面,一步一步,往狗奴训练场的位置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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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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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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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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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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