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萋萋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四下环顾,面前的洛希已经绕过她往前,蹲坐在门边等着祁译洲开门。
幸运的是这间狗屋除了常见的家具,狗狗用的玩具……还有一个木质衣柜。
黎萋萋一秒不敢耽误地起身,抬手拉开衣柜门就钻了进去。
她的动作又快又急,关门时不小心发出了“嘭”一声异响。
恰逢祁译洲开门走进来。
清冷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祁译洲听到动静,下意识抬眸,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没看清,地上的洛希一个飞扑直接挂在了祁译洲身上,双臂抱着祁译洲脖颈讨好似的和他轻蹭。
“别闹,下来。”
祁译洲声音有点冷,吓得洛希“嗷呜嗷呜”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乖乖蹲坐好。
“刚刚为什么叫?”
洛希对着祁译洲“汪汪”叫了两声,垂落的舌头在祁译洲眼底甩来甩去,憨憨的萨摩耶,不愧是“狗界三傻。”
祁译洲蹲在洛希面前,伸出手摸她的脑袋,洛希很受用,双手前伸,乖乖地趴在祁译洲脚边,祁译洲无奈道:
“差点儿忘了,你是幼养,和那些后天调教的不一样,听不懂人话。”
幼养,听不懂?黎萋萋缩在衣柜里,仔细琢磨着祁译洲的话音。
他刚刚说的是洛希听不懂人话,而不是听不懂印尼亚语,更没有切换其他任何语种和洛希交流。
那说明洛希很可能是被圈禁长大的,用养狗的方式不停地给她洗脑,培养到连洛希自己也坚信自己就是一条萨摩耶。
祁译洲拍了拍洛希的脑袋,起身关上狗屋门,并打开了灯,昏暗的狗屋一下子就亮堂起来,除了衣柜。
洛希开心地围着祁译洲转圈。
“汪汪,汪汪汪。”
非一般的诡异惊悚的画面,祁译洲却见怪不怪,甚至还享受得不行。
他翘着二郎腿,靠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一块鸡肉干,伸手从萨摩耶头套嘴巴的位置塞了进去。
“真乖,给。”
大约是奖励,洛希趴在祁译洲脚旁嚼得很欢,身后的尾巴也随之摇了摇。
“如果沫沫能像你这么乖,我也不至于把她埋在玫瑰花园里,”祁译洲自顾自地自说自话,“可惜她当人当惯了,不甘心做狗,那就只能……做花肥了。”m.χIùmЬ.CǒM
祁译洲说着说着,低下头去看洛希的反应。
无奈洛希一心只想着嘴里的鸡肉干,吃得很香,遇到嚼不动的地方还会烦恼地摇头,发出“哼哼”的声音。
“太像了也不好,”祁译洲盯着洛希看了半晌,不满地收回视线,“太像,会让我觉得无趣,没有挑战性。”
洛希依旧没有理会,祁译洲脑海里蓦地闪过一道娇俏绝美的身影。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祁枭野湖中别墅的方位,喃喃道:
“我前段时间看上了一个人,单纯漂亮,看起来呆呆萌萌的,声音也很好听,特别会撒娇,就像一只……”
祁译洲轻抚着下颌想了想。
“像一只纯白色的爱斯基摩,如果养得好,她会比你可爱,还能听得懂我说话。等吧……等祁枭野倒台,我就把她抓去训练场培养,再带回来和你作伴。”
黎萋萋脑袋“轰”一声炸开。
祁译洲口中的他看上的人是她?这小子甚至还想把她送去训练场培养,让她变成一只爱斯基摩犬。
真是恶心又变态!
黎萋萋没忍住抬手抹了抹手臂泛起的一层层鸡皮疙瘩,洛希“哼哼”着奋力咀嚼鸡肉干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像是听懂了祁译洲的话,叼着鸡肉干起身,连蹦带跳地跑到衣柜旁,用戴了狗爪手套的手去挠衣柜门。
推拉式衣柜门的拉手比较小,洛希戴着手套操作不便,刚把衣柜门拉开一条细缝就被黎萋萋反应极快地关了回去。
衣柜再次陷入黑暗。
黎萋萋背靠着柜壁,双手死死地抵着柜门,洛希打不开,急得不停地抓挠,嘴巴发出“汪汪,汪汪汪”的叫声。
这么大的动静,直接打断了祁译洲的思绪,他扶着沙发扶手起身,皱眉看向衣柜前着急忙慌的洛希。
“想洗澡了?”
洛希没有搭理,不停地扒拉衣柜门,黎萋萋只能改用脚抵着门,伸手摸索。
偌大的衣柜里,挂着的全都是毛茸茸的纯白色狗皮连体衣。
她随手挑了一件。
黎萋萋不太能分得清洛希突然冲过来,是想在祁译洲面前暴露她,还是如祁译洲所说,只是单纯地想要洗澡换衣服。
如果是后者,她只要打开半扇门,把手里的衣服交递给洛希就行。借着剩下的半扇门,依然可以隐藏住身形。
可她不能赌。
黎萋萋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摸索着从兜里掏出手机,依然是静音状态,上面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
“十分钟。”
是祁枭野给她发的,距离接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也就是说,只要再坚持八分钟,祁枭野就会来救她。
但同时……也就意味着她暴露了。
有祁枭野在,她死不了,可今天查到的所有信息都会前功尽弃,也许还会连带着祁枭野的计划全部功亏一篑。
黎萋萋捏着手机的手颤抖不止,额角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听到祁译洲出声命令。
“洛希,去旁边等着,我来挑。”
洛希扒门的动作戛然而止,黎萋萋无比清晰地听到祁译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她点开通讯录,找到祁译洲的号码,给他打了过去。
丁零当啷的手机铃声在狗屋内响起,祁译洲右手伸进裤兜儿,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挂断。
黎萋萋又给他打了一次。
“谁呀?真烦!”
祁译洲咒骂着掏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呆住,像是有些难以置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黎萋萋?”
这次祁译洲没有再挂断,转身,重新坐回沙发上,按下接通。
“二……大嫂嫂。”
祁译洲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黎萋萋赶忙按下输入静音,并将祁译洲的通话声音调到最低。
“喂,大嫂嫂?说话。”
“喂,能听到我说话吗?喂。”
“大嫂嫂,喂?”
祁译洲“喂喂喂”了半天,黎萋萋都没应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直接将电话挂断,然后再次给祁译洲打了过去。
重复上一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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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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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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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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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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