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祁枭野没有追进来,才深吸一口气,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头顶的巨大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被捕获于此。光晕在窗边轻轻摇曳,与窗外偶尔透进的月光交织成一幅梦幻的画卷。
画卷正中站着整整一排陌生的佣人。
见黎萋萋转脸看过来,佣人们齐刷刷地弯腰冲她行礼。
“黎小姐好!!”
声音太大,吓得黎萋萋又是一栗,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渣子,扶着门框起身。
“你们是……谁?王姨呢?”
领头的女佣微笑着上前一步。
“黎小姐,我叫安妮,是梨园新来的管家。王姨,以及其他的佣人们都在十个小时前,被许先生解雇了。”
“解雇?为什么?”
黎萋萋皱眉开口,见安妮没有回应,她很快便反应过来。
“因为我?”
安妮没有否认,冲其他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去做事,而后才劝解道:
“黎小姐,许先生说,王姨她们伺候不好你,所以你才会离家出走,今后换我们来照顾,希望黎小姐能多多体谅我们,不要再任性了。”
“任性……”
黎萋萋一口气憋在胸口堵得慌,王姨是梨园的老人,在这里工作了近八年,是除许南天以外黎萋萋最亲近的人。
可即便这样,许南天还是不留一丝情面的说把人赶走就把人赶走,他想让她因自责而听话,也算是变相的警告。
黎萋萋这才发现,她好像并不了解许南天,也从未想过一次离家出走居然会惹得他这么生气,还牵连了这么多人。
见黎萋萋呆愣着一动不动,安妮伸长了脖子小声询问。
“黎小姐,你不会再走了吧?”
门外寒风轻拂,卷起一阵阵细腻的雪雾,模糊了远处的景致。xiumb.com
黎萋萋心里五味杂陈,她原本是打算等祁枭野离开就走的,但眼下看来,只要她敢踏出这道门,这群佣人一定会蜂拥而上强行把她拦住。
更重要的是,她得和许南天谈一谈。
“不走了,”黎萋萋抬步上楼,“帮我热一杯牛奶上来。”
“好的。”
—
房内的陈设和黎萋萋离开时一样,就连物品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动过。
地上多了块纯白色的羊绒地毯,干净得一尘不染,赤脚踩在上面绵绵软软的,很舒服。
黎萋萋体寒怕冷,冬天洗澡总是容易生病,地毯是许南天特意给她挑选的,到了入冬时就会铺满她的整个房间。
黎萋萋脱了外套,学着小时候的样子整个人扑在地毯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
余光瞥过半开的房门。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二十二岁的许南天,正侧身倚靠着门框冲她皱眉。
细细碎碎的午后阳光冲破初雪微凉的空气,烁熠在男人额前的碎发上,描摹过他俊逸的鼻梁,好看的眉眼……
“乖乖起来,先去把衣服换了,你看看,脏兮兮的都是泥……”
黎萋萋正要张口应声,许南天低沉的嗓音蓦地一扬,变得焦急又尖锐。
“哎呀,许小姐先起来把衣服换了,你看看,湿哒哒的都是水……”
黎萋萋眨了眨眼,是安妮。
手里端了杯热气腾腾的牛奶,站在门口垂望她,满眼的震惊与无奈。
有钱人家的孩子安妮见多了,要么气质出众,要么多才多艺,十八岁还这么幼稚且没规矩的她可真是第一次见。
安妮将牛奶放在梳妆台上,弯腰捡起地上的羽绒服和披肩。
黎萋萋已经老老实实地站好。
安妮又气又想笑,“黎小姐,这件羽绒服已经破了,里面的鸭绒也是假的。”
黎萋萋当然知道是假的,她点头。
“拿去扔了吧。”
“不过这披肩很漂亮,”安妮捏着披肩仔细看了看,“黎小姐好眼光,这款披肩是Dior最热门的秋冬新款,可你用来搭这件羽绒服也太……”
安妮欲言又止,意思却很明显,气得黎萋萋一下子就垮了脸,她“咕咚”几口将牛奶喝完,转身往浴室走。
“披肩也扔了!扔外面!!”
安妮:……
沐浴完后,黎萋萋换了身奶白色的浴袍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卸了妆的女孩稚气未脱,却出落得极为好看,眉如远黛,鼻梁高挺,娇嫩的双唇饱满诱人,尤其是那对眼睛,眸光微动,如月下清潭。
黎萋萋抿了抿唇,麻麻的、木木的,明明已经洗了无数次的唇瓣,上面似是还沾染着祁枭野温热沁香的气息。
然后男人同他接吻时肆意张狂的模样和惬意盎然的眉眼渐渐浮现在脑海,怎么都挥散不去。
该死的!她珍视了十八年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夺走了。
黎萋萋越想越愤懑,低声咒骂的同时钻进被窝里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小时候总盼着长大,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黎萋萋才悲哀地发现——
长大才是真正的禁锢自由,她失去了随心所欲的资格,那还不如小时候!
—
“许先生,黎小姐已经睡下了。”
许南天回来时已是半夜,刚进门安妮便满面春风地上前报告。
许南天点头,示意安妮去休息,脚下步子不停,往黎萋萋的房间走去。
“咔哒——”
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许南天轻轻推开房门。
黎萋萋睡得很香,小小一个缩在被子里,如绸缎般柔顺的头发散落在枕边。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下斑驳光影,为女孩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
“萋萋?”
许南天坐在床边轻唤。
黎萋萋没有回应,在梦里砸吧着小嘴,嫩白的小脸红扑扑的,像朵初绽的桃花。
额角的淤青在这抹红晕的映衬下,非但不显突兀,反而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的美感。
许南天目光温柔地落在黎萋萋脸上,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眸此刻浸染了几分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没有再叫她,右手前伸,指尖轻轻触碰过黎萋萋脸颊上的那抹绯红。
触感温软而细腻。
这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生怕把黎萋萋吵醒打破了这份宁静。
黎萋萋,他亲手养大的女孩,和外面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她美得惊心动魄。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散发的每一缕香气都完完全全地契合着他的喜好。
像一件完美无瑕的工艺品,且只有他才有资格捏在掌心里亵玩。
她属于他,他们才是一家人,他怎么可能娶别人,又怎么会让她离开?
“再等等我,萋萋……”
许南天轻哑了声线,“等我利用乔琳娜,扫除克那钦的全部障碍,把控了这片土地,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男人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身上矜贵清冷的气息荡然无存,眸底盛满了不再加以掩饰的阴邪的狠厉。
温热的指腹一刻不停,贪婪地摩挲着黎萋萋精致漂亮的眉眼,循着她的鼻梁一路往下,轻滑过女孩娇嫩的唇肉。
黎萋萋长长的眼睫蓦地颤了颤,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宛如蝶翼轻扇,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牵动着许南天的心弦。
他垂着眸子欣赏了许久才勉强收回欲念起身,贴心地替黎萋萋掖了掖被角,并顺势关了床头灯。
走至房门口,许南天隔着黑暗回头看了眼床上安然睡着的人,而后动作轻缓地开门而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几乎在门关上的同一时间,床上的黎萋萋猛地掀开了眼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诱情染指,疯批宠娇入怀更新,第10章 他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