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非易给了元今歌一个安抚的眼神,起身就朝着船头走去。
“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忍一忍,本王还未坐够呢,怎能回去?”
龙非绝一手揽着身旁的楚妍儿,故意看着元今歌道。
元今歌还是难受的很,腹中的生理反应时刻警告着她,此时只要张口就会抑制不住想要干呕,索性她看着船外的灯笼,将龙非绝的话当做耳旁风。
龙非易也是同样的想法,只不过在经过龙非绝的时候,一只脚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止住脚步,看向龙非绝的目光带着愠怒,但碍于身份,他还是将那抹怒意压下去,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安王有何指教?”
“本王说了,不能掉头。”
说完龙非绝抬起头,警告的目光直直射向龙非易。
“歌儿方才应是在路上吃坏了东西,路边吃食本就不干净,孤觉得还是让歌儿早些下船为好。”
船飘荡起来晃晃悠悠的,站着的龙非易身姿显得格外挺拔,而这幅画面落在龙非绝的眼中,却觉得无比碍眼。
随即,龙非绝直接站了起来,警告般看向眼前的人。
“本王说了,不准,太子莫再多管闲事了!”
“歌儿的事对于孤而言,就不算多管闲事。”
和暴躁的龙非绝相比,龙非易的情绪显然稳定许多,他看向龙非绝的目光,更多的是像在看着自己无理取闹的弟弟一般。
这让龙非绝心中更为冒火。
“龙非易,你现在连装都不愿意装了是吗?”
“你方才说,没有和她做见不得人之事,那你觉得,你对本王的王妃露出这种心思,就见的了人了吗?”
二人面对着面站着,相差无几的身高和身形在外人看来皆具有压迫感。
目光对视间,仿佛有火花迸溅,针锋相对的意味明显。
但龙非易却早早地在这场无形的硝烟之中退了出来,他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孤和歌儿清清白白,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龙非绝闻言磨着后槽牙,只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一脚踢进后面的水中。
“呵,清清白白,太子殿下张嘴说瞎话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你们究竟是否清白,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先是那日丛林中两人拥抱在一起的情景,后又是他及时出现在御史台救了元今歌,再或是今日两人的幽会。
这些事单单拎出来或许有可能是巧合,但哪会有这么多次的意外和巧合?
龙非绝根本不信!
先前埋在心里怀疑的种子开始发芽,并且越来越茂盛。
“孤自然清楚,只怕不清楚的人是你吧?”
“安王,孤且问你,那日歌儿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人在哪?”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安王,你觉得你这个战神的名号,还能用多久?”
这几句话句句珠玑,龙非绝仿佛被戳到痛点一般,眼眶被怒意占满:“龙非易,你莫再转移话题!”
另一边,元今歌吃了一片缓解的含片,终于将自己的不适感压了下去。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吵的不可开交。
但其实只有龙非绝一个人在吵……
太子只是站在龙非绝的对面,和他平视,一眼望过去,高下立见。
正在这时,元今歌听到他们两人说起那日御史台之事,而龙非绝还就这次事件对太子发起了言语攻击。
“若不是本王去的及时,你们怕是在御史台就要上演不论了吧!”
元今歌听后心中倏地升起来一股怒气,“龙非绝,你胡说什么呢!”
她皱着眉上前,“泼脏水可不是这么泼的,龙非绝,你说话要负点责!”
龙非绝见元今歌过来就为太子说话,再也绷不住心里的怒火,“本王说的不对吗?元今歌,本王已然对你处处忍让,这些时日更是待你不薄,你现在都有胆子出来和旁人私相授受了!”
怎么就扯到私相授受上面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当日若不是太子,我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救命之恩,我今日外出遇到太子道谢都不成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思想龌龊吗!”
元今歌就事论事一口气说完,只见龙非绝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还隐隐有着爆发的迹象。
未等元今歌再说些什么,忽然她感觉眼前一闪,腰间被人搂住,下一刻,整个人就腾空飞在了半空中。
周围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在外观花灯还未回去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从船上飞出来的二人。
一男一女,纵然相隔甚远都能感觉到这两人的容貌跌丽,特别是在湖边的小姐姑娘,眼底都不免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而被这么多人羡慕的元今歌,此时却紧紧扒着龙非绝的脖子,满脸惊恐地看着他。
“你干嘛!”
龙非绝没有理会,臭着一张脸抱着怀中的人,运起轻功在满城的灯笼上面飞……
“绝哥哥!”
楚妍儿方才看到元今歌恢复过来跟龙非绝起争执心中就顿感不妙,她本是打着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再出言讽刺几句,好让绝哥哥对元今歌彻底厌弃。
却没有想到,龙非绝竟然直接带着她飞走了!
楚妍儿站在船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愤愤的咬着唇跺了跺脚!xǐυmь.℃òm
元今歌,你给我等着!
同样和她一起被留在船上的太子,则是看着两人的身影久久不语。
……
安王府。
一阵风吹的府上的灯笼隐隐摇摆,龙非绝踩过挂在某个房檐上的灯笼,身形一转,姿态轻盈的就落在了西苑内。
西苑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唯一一个西苑的丫鬟还被他们丢在了街上,所以此时院落安静的连龙非绝带着粗气的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发什么疯!花梨还在那里呢!”
元今歌在落地之后就立即松开了环着龙非绝脖子的手,警惕后退。
刚才她说话那么气他,龙非绝不会是专门带她回来算账的吧?
元今歌咬咬牙,反正已经回来了,花梨找不到自己也会回来的,索性不想理会发疯的龙非绝,转身回屋去了。
龙非绝见她这种态度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他跟在她身后,就在元今歌要关门的时候,一只手顶在了门前。
“元今歌,你不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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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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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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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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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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