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的鞭刑,元今歌此时浑身痛到麻木,现下她只有意识还尚存有一丝清明。
察觉到有人来掰开自己手指的时候,她立刻握紧了手,不让对方有任何可乘之机。
“伸手!”对方开始抽打她,甚至硬掰她的手指。
元今歌却一直死死捏紧,她脱力的咳出来一口血,缓缓抬起头,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御史大夫王纪,瞳孔里露出一丝轻蔑。
“我本以为身为御史大夫,至少要清正廉明才能断案,没有想到今日却在王大人这里长了见识!”
狱卒正准备教训她一顿,王纪却摆了摆手。
他颇为感兴趣的走到元今歌面前,“安王妃好眼光,本官可不止如此,安王妃既然对本官的手段这么感兴趣,那本官也定不会让安王妃失望,你说对吧?”
王纪的话音落下,一边含笑的看着元今歌,一边拍了拍手掌,厉声喊道:“看来王妃对我们的刑罚不够满意,来人,上针刺!”
元今歌顿时到抽一口冷气,她紧咬着牙关,握紧的手已经止不住颤抖。
针刺,顾名思义,就是针扎的刑具,她以前在古文里学过,是刑法的一种。
行刑者会让人将罪犯固定在木架扶手上,迫使其手指伸直,然后用长针沿着犯人的指甲缝里刺进去,刺一根,问一句,直到对方招供为止。
在王纪说完之后,几名狱卒直接将她从木桩上弄下来,然后绑在一张椅子上。
“王纪,你敢——”
元今歌死死咬着牙,但寡不敌众,她还是被人掰开了指头,平铺控制在扶手上,四五个狱卒控制着她,狠狠将她的手按压在原地。
“安王妃,本官是陛下钦点的御史大夫,受理这件案子,那么自主权,就在本官的手里,本官有权利对你用些邢加以拷问,这都是为了尽快给陛下一个交代啊!”
王纪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示意手下行刑。
狱卒瞬间会意,立刻将长针刺进了元今歌的指甲缝里,由内向外,甚至穿透从另一端露了出来。
带着血的针尖对着元今歌,像是在告诉她自己有多么不自量力。
“安王妃的精力还真是不容小觑,无碍,等十根长针下去,你画不画押,这纸认罪书也一样会从御史台流出去。”
右手食指的剧烈疼痛迅速袭击了元今歌,她额头上布满冷汗,艳丽出尘的面容此时仿佛一碰就碎的泡沫一样,让看到的狱卒们一时间失神不已。
十指连心,元今歌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她强忍着剧烈的疼痛看向王纪,“你……根本不在乎谁是真正的凶手,你身后之人,究竟是谁?”
王纪似笑非笑看着一脸痛苦的元今歌,“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本官好心提醒你一句,下辈子少招惹那种人。”
“你说的人,是谁?”
元今歌早就猜到了御史大夫背后有人,从入狱开始,这里的人就根本没有给过她辩解的机会,他们甚至想直接弄死她。
就连那纸认罪书,也是早就准备好的,等她死后一样会按上指印,对外就说以死谢罪,对草原那边有个交代。
但凭什么?
元今歌咬破了舌尖,强撑着自己的意识。
直到口中蔓延出一股腥甜的气息,元今歌闭了闭眼,“王大人还是让我死个明白吧!”
王纪身为御史大夫,摸爬滚打十年才升到这个官职,根本不吃元今歌这一套,“王妃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
狱卒再次接收到王纪的眼神,下一刻,元今歌就再次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另一只手的指尖传来。
“方才瞧着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倒是对称了,安王妃你觉得如何?是不是好看了些?”
元今歌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滴在鞭伤上面,但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
她现在,只能感受到从两只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一时间,身体再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罪,你认还是不认?”
他的话音刚落,紧接着两枚长针又插进元今歌的指尖,只一瞬她面色惨白不堪直接痛到说不出话来。
王纪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来安王妃的骨也没有多硬啊。”
说着,就让人把认罪书拿过来,指挥其他人准备让元今歌画押。
“不是我,我凭什么认罪!”元今歌从喉间怒喝出声,原本插满长针的手指忽然开始缩起,这一幕让旁边扣押住她的几名狱卒都震惊不已。
都这样了,她竟然还有力气?
王纪像是被人狠狠打了脸,原本悠然自得的老脸也开始变得气急败坏,“还有力气是吧?给本官扎!”
“十根手指都不要放过!”
闻言,就连最开始和元今歌过不去的那名狱卒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十指连心,他见过有多少针刑的人,都撑不过第四根手指。
那些人最后不论是不是本人做的,都认罪了,只求给个痛快。
想来元今歌以前不过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骄纵大小姐,竟然有这般毅力?琇書蛧
“第三根——”王纪瞪着眼睛,喊着插入元今歌指甲缝里的银针数量。
“第四根。”元今歌紧闭双眼,面色惨白。
“第五根……”
……
“第十根!”王纪疯狂的喊着最后一根,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分外有趣的事情一样,碰了碰元今歌,发现她还活着之后,更为兴奋了。
“看到了吗?她竟然承受住了十根!哈哈哈哈哈!”
王纪疯了一般肆意大笑,但在元今歌眼里,他确实是一个疯子。
落在这个疯子手里,算她倒霉。
元今歌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指尖的麻木和疼痛只有微弱的一层薄膜之隔,稍微动一下,就如同万箭穿心。
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跌入永恒的黑暗,耳边没有一丝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是痛的。
王纪笑完了之后,看着元今歌的目光还带有玩味,“画押吧。”
元今歌双手已废,画押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任何抵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抓着她的手,朝着纸认罪书上按去。
然而却在下一刻,忽然有人踹门而入!
“歌儿!”
所有人听到动静后都动作一僵,齐刷刷看向来人。
元今歌也缓缓抬头,随后满眼不可置信。
太子?
他怎么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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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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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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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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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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