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青龙皇朝的首都,那自然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百姓安居乐业,商人生意亨通。
据说青龙皇朝和巫蛮皇朝要建交商业来往。
行人们摩肩擦踵,欢声笑语,一派繁荣昌盛景象。
但在城门位置,一人却孤零零站着。
天空飘落着片片花瓣,他伸手接住,转首看向那巍峨庄严的皇宫,眼神里的情感正在逐渐湮灭。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呵呵,再也不见。”
君自在那一声包含万千情绪的哂笑,随着一步步走出帝都,变得愈发渺小。
可就在他踏出帝都的那一刻,断指凝聚出一道模糊锁链,不断缠绕着他的身躯,仿佛想要将其留下,不让其离去。
但君自在心灰意冷,像那经历过冬天的心,不敢再去拥抱春天。
咔嚓!
锁链崩断,化作点点光芒掉落,被那一双坚定的双脚踩踏下去。
结束了。
从此以后君自在不再是君家一员,而是实实在在的独自一人。
但君自在却感到好自由,好畅快!
“世界那么大,何必拘泥一方。”
“以后,我为自己而活!”
君自在渐行渐远,与踏入帝都的攘攘人群形成了鲜明对比。
……
武府内。
慕容冰儿怒目瞪着卢忠:“胡说八道!他是我生的,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舍得让他住在那种地方!”
“夫人,我没有说谎,那是自在少爷刚从巫蛮皇朝回来的时候……”
卢忠急忙辩解:“当时他还没学习过礼仪,一路走到后院,不小心踢倒了坛子,将修炼到疲倦睡着的之逸少爷吵醒,便被你训斥了!”
“他吵醒我的宝贝儿子,我难道不应该……骂……”
慕容冰儿下意识反驳,但猛地回过神来,双手急忙捂住嘴巴,眼神透着慌乱。
君之逸是他的宝贝儿子,难道君自在就不是了吗?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双标了?
一段久远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被揭开。
当时慕容冰儿亲自执导小儿子修炼,他却昏昏欲睡,自己也不生气发恼,就在旁边满脸宠溺的温柔注视着,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哐当一声!
君之逸一脸不爽的睁开眼睛。
慕容冰儿顿时就怒了。
在她眼里,小儿子休息比什么都重要!
“娘……”
那一声怯弱并未唤醒母爱,换来的是狠词辱骂。
“谁是你娘!穿的破破烂烂喊谁呢?这才是我的儿子!”
“滚出去!你们这些护卫是怎么回事?放一个小乞丐进来!”
她拿出武府王妃的派头。
卢忠急忙进来:“夫人,我们正在带大少爷熟悉环境,还请见谅!”
“闭嘴!给我滚出去!”
就是这句话,让君自在搭起竹屋,在武府旁边住了三年。
慕容冰儿回想起当时一幕,顿感心疼,两行清泪滑落。
君向天皱眉,口吻带着不满:“这逆子也是没脑子,就不会说吗?”
卢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闭嘴。
“自在少爷又不是没说过,哪次还不是被你驳回,轻则责骂,重则毒打。”他内心暗道。
作为管家,卢忠将这一家子对君自在的对待都看在眼里,有心帮助却不敢。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管家!
“娘,你怎么哭了?”
“是不是君自在又招惹你不高兴了?”
忽然,武府外传来清冷的声音。
一道倩影踏入,宽大的炼药师长袍掩盖不住前凸后翘的身材,美艳的容颜,气质高冷如不化冰山,拒人于千里之外。
君碧瑶,君自在的大姐!
同时她还是帝都玄药阁的阁主!
年轻貌美,能力超群!
慕容冰儿看到大女儿,泪如泉涌,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爹,是不是君自在!”
君碧瑶抱住母亲肩膀,眼眸冷冽,掩饰不住的厌恶情绪。
君向天冷哼:“除了他还能是谁?”
“人家现在翅膀硬了,要跟我们君家断绝关系!”
“在父母面前断指还恩,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君家欠他呢!”
他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抓住君自在抽两个耳光。
君碧瑶柳眉倒竖,口吻训斥:“太放肆了!”
“真以为替青龙皇朝去做质子就能为所欲为吗!”
“看来还是这几年对他太放纵。人在哪里!”
她非常清楚,君自在最害怕的就是自己。
当初君自在犯错,正是君碧瑶拿着蘸盐水的鞭子,将他打得皮开肉绽,却不敢吭一声,到最后跪在地上道歉才平息怒火。
自那以后,君自在看到君碧瑶,那都是低着脑袋,躲得远远,但还是会被骂几句窝囊废。
“自在这孩子走了,碧瑶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慕容冰儿擦去眼泪:“是我这做娘的不好,没给他好的教导。”
“娘,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任何人进入武府能被你温柔对待,都是上辈子得到的福分。”
君碧瑶连声宽慰。
慕容冰儿惨然的摇头:“你知道外面的狗窝吗?那是自在的住处。”
“啊?君自在为什么不住在家里?”
君碧瑶一呆,旋即目光幽冷:“是不是想借此对外宣称我们亏待他?哼,我这就拆了!”
说完,她走了出去。
君向天和慕容冰儿相视一眼,一同出去。
武府旁边的巷道,搭建着‘竹屋’,但在外人看来就是狗窝。
地方虽小,却整理的很干净。
君向天三人见状,瞳孔微微收缩。
“逆子!当真是逆子!”
“住这种地方,明显是要坏我名声!”
“他没长嘴吗?跟我说啊!”
君向天双拳紧握,止不住低喝。
卢忠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老爷,自在少爷说过,但你说一身巫蛮皇朝的臭毛病,滚到外面学好再住家里。”
“又有我的事?!”君向天猛地回头,瞠目结舌。
慕容冰儿眼眸冷了:“原来不止我的事,还有你的事,就算他全身臭毛病,也是你惯的!”
“夫人别生气,我的错,我的错。”君向天干笑两声。
君碧瑶没说话,只是观察着竹屋,心中甚是不满。
这傻小子难道不会跟她说吗?
就硬吃苦?
演给谁看?
砰砰砰——!
突然,帝都上空烟花绽放,五颜六色的光如纱衣罩住整座首都。ωωω.χΙυΜЬ.Cǒm
“弟弟,这是姐姐给你放的烟花,好看吗?”高楼上,君云心可爱一笑。
君之逸微微点头,旋即露出难过表情:“三姐,把哥哥找回来好吗?他一人在外,我怕会被坏人害了,如果他真觉得委屈,我……我愿意离开这个家!”
“胡说八道,你就得留在家里!”
君云心见不得弟弟心疼,顿时眯起眸子:“放心,他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在他身上种点毒,让他永远走不出武府。”
“谢谢三姐。”
君之逸这才展露笑容。
……
正当帝都在烟花爆竹的笼罩下,皇宫深处的一处寂静之地。
这是一座湖泊,水质清澈,平静无波。
一名苍发老者盘坐其上。
他的面庞微微抽搐,似乎极为痛苦。
噗!
一口鲜血喷出。
老者睁开眼,满脸惊慌恐惧。
“怎么回事!”
“龙脉……龙脉有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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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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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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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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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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