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上,戏子唱的婉转动听,但裴谨听的却是百无聊赖,直到看到秦脩,顿时开口道,“去个茅房怎么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进去了呢?”
秦脩没理会他,只是拿起手边茶水灌了一口。
裴谨敏锐的看到秦脩脸色不太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不过,在茅房能发生什么事儿?难道是跟人比谁尿的高比输了?
比尿的高这事儿,秦脩小的时候可是最喜欢做。秦脩曾经还有一个目标,就是尿倒他外祖家的墙。
因为小的时候,秦脩最烦的就是他外祖家那些人,当然了,现在也没多喜欢。
“没什么事儿。”说完,秦脩转移话题,“你瞧的怎么样了?可有中意的?”
裴谨叹了口气,如实道,“不瞒你说,我有点花眼了。瞧着都还行,又觉得都不行。看着个个都人模狗样的,又觉得每个都是包藏祸心的。”xǐυmь.℃òm
秦脩:“那就听你母亲的,她让你娶谁,你就娶谁吧。”
裴谨:“我感觉我娘都不太靠谱,想当初她挑我爹,都是闭着眼睛选的,全凭运气。”
秦脩听言,盯着裴谨看。
裴谨:“你盯着我做什么?”
秦脩:“你真的觉得你母亲嫁给你爹,是全凭运气,是胡乱选的?”
裴谨:“这不是事实吗?我爹,我娘可都是这么说的。”
秦脩听了,静默了下,随着语重心长道,“听我的,选媳妇这件事,你就听你娘的吧,不会有错的。”
因为,长公主嫁给裴子墨,靠的可从来不是缘分和运气,而是蓄谋已久的盘算。只有裴谨才会天真相信什么姻缘天定,机缘巧合。
不过,姻缘这种事儿,有的时候也确实很难说。比如他爹和他娘……
想到自己那爱哭的娘,还有自己那喜欢女人哭的爹,秦脩吐出一口气,他们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我觉得比起我娘来,你家老夫人眼光更好。”
闻言,秦脩抬眸。
裴谨:“你看她当初给你选云倾,我们都不看好。结果呢?云倾还真的就很不错。所以,我觉得你家老夫人才是真正的慧眼识珠。”
秦脩听了,没什么表情道,“行呀,待我回去问问祖母,看她老人家觉得哪家女儿适合你。”
“行,你可是要帮我好好问问。但是,那种会武功的,手脚太利索的,脾气太大的可不行……”
裴谨在耳边絮叨着,秦脩看向坐在长公主身边,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云倾,秦脩眸色悠悠,心里:脾气太大的不行。那,疑似喜好女色的行不行?
不怪秦脩这么想,因为云倾从见到那些高门贵女的时候,眼睛瞧着都比裴谨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她选媳妇儿。看云倾一会儿盯着这个瞧,一会儿盯着那个看,让秦脩感觉,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都已经看上好几个了。特别是这会儿……
云倾盯着戏台子上那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又貌美过人的戏子,眼里的心疼,简直是亮眼的逼人呐。
之前去青楼妓馆,云倾对着嚷着要给那妓子赎身,秦脩觉得她就是故意闹他,气他。但现在,秦脩忽然觉得云倾那时候搞不好是真心的。因为,看她望着戏子的眼神,让秦脩意识到云倾也许真的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这想法出,秦脩腾的站了起来。
那忽然的动作,把裴谨给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秦脩没说话,大步朝着云倾走去。
看着秦脩的背影,裴谨低喃:“娶了媳妇儿的男人怎么都神神叨叨的。”
另一边,云倾正同长公主夸赞台上的戏子唱的好,就看秦脩忽然到了跟前,先是看了她一眼,容纳后对着长公主道,“公主见谅,府中忽然有点急事儿,我大概要先带云倾回去才行。”
长公主听了道,“急事儿?要紧吗?”
“公子放心,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儿,只是有点急。”
“这样呀!”长公主对着云倾道,“那你们就先回去吧,待得空了记得常来。”
“是,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秦脩也对着长公主抱了抱拳,“晚辈告退。”
秦脩在带着云倾离开时,还看到云倾朝着戏台子上看了眼。
秦脩:是依依不舍吗?
云倾不知秦脩在心里蛐蛐她,走出长公主,坐上马车后,对着秦脩问道,“相公,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秦脩没回答云倾的问题,反问道,“今天的戏好看吗?”
云倾点头,“好看。”
秦脩:“我觉得也好看,特别是那个女角,不但戏好,外貌也瞧着也相当的出色。”
云倾听了没多想,听秦脩这么说,当即附和,并赞叹道,“相公也这么觉得吗?我也这么觉得,她唱的是真好,长的也是真好看呐。”
“确实不错,不若把她请到府中,单独给你唱一出如何?”
云倾:“这就算了,我其实不太懂戏曲。”
是吗?不太懂戏曲,那就是说她之前就是单纯的欣赏美色了。
秦脩一边这么想,一边对自己感到唾弃。因为他这样子,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对了相公,家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秦脩:“家里没什么事儿。倒是你,在太傅府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云倾刚要脱口说没有,忽然想到什么,神色微动,看看脸色不佳的秦脩,云倾静默了下道,“确实发生了点事儿。”
“哦,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看秦脩那样子,云倾也是摸不准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不过,一点小事儿也无需多探究,也没必要隐瞒。
云倾对着秦脩,将顾金枝对着她说的那些话,如实的跟秦脩说了一遍。
秦脩听了,看了看云倾,道,“你能不瞒着藏着,如实的告诉我很好。”
被夸,云倾笑了下,刚要客气一下,就听秦脩话锋一转道,“你平日里嘴皮子不是很厉害吗?怎么遇到顾金枝就变哑巴了?不知道回嘴吗?”
“那是太傅府我不好跟她闹。不过,我已经决定了,下次遇到她,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秦脩:“我看就不要等下次了,就现在吧。”说完,秦脩对着墨文道,“掉头,去赵家。”
赵家——顾金枝的夫家。
云倾:所以,这就让她去撕顾金枝吗?
秦脩:没错,秦脩现在就想看云倾跟女人吵一架,能打一架最好,这样能杜绝秦脩胡思乱想。
不然,云倾望着女人时那疼惜的眼神,让秦脩很是难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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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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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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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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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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