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脩听了静默。
她只是有主意吗?不,她有时候主意是太多了点。
所以,对着他扮鬼喊死鬼,对着秦烨喊亲哥,喊死也要与他死一起!
不过,她对他与秦烨,也就是嘴上来阴的。但,对袁冲,她这是准备真阴他。
相比之下,她也算是亲疏有别。
袁冲是不亲的那个。
连降三级!秦脩几不可见的扯了下嘴角,心里觉得舒坦。
舒坦着,又无语着。
继打他爹,骂他娘之后,现在又加了一个阴他姐夫。
偏这次又跟前两次一样,他又觉得舒坦了。
秦脩藏着那无法言说的心情,看着秦妤道,“我倒是没想到你竟愿意听她的。”
秦妤:“秦脩,我是不聪明,但我也没那么蠢,倾儿是帮我还是坑我,我分辨的出来。特别是……”
秦妤说着顿了顿,看看秦脩道,“特别在御夫这方面,她确实很有一套,看你就知道了。”
秦脩:……
这难听话来的真突然。
秦脩:“我怎么了?”
“你之前多厌恶她呀!可现在,你都开始牵挂她了。”
“我什么时候牵挂她了?”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不就是挂牵她吗?”秦妤撇嘴道,“你可别说是担心我和祖母才过来的。”
秦脩听言,表情木然。只是无声看了一眼秦妤手里的兵法,兵法里面确实有东西,让他姐姐说话都开始犀利起来了。
秦脩不说话,那就是默认。
“你这样的,她都能降住。那么,袁冲那样的,她必然也能收拾的住。毕竟,你可比袁冲难对付多了。”
这话听着,有些硌耳朵。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被她降住了?”
就秦脩的感觉,他只是对云倾不排斥了,能和平相处了。跟降住可没丝毫关系。
秦妤:“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秦脩,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过来人,你那德性我看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
咋回事儿?秦脩嘴巴动了下,又咽下了,就他姐那眼神她能看出个屁。
她如果眼神真的那么好,她就不会选中袁冲了。
秦脩:“你不用管我,管你好自己吧!别袁冲一来几句好听话就又把你给说晕乎了,到时候又开始犯糊涂。”
秦妤听了抿嘴,忠言逆耳,果然一点不假。
秦脩这还听着真是不中听。但,却也是有心在提醒她。
秦妤深吸一口气,忍着心塞道,“你说的对,我确实是个耳根子软的,最听不得好听话。这几年,我也多少明白了点了,我是被袁冲的好听话给忽悠的做了不少的傻事儿,但这次不会了,这次纵然袁冲说的天花乱坠,我也必须让他吃点苦头。”
秦妤说的掷地有声,但秦脩却是半信半疑。
“对了,秦脩,云倾她有经常跟你说好听话吗?你有没有被她的好听话给搞的晕头转向过?”
听到秦妤这话,秦脩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墨文忽然心头一跳,神色变幻不定。
秦脩:“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呀!就是祖母曾经说过,说你有时候跟我一样,也是听不得好听话的。”
说着,秦妤扯了下嘴角道,“不过,祖母那样说应该只是宽慰我罢了,你可从不是耳根子软的。你若是,那姜挽早就如愿了。”
还有那柳湘,也早就进入国公府了。
秦妤自顾想着,未发现秦脩神色有那么些古怪。
“我走了。”
忽然丢下一句话,秦脩大步走人。
看着秦脩的背影,秦妤忙喊了句,“秦脩,昨天我话说的过分了些,那都是胡言,你可别放在心上。”
秦脩没说话,但心里……那兵法书好像真的挺管用的,让秦妤都开始用脑子说话了。
秦脩一路沉默着,走出别苑,到大门口陡然停下脚步,看着墨文,肃穆道,“你说,我是不是也像我姐一样,被好听话给忽悠晕乎了?”
墨文:论好听话,袁冲也是下了点真功夫的,又是写信,又是作诗,又是嘴说的。
而二少夫人可是连笔都没动,只靠嘴就把小公爷给搞的气急败坏,心神不宁,到现在满心荡漾了。
所以,论好忽悠,小公爷难道比大姑娘更加好忽悠不成?
这猝不及防的结论让墨文面皮颤了下,忙道,“小公爷您与大小姐自是完全不同的。”
秦脩听了没什么表情道,“你说的对,确实不一样。那袁冲为了巴上秦妤,也是挖空了心思的。而云倾对我则不同,她心思都没怎么用,她是直接下足了力气。”
她在洞房夜,在他的背上就下了大力气。
扮鬼打他爹,也是铆足了劲儿。所以……
秦脩重重突出一口气浊气,“谁能想到,我其实竟然是一个好哄好骗,还抗打的男人呢。”
墨文听了心里暗腹:刚好二少夫人擅于哄人,又擅于动手。
所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墨文心里腹诽,听秦脩对着他问道,“世上像我这样的男人也不多吧?”
墨文听了,很是用心的斟酌了下,道,“小公爷自是与众不同的。”
秦脩听言,看着墨文悠悠道,“极好,连你都开始欺哄我了。”
说完,对着墨文的屁股踹了一脚,“与众不同的屁,我这就是贱。”
嘴上说喜欢端庄贤淑,言听计从,孝顺温柔的女人。结果呢?
看云倾打他爹,骂他娘,算计他姐夫,他心砰砰猛跳着交出了全部的月银。
认清这一点,秦脩没忍住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呢喃,“我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带着对自己的全新认识和嫌弃,秦脩连夜赶回京城。
翌日
老夫人如前几日一样,在云倾的屋里用饭。
云倾是身体有伤,不能多动弹,老夫人怕她不好好吃饭,每次就在她屋里,看着她吃。
其实老夫人根本不用担心,云倾什么时候都不会跟吃饭过不去。
只是今天秦妤也过来了。
给云倾夹菜,给老夫人夹菜,很是用心。
老夫人看秦妤小心讨好她的样子,对着她道,“你也多吃点,凡事身体为重。”
听到老夫人关心她,秦妤很是有些受宠若惊,“是,多谢祖母。我,我一定好好吃饭。”
说着,有点想过掉泪,可是想到老夫人最讨厌别人哭哭啼啼的,秦妤又马上把眼泪给憋了回去。琇書網
“姐姐,这个好吃,你尝尝看。”
看云倾夹给她的肉,秦妤忙道,“好,谢谢弟妹。”
云倾笑笑。
这会儿秦妤被婆家伤了心了,开始觉得娘家这边的人好了。
往日无事,关心她,她也觉得是应当。
现在有事了,关心她,那就是送温暖了。
所以,落井下石和雪中送炭,趁虚而入的打压和关心,最是容易让人记住。
“你父亲这次出京当差,连封信都没给我送来。想来,他心里这是对我有些不满了。”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秦妤顿时收敛心神,正想着怎么为她父亲开脱解释。就听云倾说道,“老话说的好呀,儿女都是债。这世上就没有不气爹娘的儿女。不过,这儿女就是到了一百岁,在爹娘跟前那也是孩子。所以,祖母你心里不痛快的该打的时候,还是要打。”
闻言,秦妤神色不定,这,这话还能这么说的吗?
老夫人:“你说的对。”
云倾当即给老夫人夹了一个肉包子过去,“所以,您多吃点,把力气养的足足的。那样,等到父亲回来了,你打他才有劲儿,才解气。”
老夫人:“你这样说,传出去就不怕人家说你不孝吗?”
“怎么会呢?等到祖母真的动手时,那不就是在给我尽孝的机会吗?祖母一抬手,我保准比秦脩和大哥跑的都快,拦的都紧。那时候,谁不夸我是孝顺儿媳。”
老夫人听了,顿时就乐了,“你这猴精。”
云倾也跟着乐呵呵道,“祖母,不瞒您说,我还想当个贤妻呢!所以,到时候还要祖母您老多多帮我才好。”
“怎么?还想让我给你唱黑脸?”
“祖母还用特意唱吗?就相公那性子,你能忍住半年不骂他?”
“还半年,半个月他不气我就算是了不得了。”
“这么说的话,我当贤妻是指日可待呀。”
看云倾搓着手满是期待,老夫人看着好笑。
秦妤看着,心头翻涌,她嫁到袁家八年了,与袁家的长辈也不曾这么亲近。
而云倾才嫁到国公府多久?看她跟祖母,这哪里是孙媳妇儿,分明就是孙女。
秦妤正感叹,外面丫头走进来禀报道,“老夫人,大姑娘,大姑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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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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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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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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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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