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忽然多了个妾室,吕氏正是闹心的厉害,秦脩那边自然也就顾不上了。
所以,秦脩脸上带伤,疑似被云倾抓伤的事儿,丁嬷嬷几经犹豫到底是没敢跟吕氏说。
这个时候丁嬷嬷也怕多嘴,吕氏激动起来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惹怒了老夫人,被赐一个多嘴多舌的罪名,那样丁嬷嬷也是承担不起呀。
“丁嬷嬷,你说,逸王爷到底为什么要送大爷妾室?”
听到吕氏怒火难消的声音,丁嬷嬷收敛心神,轻声道,“大爷不是说,逸王爷是看大爷颇为喜欢喝茶。刚好府里丫头有个擅长茶艺的,所以就送给大爷了。老奴想,逸王爷也是一时兴起,大爷不好推拒,只能把人给带回来了。”
说的秦仲很是迫不得已的样子,为的就是缓解吕氏的怒气。
可是,想到那千娇百媚的丫头,吕氏这心里就跟吞了个苍蝇似的,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行,这事儿我一定要跟老夫人说说,不然他今天带回来一个,明天带回来一个那还了得?”
京城比秦仲官衔高的也不少,个个都送女人给他作为礼物,她还怎么活?
想着,吕氏稍微整理一下仪容,就径直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丁嬷嬷跟在后,心里叹气,夫人这时候过去怕是,不会听到安慰,只会听到难听话。果然……
当吕氏红着眼睛说秦仲忽然带个妾室回来,完全不事先与她吱一声时,秦老夫人没什么表情道,“女人理当宽厚能容,以夫为天,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女人只要听令就行了,这话不是你之前与云倾说的吗?我认为你说的极好,极贤惠。怎么现在你忽然又给我说这个?”
听到老夫人提及她与云倾说的那些话,吕氏表情当即僵住。
那些话,她确实对云倾说过,但那是用来要求云倾的,可不是用来要求自己的呀!
秦老夫人:“这妾室进门,你作为婆母的正好做个榜样给云倾看看。这样,日后姜挽进门,她也好跟着你有样学样。若是你这样比不是哭,就是跟秦仲闹,一副不容人的样子。那日后,云倾也这样待姜挽,你可别多话。”
吕氏听言,瞬时道,“那贱妾如何能与姜挽相提并论?”
听言,秦老夫人呵笑了声道,“怎么不能相提并论?姜挽难道就不是妾,是正妻吗?”
“母亲,姜挽怎么是妾,她是平妻!”
“平妻难道就不是妾?不过是听着好听一些罢了,她这辈子都要居以云倾之下,活着时请安奉茶,死后连与夫婿同葬的资格都没有,这些你是相当清楚,又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
秦老夫人是无法理解吕氏姜挽,明明可以堂堂正正的嫁于他人为正妻,可姜挽是魔怔一般非要嫁给秦脩,哪怕做妾都要嫁。
还有吕氏,既真的那么疼爱姜挽,又如何忍心让她为妾?
吕氏略有些激动道,“姜挽她不同,她不会给云倾请安奉茶,她死后也定然会与秦脩合葬的!”www.xiumb.com
闻言,秦老夫人抬了抬眼皮,“哦,是吗?我倒是不知道我国公府的妾室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既然如此……”
秦老夫人说着顿了顿,面无表情道,“你们后院的魏姨娘跟在秦仲身边也侍奉十多年了,我看她事事恭顺,处处妥帖。如此,挑个好日子,也把她抬为平妻吧!日后,家里的中馈,也效仿你的做法。你就不要管了,让魏姨娘这个平妻来管!还有,请安和奉茶也都免了,至于死后……”
秦老夫人:“待秦烨和秦仲回来后,我会记得交代他们。咱们家你定下的规矩,丈夫是不能与正妻合葬的,要与平妻合葬。所以,让他们给你另找墓地,你就不要进祖坟了。”
所谓杀人诛心,字字如针,就是如此。
吕氏本是来想秦老夫人出面管教一下秦仲的。结果,不但没如愿,眼看还要多一个平妻,中馈都快失去了,死后要葬的地方都没了……
活着已这么憋屈,死后还要做孤魂野鬼!
吕氏眼前阵阵发黑。
秦老夫人似怕她气不死似的,又说道,“日后我跟着你学习,你怎么对待儿媳的,我就照着做。咱们后宅的规矩,以后都跟着你走!我这个婆母太古板,太无能,比不得你想法周全。”
说着,秦老夫人对着身边的桂嬷嬷道,“你去让魏姨娘准备一下,再给她置办两身衣服,过几日吉日就抬她为平妻……”
秦老夫人话还未说完,吕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奶奶,大奶奶……”
秦老夫人嗤笑,这些年她是真的对吕氏太过宽容,让她日渐嚣张不说,还愈发的蠢了。
如此,就别怪她收拾她!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帮她抬出去,没得过了病气给我,到时候再害的她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头!”
本只是浅晕的吕氏,听到秦老夫人这话,一下子晕了个结实,一点都装不了,真晕了。
吕氏被狼狈的抬下去,秦老夫人对着桂嬷嬷道,“秦脩可回来了?”
“老奴去看看。”
“嗯。”
桂嬷嬷走去碧落院,刚到院门口,就看秦脩和墨文朝着这边走来。
看到秦脩,桂嬷嬷本想上前请安的,但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躲了起来。
少时,看秦脩走到碧落院的门口,停下脚步,定住不前。
墨文:“小公爷,怎么了?”
秦脩:“小爷我就这么回去,是不是太没面儿了?”
听言,墨文心里暗腹:都被压到身下打了,面儿早就没了,这时候在乎是不是太晚了?只是这话,墨文可是不敢说。
“那,要不咱们不回去?等着夫人去请您?”
秦脩听了,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墨文,“去请我,到时候当着外人的面,你觉得她会怎么说?说不该打我,挠我?那时候,你觉得爷我脸上就有光了?”
到时候,就更丢脸了。
“那,属下让婆子进去叫一下夫人,让夫人出来先给你赔个不是?”
现在没什么外人,也不担心丢脸。
秦脩听了静默。
若是没最近这些事儿,或还行。可在云倾打了裴谨又打了他后,秦脩觉得云倾行事真的很难预料,且她好像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如此,让她出来,她是会给他赔罪?还是会跑去撕了他娘的嘴,还真是挺难说的。
就在秦脩踌躇不定,更是憋闷时,一道声音传来……
“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闻声,秦脩砖头,就看秦烨朝着他走来。然后,不待秦脩开口,既对着他身边的小厮说道,“石头,去敲门告诉二少夫人说秦脩回来了,让她来迎一下。”
“是。”
石头麻溜执行,秦脩木了。
顺其自然吧。
秦烨对着秦脩道,“云倾并非是不懂事的人,她定然也反省了许多。所以,这事儿你也不要太放心上了,就……”秦烨和稀泥的话未说完,看门打开,云倾身影出现眼前。
看到云倾的刹那,兄弟俩均是面色一变,往后猛退几步,眼可见的惊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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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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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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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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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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