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王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大殿,落在萧北麟的身上。
萧北麟微微起身,举杯向云岚王敬酒,笑容从容:“王上,本将自北境而来,承蒙王上接纳,愿与云岚携手共谋安宁,这一杯酒,敬您。”
云岚王接过侍从递来的酒杯,却并未急于饮下。
而是,缓缓开口,语气看似随意,实则带着试探:“萧将军,本王本该在寿宴上便与您相见。可惜天有不测,突发的瘟疫使这一见面一再延迟。”
“世事难料,然云岚国上下一心,终能化险为夷,实在令人钦佩。”
萧北麟语气恭敬,话中却不显逢迎。
云岚王微微一笑,放下酒杯,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不过,本王有一事不解。萧将军此行从大曌到云岚,似乎并未得到大曌皇帝的正式诏令。不知将军此行,究竟为何?”
这句话犹如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大殿内的众臣纷纷将目光投向萧北麟,云奕更是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萧北麟神色如常,微微一拱手:“王上明鉴,此行虽未明诏,但实为诚心所至。边境战火纷争不断,天下安定之事非一国之责。本将此来,意在以微薄之力,与云岚共谋和平。这一意图虽未经诏令,却已得北境将士同心支持。”
云岚王挑了挑眉。
似是对他的回答有些满意,面色稍缓。
却还未来得及说话,大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有刺客!保护王上!”
紧接着,一群蒙面黑衣人冲入大殿,刀光乍现,寒芒闪烁。
他们动作迅猛,直扑云岚王,护卫们措手不及,一时间大殿内刀剑交错,喊杀声不绝于耳。
“所有人保护父王!!!”
云奕拔剑而起,冲到云岚王身前,亲自挡下刺客的一击,刀刃擦着他的肩膀砍下,带出一道血花。
他强忍疼痛,抬剑反击,稳稳护住云岚王。
刺客人数虽多,但很快便被护卫们逐一击退。
混乱中,最后一名刺客被砍翻在地,身受重伤。
他手中长刀滑落,鲜血染红了地面,但目光中却透出一种异样的怨毒。
“问他!”云奕脸色凝重,大步上前,一脚踩住刺客的胸口,手中的剑直指他的咽喉,“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刺客紧紧咬牙,神色复杂,似乎极不情愿开口。
云奕冷笑一声,低声道:“若再不说,有的是手段让你张嘴。”
刺客颤抖着抬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萧……北麟……”
此言一出。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站在一旁的萧北麟身上。
云奕迅速转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与愤怒:“父王!您听到了吗?刺客亲口所言,萧北麟才是幕后黑手!”
矛头直指萧北麟。
云岚王目光锐利,满脸愤怒,猛地一拍案几:“萧北麟!你可知罪!”
数名侍卫拔剑上前,将萧北麟围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萧北麟却不显慌乱。
他站在原地,眼神如刀般锋利,嘴角却带着一丝讽刺的弧度。
他举手示意,毫不反抗地伸出了双手,任由侍卫将他捆住。
云奕见状,神情愤然,继续煽风点火:“父王!此人早在祭星司的预言中被称作不祥之人!他入境以来,瘟疫突发,如今更蓄意谋害您!如此大逆不道之徒,必须当场处置,以正国法!”
云岚王脸色阴沉,怒意涌上心头。
他的目光冷冷落在萧北麟身上:“萧北麟,你可有话说?”
萧北麟缓缓抬头,直视着云岚王:“王上,末将无愧天地,自然无话可辩。若王上以一具临死之人的言辞定我的罪,末将也无怨无悔。”
这番话虽简单,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
云奕冷笑着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王,萧北麟此言看似坦然,实则包藏祸心。难道这刺客的亲口供词不足为证?末将建议,即刻将此人斩首,以绝后患!”
云岚王闻言,眉头深锁,目光在萧北麟与云奕之间来回扫视。
空气中充满了压抑的张力,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爆发。
就在这时,云想清冷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涌入。
“父王且慢!”
她从座位上起身,步伐沉稳,一身素雅的宫装衬得她高洁如兰。
她缓步走到大殿中央,淡然的目光直视着云奕,语气清亮却透着几分不容置疑:“五哥,您是不是太急于定罪了?一个已然命悬一线的刺客说的几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若是他临死前说主谋是你,父王是否也该将你治罪?”琇書蛧
云奕闻言,眼中怒火顿时翻涌。
他快步上前,指着云想的脸,厉声道:“云想!你是什么意思?萧北麟祸害云岚社稷,你却几次三番包庇这个大曌将军,你究竟是舅忱Фタ蓁漳何在?!”
云想闻言并未恼怒,反而浅浅一笑。
“五哥,居心叵测的人,应该是你吧?”
云奕冷笑一声:“我?你这番胡言乱语又意欲何为?难不成还想将罪名反扣在我头上不成?”
不等云奕再开口,云想突然单膝跪地,重重地对着云岚王磕头。
“父王,臣女有要事禀报。”
云岚王见状,目光微微动容。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脸色复杂,显然对这一局面无比困惑,但最终还是沉声道。
“云想,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云想抬起头,眼神清明如水:“父王,臣女想揭露一桩惊天的阴谋。祭星司的所有预言,皆为五哥授意而出!真正居心叵测的人,并非萧将军,而是他!”
此言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大殿内众臣议论纷纷,云岚王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胡说八道!”云奕大喝一声,脸上的怒色更浓,他转身面对云岚王,声音激动却带着一丝得意:“父王,您看她!她为了帮一个外人,竟不惜污蔑自己的亲哥哥!祭星司的凌掌司亲口预言,难道还能假?再说,这预言不正应了萧北麟的行踪吗?若不是黄太医妙手回春,这场瘟疫岂能被控制住?”
云想冷冷一笑。
“五哥的辩解倒是巧妙,但臣女所说的话,父王若不信,不妨让黄太医上殿分说。”
云岚王微微皱眉,挥手道:“传黄太医!”
没多久,黄术便被带入大殿。
他一路低眉顺眼地走到中央,双膝跪地,对云岚王深深叩首:“臣黄术参见王上!”
云岚王抬手示意他起身:“黄太医,关于南方瘟疫一事,你可否如实禀报?”
黄术依言起身,正要开口,却在无意中瞥见被绑的萧北麟。
那熟悉的身影和面容瞬间让他心头大震。
他怔怔地愣在原地,半晌嘴巴都张不开。
黄术咬了咬牙,随即重重跪下,声音洪亮而坚定:“王上!臣有一事没有如实禀报,眼下看来是禀报的好时机!南方瘟疫能得到控制,真正的功臣并非黄某,而是这位公子!若非他甘冒奇险传送神药,臣连命都保不住,更遑论治愈百姓!”
黄术的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大殿内鸦雀无声。
云岚王猛地站起身,目光冷如刀锋:“黄太医,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黄术斩钉截铁地答道,“臣虽受王上封赏,却实在有愧于心。今日若不说出真相,臣便无颜再为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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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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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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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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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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