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蓁蓁被吓了一跳,脸色顿时煞白。
她的心仿佛被狠狠攥住。
萧北麟却依旧面色如常,他只微微皱了皱眉,忍着疼痛收回了手臂。
那块砖头翻滚着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而他的手臂上已然多了一道鲜红的血口子。
血液迅速渗出,将他的袖口染得殷红一片。
宋蓁蓁一看见那伤口,眼眶顿时就红了。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急忙撕下裙摆上的布料,笨拙地按住他手臂上的伤口:“你没事吧?你为什么要护着我?你……”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心疼与自责。
“我没事。”萧北麟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淡淡道,“只是一点小伤,不用担心。”
“这怎么能叫小伤!”宋蓁蓁心急如焚,狠狠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为了保护我,你才会……”
她的话未说完,声音便哽住了。
眼前这个男人总是如此,为了保护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冲在最前面。
萧北麟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温柔:“护着你,是我该做的。”
他低声说道,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宋蓁蓁被他这般温柔的话语弄得心中更是酸涩。
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坚韧和执着从来不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保卫这片土地和城中的百姓。
而如今,他却为了她而负伤,这让她的心情更加复杂。
“这城墙已经破败成这样,战时根本守不住。”宋蓁蓁咬牙低声说道,情绪中透着几分愤怒和不甘,“等到敌军攻城时,凭这些断壁残垣,怎么能守住边境?我不能让你们再冒这种险!”
她的双眼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我要想办法运钢筋、水泥、黄沙过来。”宋蓁蓁咬牙道,眼神明亮得像是要照亮这片阴霾的天空,“这些材料比你们现在用的要结实得多,足以让城墙变得坚固无比。”
萧北麟一时有些茫然。
“钢筋?水泥?”
“我没时间细说。”宋蓁蓁摇摇头,语气急切,“你只要知道,这些东西能让城墙比铁还要坚硬。你需要做的,是趁我传送过来时,找到更多的工匠,把他们召集起来。”
“好。”萧北麟郑重地点头。
宋蓁蓁看着他那被砸得鲜血淋漓的手臂,心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可在这寒风凛冽、条件简陋的城墙边上,根本无法好好处理伤口。
宋蓁蓁心中焦急地说道:“我们得赶紧回军营找军医处理,否则你这伤口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萧北麟见她急得满眼通红,宽慰道:“真的只是点皮外伤,别担心,不严重的。”
“你还说不严重?”宋蓁蓁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责备,“你看看,这都流了多少血了!别再逞强了,回去让军医看看。”
萧北麟见她这般坚持,心中一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颔了颔首。
“好,我们回去。”
两人骑着马一路疾驰,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直到军营的轮廓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时,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回到军营后,喊来了军医钟叔。
钟叔走进营帐,看到宋蓁蓁时,微微愣了一下。wWW.ΧìǔΜЬ.CǒΜ
将军营帐内怎么来了一女子,而且这女子发饰和气质与他平日所见截然不同。
她紧紧盯着将军的伤口,眼中满是对伤势的担忧。
听闻将军有一桩婚约,这莫不是将军夫人吧?
“夫人……”钟叔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烦请你移步,我这就给将军处理伤口。”
夫人?
宋蓁蓁一怔,刚想解释自己不是,却见萧北麟眼神微动,语气略显冷淡。
“钟叔,你莫要乱说。她不是我的夫人。”
短短几句话,虽是事实,但却如一盆冷水,兜在她头上。
这么急于撇清,难道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妻子?
想想也是,这个时代的男子,若是年纪到了二十还未娶妻,家中长辈恐怕早就逼着纳上几房妾室了。
萧北麟二十四五的年纪,在古代,这样的年纪早已成家立业。
宋蓁蓁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她低下头,眼神里多了些黯然。
明明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自己又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在意他的婚姻状况?
道理清楚得明明白白的。
可是,心底里的那抹酸涩却怎么也抹不去。
钟叔听萧北麟这么说,忙给宋蓁蓁作揖赔礼:“姑娘,老夫失礼了。”
“不碍事的。”宋蓁蓁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钟叔开始处理伤口。
宋蓁蓁站在一旁,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手法虽然稳重,但用的却是粗糙的麻木绷带。
那绷带表面粗糙不平,稍微一摩擦就能在皮肤上留下红痕。
再看钟叔捏着药粉的瓷瓶,那药粉颗粒粗大,颜色灰暗,显然提纯度不够。
宋蓁蓁皱了皱眉,心中更是一阵沉重。
军中的医疗条件差到这个地步,连最基本的药材都无法供应到位,更不用提更好的治疗手段了。
就连萧北麟这样的一军主帅都只能用这种简陋的绷带和药粉,那些普通士兵恐怕更是难以得到有效的治疗。
她的心中隐隐作痛。
想到这些战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却连一副像样的药材都用不上,宋蓁蓁的心情愈发复杂。
她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在采买清单上增加医疗物资的投入。
消毒酒精、无菌绷带、优质药粉,还有现代化的手术器具……
这些东西在现代都是很基础的物资,却能大大提升前线的医疗条件。
她不能让这些战士们因为小伤而落下隐患,更不能让萧北麟为了保护自己而再度负伤。
“将军,您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慎重起见还需要静养。”
“知道了。”
萧北麟淡淡点头,语气中透着惯有的威严。
钟叔行了礼,拿着医药箱离开了帐篷。
忽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
宋蓁蓁不再与萧北麟对视,只是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角,垂眸不语。
萧北麟看着她微微垂下的睫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自刚才钟叔喊她“夫人”后,她似乎变得冷淡疏离了。
他明明已经解释过了,但她似乎也没有因此开心。
她就那么不希望被人误会是他的夫人吗?
想到这里,萧北麟的心情越发复杂。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宋姑娘心中已经有了别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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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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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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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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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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