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麟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竟是熟悉的帐篷顶。
明明连他自己都觉得熬不下去了……难道他从鬼门关回来了?
见状,淮柏熬肿的眼倏地红了。
“将军,你醒了!多亏炉鼎中的神仙赐予的仙丹救了您啊!”
萧北麟的眉头紧皱,低声斥责道。
“淮柏,你当我是三岁孩童!连你现在也拿国师那套怪力乱神信口开河吗?”
淮柏心中一阵委屈。
转身从身边的小木箱中取出塑料药瓶和铝箔盒。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物品递给萧北麟。
“将军,请看。”
萧北麟接过药盒和药瓶,目光中满是怀疑。
触摸到那些光滑的塑料和闪亮的铝箔,感受到其与众不同的质感时。
他彻底震惊了。
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药盒上摩挲:“这……这是何物?为何如此光滑且轻盈?”
淮柏解释:“将军,这真是炉鼎内神仙赐予的,非凡人所能理解。”
“昨夜除了你,还有谁见到……”
“除了末将,还有李池赵广林等五位。”
淮柏一人看到或是眼花。
如果还有其他人,那便是真的。
萧北麟的脸色顿时严峻下来,看向淮柏。
“关于炉鼎之事,还有待查证。若传到军中,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尤其是在军中,任何超乎常理的事都可能被当作不祥之兆。昨夜的事一个字也不能透露出去。如有泄密,按军纪处置,不得有误!”
淮柏低头应诺。
“是!”
沉默片刻后。
萧北麟指示淮柏:“你将这些药片从药盒中取出,安置于瓷瓶中,分发给淮安和其他重伤的将士。”
“将军,这可是仙药,不能浪费,请将军您收好仙药,幸许以后能保住您的命!”
萧北麟捂着伤口,语气低沉严苛。
“军衔有高低,但人同样都是血肉之躯,何况他们都是陪我们上阵杀敌的兄弟!”
“难道你让我如何眼睁睁地见着他们送死?如果这仙药能救我,同样也能救他们!”
“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淮柏应是,忙不迭地执行萧北麟的命令。
见淮柏红着眼跑出营帐,钟叔满脸沉重。
将军…他果然没有撑过昨夜。
纵使他心里也悲痛万分,却也只能尽可能将军遗体,把棺椁送回襄安。
然而,当他拉开帐篷的布幔。
眼前的情景令他瞬间僵在原地,手中的医药箱差点掉落。
萧北麟正躺坐在榻上,眉头紧锁地思考着什么,但他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夜已经好了许多。
这怎么可能?
昨夜明明确认过了,按理说将军他不可能……
“钟叔,你怎么了?”
钟叔愣住了,一时间难以置信。
他快步走到床边,几乎是冲动地抓起萧北麟的手腕,探查脉搏。
感受到均匀而有力的跳动,他的眼里充满了惊恐与喜悦。
“将军,我……我昨夜还以为您…您真的……”
钟叔的声音哽咽,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萧北麟语气仍旧略显虚弱,但却带着几分坚定。
“钟叔,看来老天还不想让我这么早离开你们。”
钟叔喜极而泣,心情激动。
虽然钟叔对萧北麟奇迹般的恢复不可思议,但看到萧北麟由危转安,心里也是狠松了一口气。
他定了心神后,为萧北麟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嘱咐了一些调养事项。
午后,萧北麟勉强撑着病体,踏出了帐篷。
寒风呼啸,刺骨的冷意似乎要穿透他的每一寸肌肤。
萧北麟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但心系边境百姓的生死存亡,他决定查看民情。
走在街上,眼前的景象令他心痛不已。
漫天的风雪吞噬了这座孤寂的小镇,仿佛世界只剩下冰冷与沉默。
百姓们蜷缩在简陋的帐篷和摇摇欲坠的木屋中,破布遮不住刺骨的寒风,仿佛随时都会被风雪掀翻。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麻木与疲惫,像行尸走肉般活着,仅凭本能勉强支撑。
前方。
一个由竹竿和破布临时搭建的粮食发放点,已挤满了饥饿的人群。
队伍中有老弱妇孺,手中捧着破碗,身形颤抖。
排队的目光死死盯着粮仓中所剩无几的粮食,每一颗稻米都像是他们最后的生机。
随着粮食一点点减少,人群的躁动愈发难以控制。
这时,一名体格健壮的男子突然暴起,像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他粗暴地推开周围的人,毫不犹豫地将一袋粮食死死抱住。
周围的老弱妇孺惊慌失措,颤抖着躲闪,有人发出微弱的哀鸣。
一位老妇不幸被推倒在雪地中,痛苦地捂住腰,颤声哀哭。
身边却无人伸手相助。
萧北麟目睹这一幕,胸中怒火骤然升起。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那男子按倒在地,声音冷冽如同冬日的寒风。
“大男人有手有脚,为何如此下作?”
认出是萧北麟。
男子惊恐地伏在雪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混入冰雪中。
他沙哑地哭诉。
“将军,饶命啊!我家里还有幼子,已经五天没吃一口饭了,快要饿死了!我只是想救救我的孩子……”
这句话如一记重锤,直击萧北麟的内心。
望着眼前的混乱场景,他的愤怒逐渐消退,转而涌上无尽的沉痛与无奈。
“哄抢物资,带回军营,受二十鞭,伤愈后在军营当苦力。”
萧北麟松开了男子的胳膊,随即吩咐身旁的淮柏。
“把这袋粮食送到他家去。”
男子被士兵拖走时,不住地磕头道谢。
尽管即将面临鞭刑,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心满意足的神情。
他的幼子,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这一切只是暂时的。
萧北麟站在风雪中,看着那临时发放点处的混乱再次爆发。
杀鸡儆猴,在生死面前无用。
随着救济粮越来越少,饥饿的人群像被逼疯的野兽,开始争抢、撕扯,绝望的哭喊回荡在风雪中,仿佛一曲无尽的哀歌。
他默然伫立,心中沉甸甸的。
眼前的百姓在饥荒和寒冷中苦苦挣扎。
北部蛮厥的铁骑正在伺机而动。
生活在这里的人都被命运的巨轮碾压着,无法逃脱。
如果再没有转机,这片土地,将化作真正的人间炼狱。
******
清晨的阳光,尚未完全驱散窗外的阴霾。
宋蓁蓁被电话铃声无情地拉回现实。
电话那头,是她的经纪人Lisa。
她语气带着明显的焦虑。
“蓁蓁,坏消息,段许安官宣了,全网都炸了!”
宋蓁蓁的心一沉,睡意全无,声音有些沙哑。
“官宣什么?”
“官宣他和邓书依的恋情了。”Lisa的声音里掺杂着无奈,“这让那些关于你的谣言更加疯狂了,网上都在骂你是小三,还有人说你蹭段许安的流量。”
段许安是她的男友。
她先前被网友诬陷插足他和邓书依CP恋里,段许安沉默避嫌。琇書網
现在转头官宣与邓书依的恋情,直接坐实了她小三的身份!
宋蓁蓁愤怒地咬牙切齿:“渣男贱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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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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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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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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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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