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啦,我错了嘛。”我牵起姝瑶发凉的手说道,“可我说的毕竟是事实,就是有些难听而已。”
我感受到了姝瑶逐渐握紧的手和被我气到微微发抖的身体。
“你…哎…我真的很不喜欢你每次都这么说自己,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活…”姝瑶再次蹲在了我的面前,与低下头的我对视着,“我希望你有一天明白,人这一辈子只能为自己而活,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当然我除外哈…就算以后你结婚了,你们白头偕老,但你能保证谁不会先走一步吗?如果是你的另一半先离开呢?你难道也不活了吗?”
其实姝瑶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却无法让我自己去接受,似乎只有将我的感情寄托在某种事物上,我才能够感到快乐。
“如果我的另一半先走了,那我就去殉情。”
“你…”
姝瑶咬着嘴唇死死的盯着我,似乎在组织语言对我进行说教,我抢先一步将双手放在姝瑶的脸上,“冷吗?”
姝瑶摇了摇头,将我的手握住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说道:“不冷,但是我的心冷。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再这样了,我真的好心疼你,你…有认真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没。”我诚实的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姝瑶失望的低下了头,也慢慢坐回了板凳上,我用余光看见了滴在雪地上的泪滴,我缓缓转过身,将姝瑶搂在了怀中,姝瑶挣扎了几下便也不再动弹。
“乖乖。”
“嗯?”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我缓缓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说你为什么会爱上我这种人呢?我对未来没有目标,每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甚至以后连给你一个家的保证都没有。”
“我贪图你美色不行啊!”
我看着姝瑶无奈的笑了笑,姝瑶则挣脱开继续说道:“我爱你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我在你面前真的可以开开心心的做自己,你会包容我的一切,我就连在家都不会完全放的开。而且我觉得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我不怕陪着你流浪。”
我看着远处的星空不知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总感觉姝瑶还是太过年轻,太过稚嫩,她的想法固然美好,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够四处流浪,如果某一天我们真的如姝瑶所说,我内心的愧疚感可能会无限放大。
“你怎么不说话了?”姝瑶看着发呆的我说道。
“没事。”
姝瑶皱着眉生气的对我喊道:“我最烦的就是你这样对我!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我是你的女朋友,甚至是未来的老婆,你为什么要将所有想说的话憋在心里?为什么要将压力全都放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我是来为你排忧解难的,我不是上天派来让你心里添堵的!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你的心里只有杨清婉!”
“对不起,瑶瑶,我…”
没等我说完话,一个清脆的耳光便响彻我的耳边,我不敢直视姝瑶,将头低到了最大程度,我不知道姝瑶的心情是怎么样,只听见她轻微的抽泣声,咬着牙对我说道:“我讨厌这样的你。”
姝瑶说完便跑回了屋内,听见重重的关门声后我也将头缓缓抬起,尽量不让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我的脸在寒风中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此时我已经不知道是因为零下几十度的天气所导致,还是姝瑶那一下清脆而又响亮的巴掌,也或许是两者叠加。Χiυmъ.cοΜ
天边逐渐有光亮起,我疑惑的掏出手机却发现不过凌晨一点,按理说现在不应该有任何亮光,有的只有星星在天空眨眼,但随着那粉红色的光越来越亮,我也意识到了我们这次达到了旅行的目的。
那粉红色的极光中夹杂着一些绿色环绕在夜空,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场景以至于忘却了刚才的种种,仿佛一切又变的是那么美好,我连滚带爬的起身打算回屋内和姝瑶分享这一刻,但当我起身后才发现姝瑶已经站在我身后不知多久。
“给你,喝点热水。”姝瑶将手中的保温杯递给我后便拿出CCD不停的拍向极光,而那本就绚烂的极光在姝瑶的手中变的更加夺目耀眼。
那绿色的极光划过夜空,将雪地就此点亮,我看到了不远处的白桦林也在极光的映衬下变换着颜色,都说极光是上帝的烟火,而就是这种烟火仿佛让世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它在深夜点亮了人们的瞳孔,带来了无比美好的视觉盛宴。
姝瑶将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看着我说道:“过来,我给你拍张照。”
我老老实实的按着姝瑶的指示做着动作,而姝瑶也很快将照片拍好递给我欣赏,我不断夸赞着姝瑶的技术将她吹的一阵脸红,姝瑶轻轻的咬着嘴唇凑到了我的身边,她紧紧的依偎在我的怀里,掏出手机迎着极光再次拍下了许多张合照。
极光仅在夜空中绽放不过二十分钟便渐渐消失,我和姝瑶坐在院子中的小板凳上挑选着的照片,她挑出一些最为满意的相片转发到了我的手机中,随后我们两人便一个发朋友圈,一个发抖音将这份美好分享出去。
“极光可能没了,我们回屋吧。”
姝瑶看了一眼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她轻轻挽住我的胳膊随我慢慢的走向了屋内。
我们坐在热炕上谁也没有说话,但姝瑶被冻的似乎有些淌鼻涕,我则将剩下的热水递到了她的面前,姝瑶将热水一饮而尽后我便再去厨房接了一整杯。
回来时看到姝瑶的眼眶似乎又有些发红,我坐在她身边试探着问道:“怎么了?乖乖?”
姝瑶松开裹着的被子慢慢凑近我,她将已经捂热的手放在了我的脸上,温暖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全身,我看着她那被泪水充盈的眼睛主动伸手将眼泪擦去,可一切皆为徒劳,姝瑶的眼泪很快便再次聚集起来,有些已经拦不住的从她的脸颊滑下。
“安安,你和我说实话,痛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用自己的手覆盖住了姝瑶的手,但转念一想又点了点头。
“你不要恨我好不好,安安,我…我只是…”
没等姝瑶将话说完,我便紧紧将她抱在了怀中,而姝瑶哭泣的声音也终于在我耳边响起,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将我的心也不停牵动着,我从来没有责怪过姝瑶所做的任何事,我责怪的只有我自己,我恨我自己太过悲观,恨自己无法给她一个明确的未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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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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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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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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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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