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魏氏今日真是说不出地高兴。

  原本老夫人对寿宴邀约名单,有诸多限制。

  请帖发去的,大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府邸。

  哪曾想,架不住他们夏府名头大啊,京中几位声名显赫的世子都来了。

  更加令人惊喜的是,就连东宫都专程为老夫人送来了贺礼。

  这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尊荣。

  她这个侍郎府夫人脸上可太有光了。

  东宫的詹事只按照吩咐过来送礼,送礼之后,便就告辞回去复命。

  魏氏热情地将人恭送到了府门口。

  东宫詹事离开后,魏氏站在府门前,灿笑着深呼了一口气。

  今日可算是长脸面了啊。

  正兀自得意着,一辆马车堪堪停在了她的眼前。

  看着马车边上的“赵”字时,魏氏飞扬的眉眼瞬间垂了下来。

  夏媛和赵幽相继从马车上下来。

  两个人装扮得贵贵气逼人,容光焕发的。

  特别是夏媛,从未有过的珠光宝气,加上越发圆润的身子,整个人看着比她还要雍容华贵。

  还有赵幽,他手上的玉扳指快赶上他命贵了。

  该死的,这两个人用着她的银子在这摆阔气。

  见了他们,魏氏刚刚酝酿起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夏媛挺着六月孕肚,甜甜地对魏氏笑道:“母亲,您是来接女儿的?”

  魏氏微拧了下眉:“你身子不便,你祖母不是说你可以不必折腾了吗?”

  夏媛道:“那怎么可以?府里如此重要的宴会,女儿怎能不回来?再说,郎中说过了,我带着身子稍作走动,还有利于将来生产呢。”

  赵幽假模假样扶了夏媛一把,对着魏氏意味不明地笑笑:“就算是为了岳母大人,我们夫妇也应该来。岳母大人,小胥谢过您这段时间对我们夫妇的照拂了。”

  魏氏气得牙根直痒痒。

  这简直就是两个畜生!无耻的吸血鬼!

  她僵硬扯扯嘴角:“我是长辈,照顾你们不是应该的吗?姜嬷嬷,你快带着媛儿和世子进去拜见老夫人吧。”

  她可没心情领着他们进去。

  夏媛和赵幽进了府,魏氏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望向街头的方向,须臾,瞬间眼睛又一亮。

  付府的马车?

  她下帖的时候,只是试探着给付府下了一份。

  他们两府素来没有人情往来,她倒也不指望他们真的能来。

  如此来看,付府这是应了她的邀帖。

  付府马车刚停下,魏氏便热情地迎了上去。车帘子撩开,魏氏心里又是一喜。

  付建白竟然也来了。

  “哎呦,付先生,付夫人,你们来了。没想到你们今日真的能抽空过来。”

  黄氏一边走车厢,一边微笑着道:“夏夫人,府上老县主做寿,我们岂又不来的道理。”

  付建白也道:“是的,能得县主的邀请,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必是得好好为老县主祝寿。”

  魏氏笑道:“你看你们,何以如此客套?”

  黄氏走下马车后,魏氏热情地上前挽起她的胳膊,领着她往里走。

  “我们老夫人啊,为人谦和得很,可没有半点县主的架子,你们一会儿见了就知道了。”

  对于魏氏而言,他们的到来,可不仅是两府人情往来这样简单。

  这说明在她的努力下,两家已经建立了交情。

  也说明,付建白并不排斥与她未来有买卖上的合作。

  她还等着他上次说的那个决定呢。

  -

  再说长廊这边,朱玄凤说了有人今日要为夏桉做媒牵线,夏桉也没有扭捏,大方地笑笑:“是吗?哪位贵客这般热心,竟还操心我的婚事。家中姐姐刚刚成婚,我的婚事不急的。”

  朱玄凤好奇追问道:“那夏姑娘喜欢什么样子的郎君?本世子可以帮你掌掌眼。”

  此时,杜文襄目光柔和的落在夏桉的脸上。

  盛枷微微抬眼,盯着夏桉的那双藏着心思,又透着清灵之气的瑞凤眼。

  夏桉想了想,道:“世子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我只能答,我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wWW.ΧìǔΜЬ.CǒΜ

  萧凌闻言,痛快地打了一个响指:“对嘛,做什么这么早相看郎君?夏桉,你别搭理朱玄凤。像你这般女子,就应该独美。”

  这话说到了夏桉的心坎里:“萧世子通透”,她端起茶壶:“萧世子,您喝茶。”

  说着,她亲自给萧凌添了茶。接着,她又相继给在座的公子们蓄茶。

  “诸位贵人今日能来为我祖母祝寿,臣女甚是感谢。有劳各位世子公子大驾光临。”

  杜文襄接下她斟的茶,态度诚恳道:“桉儿,其实遇到了适合的对象,先将婚事定下来也无妨。你一个女子出府经商,有个人照应也是好的,你觉得呢?”

  夏桉浅笑了一下:“谢杜大哥关心,我是真的没有婚嫁的想法。”

  接着,她移步到了盛枷的身旁,准备为他添茶。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夏桉端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

  紧接着,一声邪魅刺耳的男子声音传来。

  “你们几个来的够早的啊,不知底的,还以为你们是这个府上的女婿呢。”

  夏桉动作僵住。

  盛枷发现了她的异样。微微挑眉看她,只见她刚刚还舒朗含笑的眉眼,此刻笑意尽数褪去,一面透着一股隐隐的戾气。

  几乎每次发生与赵幽有关的事情,他都能从她身上感觉到这种戾气。

  而令他更加不解的是,单单听到脚步声,她便能识别出来人是赵幽?

  赵幽大大咧咧在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夏桉捏着茶壶的手动了动,然后低眉为盛枷缓缓斟了茶,接着,她对着众人颔首道:“花厅里还有诸多宾客需要招待,臣女就先过去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幽伸手举了举自己面前的茶杯:“诶,诶?我的呢?”

  有下人赶忙上前伺候:“世子,奴婢为您斟茶。”

  赵幽目光不甘地盯着夏桉的背影看了又看,将茶杯往桌上一丢。

  “不喝了。”

  盛枷看着面前的茶杯,漫不经心端起来喝了一口。

  -

  夏桉走在半路,突然被聂向荣叫住。

  她停住脚步,微微颔首:“姑父。”

  聂向荣抬手:“免礼。”

  他左右看了看,道:“桉儿,谢谢你只告知了你祖母,我母亲进京的事,没有将左姨娘的事情说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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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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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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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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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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