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身份非常,即便他们差点炸了他们的马市,他倒也是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们。
说实话,他此行是秘密行动,但凡盛枷不做人,将他无声杀了,他也只能认栽。
北雁也只能吞下这口哑巴气。
即便是将他交由他们兵部,也可能是另外一番结果。
他要安排悄无声息送他回北雁,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在,他在大理寺虽觉得憋屈,大理寺对他们倒是有求必应。
这几日,他也算是美食不断。
住得倒也不算太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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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妥当,他们准备出发的前夜,耶律阿德要求与盛枷喝一杯。
膳房备了好酒好菜,盛枷和程鸽与他们同桌而坐。
假扮耶律阿德的侍卫,以耶律阿德的口吻开口道:“本尊到了如此地步,想输得明白些,盛大人可否告知,你是如何得知马市之事的?”
盛枷沉了沉,道:“是密探查出来地。”
这回答也无可厚非。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本尊的身份?”
“自然也是密探。”
“哦,还是密探?那有一点我极不明白,那日在夏姑娘的清风醉,她又是如何识出我们的,还故意拖延时间向你通风报信?总不会,她就是那个密探?”
盛枷抿了一口酒,目光看向了一旁目色幽深的耶律阿德。
“夏桉,不是普通的女子。”
那侍卫道:“她的确是不普通,啧啧,那日在朝会之上,真真是让本尊刮目相看,若非我北雁与大乾一直无法就戍边问题达成和谈,我倒是很想与你们大乾和亲,娶了她。”
这并非是这侍卫瞎说,而是那日耶律阿德亲口说的。
他随便过过嘴瘾。
戍边问题,不是说盛枷的管辖范围。
盛枷不甚了解其中详情。
但娶夏桉?
盛枷冷冷勾了下唇角,再次看向耶律阿德:“劝尊上不要这样想,之前北庆大皇子想要求娶她,便被她一口回绝。她说,她此生都不会离开大乾。”
那侍卫又假装耶律阿德的口吻道:“北庆那小子?他如何能与本尊比?嫁于本尊,直接便是一国之母,那小子能不能活到登基还未可知。只要本尊要娶,她一个小庶女,难道还逃得掉不成?”
他现在的一言一行,可是都代表着尊上,势气上可不能输掉一点儿。
盛枷淡然一笑:“不,你们不了解她。她定是逃得掉的。或许,还会剥掉尊上一层皮。”
盛枷对夏桉的,有这个信心。
那侍卫闻言,剥他还好,但他说的可是剥主子的皮。
笑话,他们尊上难道还搞不定一个小女子。
“盛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
盛枷举起酒杯,朝向了他身边的耶律阿德:“我只是,好言相劝,尊上,万莫去惹她。”
耶律阿德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笑道:“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大乾的盛大人。”
盛枷客气道:“请讲。”
“今日尊上我等,落入大人之手。而我国与大乾,戍边征战已久,也算是敌人。大人就没有想过,悄无声息,杀了我等?”
盛枷朝他微微颔首。
“国与国之事,并非简单的君与君之事。不管谁是国君,戍边问题也都摆在那里。且,尊上说起来,也算是我大乾的客人。当然,若是那日马市爆炸了,结果或许会不同。”
这几句话,令耶律阿德登时对盛枷刮目相看。
他笑笑:“你倒是个头脑明白臣子。”
盛枷想了想,又道:“不过,既然说到这了,那戍边问题,还请尊上慎重考虑一番,尽早与我国将军促成和谈?长年累月,难免损兵折将,劳民伤财。”
耶律阿德道:“若驻守大乾边关的,是盛大人就好了。如今的那个赵明,也就是你们的镇国大将军的次子,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盛枷默了默,没有多言。
戍边之事,不是他该参与之事。
喝完了酒,定好了次日出发时间,盛枷便离开了,假扮耶律阿德的侍卫假模假式跟盛枷告辞。
眼看着盛枷假意应付他一下,转身离开,耶律阿德拍了他一下:“别装了,他都知道了。”
盛枷应该是早就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北雁国主。
他之所以愿意配合他们演戏,或许,也是有着保护他的意思。
谁说此人恶毒难搞。
此人,实乃良臣。
第二天夜里,耶律阿德一行人出发了。
为了掩人耳目,此行他们的身份是北雁商人,运送从万国商贸会采购的物品回北雁。
盛枷派出精兵扮成随从,一路跟随护送。
在夜幕的掩护下,一行人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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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时日,清风醉连着泗水街其他的铺子,收益十分可观。
一大早,夏桉捧着一大摞账本,高高兴兴上了二楼。
她准备盘一盘最近的收益。
刚打开门,她目色倏地一怔。
此人,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他为何伤成这样?
只见之前那褐色眸子的人,此时就躺在如意轩的地上,胸口还插着箭矢,鲜血淋淋。
这怎么,爆炸的事情没成,他倒是像被狠狠摧残了一番。
不对,他为何会在自己的店里,他是故意来到她这里的。
夏桉想了想,赶忙进了屋将门合上。
然后朝那人走了几步。
“喂,你,还活着吗?”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夏桉走到了他跟前,看情形,那箭矢像是插得很深。
夏桉伸手摸了摸他伤口周围,竟还带着毒。
这时,那人艰难出声:“速找,盛枷来。”
夏桉顿了顿。
他此前不是案犯吗?
怎的还主动找盛枷?
“你确定,要找盛枷?”
他肯定点点头,声音虚弱:“不要告诉,任何人。夏姑娘,我能信你吧?”
昨夜混乱之际,耶律阿德无故想到了这里。
只有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无论是夏桉,还是盛枷,是他在大乾,唯二觉得可信的人。
夏桉抿抿唇:“你等着。”
又叮嘱他道:“你不要做声。”
夏桉下了楼,对着管事道:“你还得去一趟大理寺,嗯,你跟盛大人说,嗯,”夏桉左右琢磨,须臾,她道:“你就说,很想他,想见他,请他立刻来清风醉。”www.xiumb.com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盛枷应该明白她话里有隐晦之意吧。
他们之间常用秘密交易,他定是能明白的。
夏桉总觉得此事非比寻常。
一个被抓的要犯,危机时刻却想见抓他的人。
而且他显然是逃生到他这里的,那保不齐追杀之人正四处找他。
绝不能露出半点可疑之处。
左右他现在伤了,动不了,索性等盛枷来了再说。
那管事摸摸头:“姑娘,真要这样说?”
他觉得这话,有点太直白了。
夏桉想了想,点点头:“就这样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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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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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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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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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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