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厂三档头继盛,正带着两名随行的西厂番子,来到了昌通重镇。
此时夜色浓墨,昌通重镇在夜色里,有种肃穆的感觉。
继盛来到昌通的边墙之外,还未靠近,哨所上正在执勤的两位士兵,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咻!”
一支铲子箭呼啸而来,射入继盛身前的土地里,箭身后的尾羽,还在不停抖动。
继盛神情一凛,立马拉住缰绳,停下马来。
昌通重镇里,传来一声怒喝。
“什么人?”
“昌通重镇,闲人止步!”
昌通拿出怀里的密信,高高举过头顶。
“我乃西厂三档头继盛,奉西厂厂督汪直之命,特来传送陛下的亲笔密信!”
“什么?!”
一声惊呼之后,昌通重镇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平静。
随后,昌通重镇的大门洞开,十余骑兵策马奔出,迅速来到继盛面前。
为首之人对着继盛抱拳。
“吾乃高顺,奉陛下之令,统领昌通重镇。”
跟随在高顺身后的十几名将士,也纷纷抱拳行礼。
直觉告诉继盛,这些人很危险。
他们身上自然散发出,一种血腥的杀气。
这种杀气,只有那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老兵身上才有。
向来桀骜跋扈的继盛,也不敢在这些人面前托大,恭恭敬敬地还了一个礼。
“高顺将军,陛下令我将此密信交予你,我已送到,就此别过。”
继盛将密信交给高顺后,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带着手下便想离开。
拉动缰绳,调转马头之时,继盛突然对昌通镇里的景象,很是好奇。
于是他匆忙间,向昌通镇洞开的大门内,瞥了一眼。
只一眼,便让继盛浑身发冷。
大门内,一行行,一列列身着黑甲的骑兵将士,肃穆而待。
密密麻麻的将士,一眼望不到头。
而这么多人,竟然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没有窃窃交谈的声音,没有兵甲相撞的声音,甚至连马的响鼻声都没有。
治军之严,可谓恐怖!
继盛要走,高顺也没有挽留。
高顺接过信后,立刻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
看完密信后,高顺庄严肃穆的脸上,罕见的涌现出激动之色。
但只一瞬,高顺又恢复了从容淡定的神色。
他立刻飞速纵马回到昌通重镇,登上了院中最高的演武台。
站在台上,高顺阅览着他手下,这十万黑甲黑马的陷阵营将士。
巡视一圈后,高顺举起手上朱佑樘御笔亲写的密信,放声大吼。
“陷阵营众将士听令!”
“陛下令我等即刻出发,前往土木堡,截杀所有鞑靼族人!”
“杀!”
高顺话音刚落,十万陷阵营的将士,齐声发出山呼海啸的怒吼。
“杀!杀!杀!”
当夜,十万陷阵营从昌通重镇出发,星夜驰往土木堡!
……
大同府通往京城的一条小道上,一条队伍正慢悠悠地行驶着。
马文升坐在布置的非常奢华的马车上,心情惬意。
也是他运气好,他从大同回来的时候,走的紫荆关,从下方回的京城。
而鞑靼小王子他们通过大同府后,是顺着大同长城,从上方去攻打的宣府。
阴差阳错之下,双方竟然完美错过。
紫荆关是一条背道小路,走得人少,风景也好。
马文升纯粹是抱着出游的心态,主动绕道从紫荆关回京城。
一路上边走边停,速度并不快。
原本慢悠悠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道路正前方,数十人骑着高头大马,拦在了路中间。
原本小路就不宽敞,这些人一下子就把小路堵死了。
马夫以为遇到了绿林好汉,他倒也不慌,身边也有数十护卫守护。
这时,负责护卫马文升的游击将军,神色凝重地来到马文升的车架旁,敲了敲马车的车梁。m.χIùmЬ.CǒM
“马大人,有人拦路。”
马文升不以为意:“不长眼的东西,赶走就行了,不必非要伤人性命。”
游击将军头皮发麻:“马大人,这事恐怕得要您亲自出面了。”
“卑职能力薄弱,实在是处理不了。”
“嗯?”
马文升皱起眉头,严声厉喝:“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本官出面,要你何用?!”
“马大人……”
游击将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觉脸上的表情有些发麻。
“够了!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把你吓成……”
马文升怒气冲冲地掀开马车的帘子,骂骂咧咧地探出头来。
看到来人之后,马文升突然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一样,当即发出一声尖叫。
“是你!!!”
“汪直!你不是被贬为平民了吗!”
西厂厂督汪直冷漠地看着马文升:“马尚书,别来无恙啊。”
马文升恶狠狠地盯着汪直,眼里的杀意犹如实质。
马文升之前为兵部左侍郎时,奉命招抚辽东建州女真与海西女真。
因为禁止边方农器贸易,而导致辽东激变。
汪直受宪宗皇帝的命令,巡视辽东时,将这事上报给了宪宗皇帝。
宪宗皇帝大怒之下,便将马文升贬戍渝州卫。
一直到汪直被宪宗皇帝废黜后,马文升才重新回到京城任职。
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汪直,你一个平民,来这里做什么?!”
马文升看着汪直身上,属于西厂的制服,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
但面上,依然表现的十分威严。
汪直一句话,便把马文升打入地狱。
“陛下有令,兵部尚书马文升,瞒情不报,欺君罔上,用人不明!”
“现将其革职查办,缉拿入狱!”
“把马文升给本督拿下!”
“凡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汪直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几十名番子立刻亮出凉刀,策马攻杀而来。
马文升大惊失色,失声怒吼:“这怎么可能?!”
“陛下怎么可能将我革职查办?”
“汪直,你一个平民,肯定是你假传圣旨!”
马文升惊慌失措地指着游击将军:“你们!你们快去把汪直给我杀了!”
游击将军目瞪口呆,缓缓指向自己的鼻子。
啊?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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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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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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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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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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