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眼睛一立:"我问什么还需要你批准吗?"
胡会计变了脸色,上前一步:"公安同志,你这是欺负人呐?我们胡家可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我家是军属,容不得你来欺负!"
大宝笑了:"呵呵,我就不明白了,我只是在向王云凤了解一下她前夫的死因,怎么就欺负你家了呢?你得给我说明白了。"
胡会计一挥手:"老疙瘩,(北方方言,老儿子,宝贝疙瘩的意思),把你媳妇儿带屋里去,谁叫也不许岀来。"
胡立明一把拽住王云凤就往屋里拖,大宝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攥住胡立明的手腕,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有什么内情是我不知道的吗?还是陈栋桥不是病死的?"
胡立明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子夹住一样,疼的他拼命地叫喊了起来。
"你放手,疼,疼疼疼疼,你不要胡说,哪有什么内情?你放手!"
胡会计的老婆李文清嗷地一声就扑了上来,抓住大宝就往他手上咬,
大宝最不惯着这些撒泼打滚的老娘们儿,他反手一巴掌就把李文清扇了个跟头,
胡会计浑身哆嗦,就是不敢上前,
李文清一翻身坐在了地上,双腿乱蹬,连哭带嚎。
"我滴个老天爷呀,我可不活了,官家人儿欺负老百姓啊,欺负军属啊,我儿子在前边流血,他老娘在后边被人欺负,被人打呀…
没天理呀,我要去告御状,让伟人他老人家降下雷霆,劈死这个打老百姓的贪官儿…"
大宝饶有兴致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撇嘴,这语言也太不丰富了,明显按戏词来哭的,他比来比起,终于认定,就这些个散泼打滚,哭天抢地的老娘们儿,论起这方面,谁也赶不上贾张氏,想到贾张氏,竟然有点想小当了,这小丫头啃人脸还挺疼…
胡立明只觉得手腕快被捏断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应该是麻木了,
大宝掏出一副手铐,给胡立明打了个背铐,扔给谢明,谢明抓住胡立明,胡立明刚要叫,谢明面无表情地打了他两个大逼兜,当时就把他给噎回去了,
王云凤见胡立明被铐被打,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大宝看到了,他掏出手绢一边擦手一边说:"我不可能总来虎口峪,说句大实话,胡家是军属,他们家的事除了我能管,我敢管,别人还真不一定管,王云凤,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抓住就看你有没有勇气了。"
王云凤张了张嘴,胡会计急忙叫道:"凤啊,你说话之前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他可是咱们胡家的骨肉啊……"
大宝的办案经验丰富,他已经捋出来了事情的脉络,可以肯定陈栋桥和他的母亲绝对不是病死的,
在这个村子里,村长是完全被这个胡会计压下了,
他想起适才胡会计和胡广全谈话的情形,虽然没听到说什么,但是当时胡广全本来看到公安已经迟疑了,在听到胡会计说了什么后才冲上来的……
大宝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原来都是这个胡会计背后搞的鬼,
一提到孩子,王云凤反倒是目光坚定了下来,她咽了口唾沫,大声说道:"公安同志,我要举报……"
胡会计大惊失色,脱口喊道:"贱人,你胡说什么?你不想活了?"
王云凤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她惨笑道:"是,我不想活了,我早就不想活了,在我丈夫被胡立明活活打死的时候,我就不想活了,
在我婆婆被你和你老婆活活掐死的时候,我就不想活了,
要不是为了…"她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抹去脸上的泪水,脸上泛起了一丝母性的光辉:"要不是为了我肚子里,我丈夫留下的这唯一的血脉,我怎么会屈辱的活着?"
王云凤猛抬头瞪着胡会计和胡立明,眼睛里全是仇恨:"我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恨不得杀了你们这些个畜牲!"
胡会计蹬蹬倒退两步,看了看胡立明,他的嘴唇直哆嗦:"你说什么?你怀的是陈家的孩子?不是我们胡家的?"
王云凤哈哈大笑,笑声凄厉至极:"你们家的孩子?你们也配有后代?你儿子坏事做尽,你坏事做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爷的报应就是你们家绝户!"
胡会计如遭雷击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李文清也吃惊地张大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胡立明突然暴跳了起来:"贱人,你竟敢骗我?我弄死你……"
谢明一脚踢在他的胯下,胡立明疼得惨叫一声,夹着腿跪在了地上,
王云凤看着大宝:"同志,我举报,胡立明杀了我丈夫,又强行霸占了我,胡广本和他老婆掐死了我婆婆…"
大宝点点头:"你慢慢说,不要急,你放心,政府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谢谢同志,我叫王云凤,是河北沧州小槐树庄人,前年的时候,我爹把我许配给了陈栋桥为妻,我俩成亲以后,我就跟着我丈夫来到了虎口峪,
我和我丈夫的感情很好,日子虽然过得穷了点,但是我丈夫和我婆婆非常疼我,从来不用我干重活,有好吃的也紧着我吃,
可我万万没想到,在新国家竟然有恶霸的存在,这个恶霸就是胡立明,他仗着军属身份在村子里横行霸道,胡作非为,
他看我有几分姿色,就经常调戏我,我丈夫是个老实人,挨了欺负也不敢反抗,因为在这个村子里,胡家是个大姓,这个胡广本还有一群爪牙,像是胡广全他们,谁要是违背了他的心意,谁就会遭到毒打。"
胡会计浑身哆嗦,他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去年11月的一天,我丈夫去山上打柴,我婆婆去别人家串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胡立明就冲进我家,他…把我摁在炕上,撕了我的衣服,侮,侮辱了我…
胡立明正穿衣服的时候,我丈夫回来了,见到这一幕就和胡立明撕打了起来,我亲眼见到,胡立明用斧子劈开了我丈夫的脑袋…"
王云凤泣不成声,胡立明已经忘了疼了,吓得浑身发软瘫在地上。
"然后,胡广本和胡广全几个人就来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弄了口棺材就把我丈夫装里面了,Χiυmъ.cοΜ
我可怜的婆婆竟然连她儿子的最后一眼都没看见,
胡广本跟别人说我丈夫得了急病死了,为了不传染别人,就把棺材抬上山埋了,又警告我不许多说,否则就杀了我和我婆婆,
这时候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为了孩子我就没敢说出实情,
半夜三更,我偷偷地跟我婆婆说了我丈夫是如何死的事儿,我们俩商量好了,等我丈夫过了头七,就去京城告状,
可是没想到,这个胡广本和他老婆一直蹲在我家的窗户底下偷听,他们一听我说要去告状,就冲了进来,
当着我的面儿,胡广本的老婆按住我婆婆的腿,胡广本亲手掐死了我婆婆,第二天又对外说,说我婆婆伤心儿子的死,一股火也病死了……"
胡会计突然喊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勾引我儿子,你丈夫和你婆婆是气死的,你个贱人,你说我们杀人,证据呢?死无对证的事,不能单凭你的一面之词…"
"我作证…"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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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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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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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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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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