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澄一提到回家,李春香和高中华都很激动。

  李春香从未离家这么长时间,高中华单纯吃不惯这边的饮食,太清淡了。

  乔治无动于衷,安静的啃着自己的胡萝卜。

  刚下火车的S市制药厂代表董建北有点想哭。

  他刚坐五天硬座来,这就要回去了?

  他还未恢复的屁股又隐隐作痛了。

  晚饭之后,姜澄拎出一把摇椅,在院子里一躺,茶水喝上,收音机听上。

  享受。m.χIùmЬ.CǒM

  没一会,隔壁墙头上出现两颗小脑袋,正跟着收音机里的音乐摇头晃脑。

  姜澄注意到之后,对着两个小萝卜头一笑。

  下一秒…..

  “啊!”

  “被抓住了!”

  碰碰两声过后,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

  “我的屁股!”

  “完了,你的衣服脏了!”

  两个小孩刚说完,一声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

  “你两个臭小子!衣服又弄脏了!”

  “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爬墙,不要爬墙!”

  “都没有衣服穿了,你们光着屁股吧!”

  接下来就是老母亲的怒吼声和两个孩子的乱叫声。

  又过了几分钟,就看见两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嗷嗷跑出来,后面跟着举着扫把的老母亲。

  姜澄看的笑呵呵。

  “你的童年,我的童年….还真是差不多。”

  屋内的李春香看着姜澄笑呵呵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

  总算看见姜澄笑了。

  姜澄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交易会这段时间她有多严肃。

  李春香继续剥橘子,弄好后就给姜澄送去。

  姜澄也有心思逗弄李春香了。

  “我们春香真是太能干了,谁要是娶了你不得幸福死。”

  “那不能,我也就伺候伺候你,我才不要去伺候别人呢!”

  说完的李春香脑袋一扬道:“我要找一个能伺候我的!”

  姜澄一听,哈哈一笑,对着李春香道:“不错,我支持你!”

  李春香嘿嘿一笑,坐在摇椅旁边的小板凳上,两人聊着天。

  这一聊天就黑了。

  天黑后,几个人在屋里点着灯,准备玩点扑克。

  姜澄还教会了乔治。

  说是教也不正确,因为她就说了一遍规则,乔治就懂了。

  懂了之后,大家发现这扑克打着也没啥意思。

  因为乔治会算牌。

  最可恨的是他压根不是故意算的,就是下意识做了。

  姜澄羡慕的看着乔治道:“这脑子….分我一半都好。”

  连输十把的李春香毫不客气的看着姜澄道:“你是认真的吗?你赢了五次,乔治赢了五次,你俩有啥区别?”

  姜澄冲着李春香摆摆手道:“我的优秀我懂,但你不能怪我想更优秀!”

  “这叫上进心。”

  李春香被姜澄气笑了,脑袋里只有一句话:你的脸是离家出走了吗???

  不对!

  姜澄的脸就没在家过。

  扑克局就此解散,大家洗漱休息。

  三个男人在外面挤一挤,李春香和姜澄在屋内。

  闲下来了,李春香也敢打扰睡觉的姜澄了。

  两人躺在床上,李春香拍拍姜澄,十分感慨的道:“我此生也算无憾了。”

  “啥意思?”

  姜澄侧头。

  李春香笑嘻嘻的道:“我都能和姜澄一张床了!”

  姜澄一听。

  “你说的对。”

  她肯定的一句话,让李春香笑意凝固。

  “你就不能谦虚一点?”

  姜澄十分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最后的回答是:“实力不允许我谦虚啊。我也没办法,生理结构在这呢。”

  李春香:我真是欠儿啊!!

  这一夜,参加展会的人都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姜澄难得睡了个懒觉。

  哪怕是醒了,她也舒舒服服的不想动。

  最后,还是李春香端着海鲜粥进来,给她馋醒的。

  早饭,海鲜粥配当地特色的奶黄包,高中华吃的定制大馒头。

  吃饱喝足后,几个人轻松出游,开始逛玩羊城。

  前几天的姜澄在陪老卢克和托德的时候,已经带着几个人走过几个地方。

  这一次,几人选着去了不同的地方,另外就是拍照。

  他们租了相机,买了三卷胶卷,主打一个随心所欲的拍照片。

  一天下来,又累又快乐。

  还了相机,胶卷加急给洗出来,几个人离开照相馆,赶在百货大楼最后关门的前半个小时,进去了。

  买东西,买礼品,还有晚上要去看高中华和沈确的战友。

  当地的点心,一些水果,麦乳精,罐头,四样礼品应该差不多了。

  李春香带着乔治和董建北回小院,姜澄和高中华一起去战友家。

  战友名叫林木森。

  姜澄第一次听看这个名字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人命里是有多缺木?

  此时高中华拎着礼品带路。

  “嫂子,我们都管他叫六木,他退伍后在公安局上班,家就在这边的家属院。”

  “我上次来还是……”

  高中华停顿一下,继续道:“上次来是送我战友骨灰回来,就是咱们住的那个小院。”

  “哦?那这次回来应该去祭拜一下你的战友。”

  “不用,我都看过他了,没事就和他说几句话。”

  姜澄听的皱眉,啥叫没事说几句话?

  “你怎么没事说的话?”

  高中华一脸憨厚的看向姜澄问:“我没说吗?”

  姜澄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顶着头皮问:“你没说。”

  “哦——那可能是我忘了,我战友骨灰就在床下边。”

  姜澄脑袋里环绕着高中华说的几个字:我战友骨灰就在床下边。

  她和李春香睡了十几天的床!

  这个想法一钻进脑子里,姜澄浑身都不得劲儿。

  倒不是嫌弃“人家”,只是觉得好冒犯。

  头皮发紧的姜澄,幽幽的道:“高中华…..”

  “哎?嫂子,咋了?”

  姜澄看着一脸憨厚的高中华,无语的问:“你以前在队里挨揍不?”

  “嫂子你咋知道的?是不是沈头儿告诉你的。”

  姜澄摇头。

  “不是,挺好分析的。”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公安局家属院这边。

  高中华按照地址找到筒子楼。

  “在三楼,嫂子。”

  “好,你先走。”

  高中华走在前面,姜澄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这里的筒子楼是所有住户都在一面,外面是一条走廊。

  一层大概有七户,一共四层。

  走廊内堆满了厨具,蜂窝煤,杂物等,有不少人家正站在外面炒菜。

  三楼到了,还未等高中华说出是哪家,一个笊篱就冲着高中华的面门飞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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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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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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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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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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