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立即拎来泔水桶,第一时间递给了姜澄。

  姜澄淡定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泼泔水的预备姿势就位,林父和林老太太等了半天的声援也没有到位。

  本以为两个老人出面,获取院里一些人的同情,道德绑架一下姜澄。

  结果他们俩等了半天,愣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着他们说话。

  林家完全忘记姜澄为整个四五胡同带来的头花和布娃娃订单。

  有奶便是娘虽然不好听,但姜澄确切给大家带来利益,谁愿意去得罪她。

  哪怕林家攀上了杨家,可杨家又不给他们发钱。

  “好好好!不识好歹!”

  “妈,我们走。”

  林父搀扶着林老太太,落荒而逃。m.χIùmЬ.CǒM

  姜澄切了一声:“脑子有病。”

  “桶给我吧。”

  沈确接回泔水桶,沈奶奶顺势说了一句:“过来吃饭吧。”

  “好嘞!

  姜澄眨眼间把林家抛诸脑后。

  林家的行为不难猜,今天鲁厂长给她分析了机械厂的形势。

  鲁厂长怕她傻呼呼的闯进去,给自己找麻烦。

  看来林诚远支持的那位候选者和找鲁厂长的不是同一位了。

  姜澄从未想过插手机械厂的事情。

  晚饭吃的手擀面。

  姜澄喜欢的多吃了一碗。

  “沈奶奶,您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沈奶奶淡淡的接受了夸奖。

  “不是我做的,沈确做的。”

  姜澄看向沈确,沈确端着碗,一本正经中带着浅浅的笑。

  “喜欢下次还可以做,我跟我们炊事班班长学的。”

  “喜欢,特别劲道!”

  姜澄直白的夸赞,让沈确嗯了一声,低头吃面,吃的好久都没抬起来。

  沈月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碗,又看看沈确的碗。

  难道大哥的碗比较大?

  沈星看的也有点迷惑,总觉得大哥在姜澄姐姐面前,有点不太正常。

  至于怎么不正常,沈星就不知道了。

  这完全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

  全场看戏的沈奶奶,众生皆醉我独醒。

  晚饭结束后,沈星去刷碗,姜澄回隔壁与学习小组一起学习。

  今天的夜宵是小疙瘩汤,味鲜汤美,吃完后全身都暖乎乎的。

  如常的作息,如常的计划。

  第二天沈确去送沈星和沈月上学,姜澄从大杂院离开后直接去了食品厂。

  走到一半时,姜澄被拦下了。

  拦她的是林诚远。

  今天的林诚远穿着小皮鞋,发油抹的贼亮。

  自以为很帅的单脚靠墙,在看见姜澄过来后,展开手臂冲到姜澄面前。

  姜澄根本没看清是谁,一个及时刹车后,有点后悔。

  她就应该撞上去。

  “林诚远,好狗不挡路。”

  林诚远没生气,故作姿态的看向姜澄。

  “姜澄,我从来没求过你,你帮我一次可以吗?”

  林诚远说的深情,双眼注视着姜澄。

  此时此刻,姜澄终于明白了。

  林诚远正在用自以为是的美男计!

  我呸!

  恶心!

  “滚!”

  一个滚字,代表了姜澄所有的回答。

  林诚远受伤的看着姜澄问:“你真的忍心看我……”

  “停停停!我何止忍心!”

  “看见有人揍你,我都是递棍子的人!林诚远,别来我面前演这一套了,你那点心思我太清楚了。”

  “我不会跟你去机械厂,更不会因为你的缘故去机械厂帮忙,死了这条心吧!”

  “再挡着我,我就喊抓流氓!”

  林诚远终于变了脸色。

  姜澄知道他的目的。

  “你怎么知——”

  “姜澄,没事吧?”

  沈确骑着自行车冲过来了。

  姜澄眨眨眼。

  “沈确,林诚远在这骂你!骂的可难听了,那话我都不好意思学!”

  姜澄光明正大的告了一个假状。

  她知道是假的,林诚远知道是假的,沈确也知道是假的。

  沈确立即心领神会的下了自行车,朝着林诚远走去。

  “你小子上次造谣我死了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呢……现在又在外骂我?”

  “不是,我没有!她撒谎——-呜呜呜呜”

  林诚远被沈确卡着脖子,拐进了一个胡同。

  十分钟后,沈确走出来对姜澄眨眨眼。

  姜澄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骑着车先走一步。

  沈确在胡同口笑的灿烂。

  “沈确…你太狠了!”

  林诚远一瘸一拐的从胡同中出来,脸上一点伤都没有。

  甚至身上去检查也查不出外伤,这就是沈确的厉害之处了。

  沈确秒收笑容,看向林诚远。

  “狠?你应该庆幸你我不是战场上的敌人,否则….哼!”

  沈确一声哼,林诚远吓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深知沈确的狠,被叫沈阎王的能是什么简单的人。

  沈确懒得理会林诚远,几步推走自行车,很快就骑远了。

  林诚远没喊来姜澄不说,还被光明正大的揍了一顿。

  最后只能一瘸一拐的朝着机械厂走去。

  *

  同一时间,姜澄哼着小曲儿到了食品厂,心情大好的投入了今天的工作。

  一连五天,姜澄都是早上去,晚上回,准时上班下班食品厂。

  机械厂发生什么,她是一点都不关心。

  今天是去食品厂的最后一天,就在活干完的时候,机械厂孙厂长亲自来了。

  姜澄和孙厂长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她出来见孙厂长,结果意外的看见了一个熟人。

  “沈确?”

  “姜澄同志,你好。”

  沈确难得没有在面对姜澄的时候卡壳。

  在两人中间的孙厂长看看姜澄,再看看沈确。

  “你们认识?”

  沈确点头道:“姜澄是我的邻居。”

  孙厂长恍惚一瞬间,拍手称好的道:“好好,这样更好!”

  “姜澄,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请你去机械厂翻译新的设备生产线。”

  “我们也找其他翻译了,但翻译出来的东西就是不太对劲儿,和实际操作使用差的太远。”

  姜澄明白孙厂长的意思。

  普通翻译,一般的都能做到。

  但机械厂的生产线翻译,涉及很多专业知识,若是没有点基础,很难翻译明白。

  她也是边学边翻译。

  姜澄直接答应道:“可以,正好食品厂的翻译完了。”

  孙厂长一听更开心了,指着沈确道:“太好了!”

  “我来的第二件事是为了介绍你和沈确认识,毕竟我马上就要走了。”

  姜澄立即捕捉重点,看向沈确问:“你是机械厂的新厂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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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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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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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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