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翻译?”
“三门外语?”
三个问题,姜澄都点头了,露出标准八颗齿笑容道:
“着实会的语种有点少,您别急,我正在学习第四门语言,近期一个月的时间准备考取翻译证。”
“到时候我就有四本证儿了。”
鲁厂长表情凝滞:这是重点吗?
还有,你是在显摆还是在显摆?
鲁厂长强行拉回想吐槽的心,开口多了几分认真。
“姜澄同志,我知道你说话有一套,消息来源也挺有门路,可翻译的事情不能开玩笑。”
“我们没有经过翻译就使用新设备,是因为我们没找到翻译,加上设备类似,但今天的情况一出,我知道翻译这一步是不可以省略的。”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鲁厂长盯着姜澄,姜澄也换上略有严肃的表情。
“鲁厂长,翻译是我的正业,也是专业,请您放心。”
鲁厂长没回答,低头看着三本证。
他倒没有怀疑手中的证件是假的,毕竟眼下办假证的事业死亡率过高。
可他依旧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放心。
一旁着急回去生产的生产主任看两人说一半不说了,这个急啊!
“厂长好歹试试,总比咱啥也不懂强吧。”
“后面的订单都排着呢,这太耽误生产了。”
鲁厂长捏着三本翻译证,一时间面露难色。
姜澄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次开口。
“鲁厂长,我前些日子给机械厂翻译了一条新的生产线路,目前已经投入生产,要不您问问孙厂长?”
电光火石间,鲁厂长终于明白上午孙厂长为什么在夜校门口怼他了。
“你咋不早说?”
“您也没问呢。”
鲁厂长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娘的!
说的没毛病!
“好!”
“太精彩了!”
欢呼声乍然插入三人对话之中,孙爱国赢了。
孙爱国脸上是胜利的喜悦,外加一点对于未来的迷茫和忐忑。
姜澄立即乘胜追击的问道:“孙爱国赢了。”
“他这人没力气,纪律性比较差,但胜在服从,工作上最好有点规律运动量的,毕竟没有好的体能打球也够呛。”
鲁厂长的思路顺着姜澄的话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一个位置。
“你干脆直接说得了,这弯子让你绕的。”
“真有这样的位置?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是想着不能骗您,所以实话实说的。”
鲁厂长送给姜澄呵呵两字。
这丫头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最后,孙爱国被安排着进了保卫科。
领正式工资,每天需要晨练,按时分组巡逻,纪律严明。
孙爱国也不傻,当即屁颠的去办理入职,准备入职后疯狂跑回家——炫耀!
姜澄则是没有回去,她要留下帮着把方便面的生产线说明书翻译出来。
生产线是从小R子引进的。
对方给的技术材料乱七八糟,和上次在机械厂差不多,同样被混杂了很多东西。
不过很显然小R子更狠一点。
机械厂混入的是看一眼就知道不是生产线的资料,小R子混入的则是有着五分相似的资料。
也就是说,所有的资料都是关于生产线的,但具体哪些是方便面生产线的,需要我们自己挑选出来。
这也是鲁厂长找翻译失败的原因。
鲁厂长说完后,看也没看姜澄的道:“现在走还来的及。”
“这么早就吃饭了?”
姜澄插科打诨中走向一堆材料,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回头看着鲁厂长道:“吃饭时一定要喊我,吃饱好干活!”
鲁厂长诧异,惊讶。
她没有一点为难?
没有一点抱怨?
姜澄突然回头。
“对了,鲁厂长麻烦您告诉办完手续的孙爱国一声,让他帮我通知沈奶奶,我回去的有点晚,不用给我留饭。”
说完正经的,姜澄一秒厚脸皮的问:
“鲁厂长,有夜宵没?”
鲁厂长难得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颇为嫌弃的道:“我们这是食品厂!还能让你饿着!”
“那就行,我开始了。”
姜澄说开始就真的开始了,专注的投入到眼前的资料中去了。
鲁厂长与后面的生产主任原地看了一分钟,两分钟…
两人下意识垫脚,后退,不发出声音的走了出去。
轻轻开门走出来的两个人,迎面走来厂里的老师傅。
“厂长———呜呜呜!”
老师傅的嘴被鲁厂长捂住了,手臂被生产主任抱住了。
老师傅:???
鲁厂长作出安静的手势,拉着老师傅走到一边,声音依旧不大的道:“小点声,吵吵吧火的干什么。”
老师傅自己指着自己,反问:“我?吵吵吧火?”
“对啊。”
“我?到底是谁每次打球输给纺织厂回来就叮叮当当的,谁?你说谁?”
鲁厂长冷哼一声。
“过去的事提他干啥,要看就看现在,看未来!你就看着吧,我今年肯定不叮叮当当了!”
老师傅一脸狐疑。
有猫腻。
不过还没来的及问,他就被厂长拉走去了食堂。
“牛师傅,给炒两个好菜……”
晚饭和夜宵被安排上了。
姜澄专心在食品厂翻译,孙爱国办完手续飞奔回家。
第一时间传达了姜澄的消息。
沈奶奶看着满头大汗的孙爱国道:“我知道了。”
“沈奶奶,以后你有什么活都喊我干!姜澄就是我的姐!唯一的姐!”
“才不是!姜澄姐姐是我的姐姐!”
“姜澄是我老大!”
沈月和李春香同时出现,一个屋内,一个屋外。
李春香端着一碗水豆腐过来,笑眯眯的放在厨房桌子上。
“沈奶奶,我给我姜老大送点水豆腐,我妈自己做的。”
“姑婆,我帮你烧火!”
沈月不甘落后的挤了过来。
孙爱国看看东,瞅瞅西。
一时间危机感从后背爬上脖颈。
“沈奶奶,我帮你挑水!”
孙爱国拎着水桶就跑,根本不给沈奶奶拒绝的机会。
老人家谦让好一会,都没抢过这帮年轻人。
“非要抢,非要抢,给你干行了吧!”Χiυmъ.cοΜ
沈奶奶说完后退,第一次体会到姜澄“非要”两个字的魅力。
别说,还真有点上瘾。
同一时间,下班回来的孙大爷看着打水的小儿子。
“我的天,不是沾上啥不干净的玩意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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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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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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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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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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