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不知不觉,便将私人助理刘芸发来的那份文件全都看完。
她将平板放到一旁,拿起手机给商品大厦附近的一家高档中餐厅打去电话,让他们给自己送一些晚餐过来。
这个点已经是黄昏,书房窗户外面的繁华都市,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金灿灿一片。
无论心情再怎么不好,饭终归还是要吃的,她肚子里的女儿还在发育。
随着订餐电话挂断,秦雅从椅子上起来,离开书房一路去了客厅。
客厅的家具摆设略微有些杂乱,那边的地板上扔有一些行李箱,还有那种大号的行李布袋。
前两天她原本是要搬家的,是要去雅安卉苑住的,是要在现实中和自己女儿爸爸见面的……
可惜的是,就在她满怀期待地搬家之际,她收到了关于他的噩耗,搬家的事情因此停滞下来。
原本收拾出来准备带走的那些东西,一直都堆在客厅。
因为搬家而被弄乱的那些家具摆设,也一直都没整理。
此时看着客厅里的乱状,秦雅微微叹息一声,绝美的脸庞上满是苦涩。
她缓缓来到这边的一个行李箱前,弯腰将行李箱打开,蹲下简单翻找,便找到两幅被塑料包装好的画。
这是两幅素描画,皆裱在画框里。
其中一幅画乃是全景画,画中有一少年盘腿坐在草坪上。
他的面部惟妙惟肖,帅气中带有一丝邪性,让人感觉既危险而又好看。
此时看着这幅全景画,秦雅美眸不由有些失神,脑海中更是浮现第一次在清醒梦里和陈晞见面时的场景。
记得那次见面并不怎么愉快,她曾说二人以后尽量不要有联系,不要打扰到对方的生活。
之后双方坐在草坪上,在月光的映照下,她再次阐明自己的想法,讲明二人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再之后,那家伙就强吻了她,这让她心里有些生气,感觉自己被冒犯。
终于,在那家伙提到前一晚在梦里,他曾和不清醒的自己……
她当时彻底生气,羞愤之下说出一些狠话,然后那家伙便安静下来,亦或者说是和自己划清了界限。
那晚过后的第二天,她为女儿画了一幅画,顺带着也给他画了一幅。
给他画的那幅画,就是她此时正在看的这幅画。
第一次和他在清醒梦中见面的那个夜晚,如今回想起来就宛若隔日,然而那家伙却已经……
当真是太不负责,明明是他无故侵犯自己让自己怀上孩子,明明是他将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明明自己都已经答应要和他一起抚养女儿,他怎么能就这样……
心里越想,秦雅的脸色就越难看,好似呼吸都变得压抑起来。
那是她孩子的爸爸,是不知不觉走入到她心里的人,然而如今却没了,永远的没了。
她将画缓缓抱进怀里,仿佛这样能填充她那颗空落落的心。
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抱着画的秦雅,对此丝毫未觉。
敲门声又响了好几声后,她才逐渐回过神来。
她转头略显茫然地看向门口,似乎想到什么,缓缓起身往那边走去。
当来到玄关位置,她将房门打开。
果然,是她之前订的晚餐被送来了。
送餐的是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送餐箱,脸上满是客气的笑容。
“秦小姐您好,这是您订的餐,我给您拿进去吧?”
“嗯。”
秦雅怀里抱着画,应了一声后便往里面走去,送餐青年则跟在她身后。
可能是她的长相实在太过出众,送餐青年有意找话道:“秦小姐,我看您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Χiυmъ.cοΜ
秦雅并没有理会青年的话,只是道:“将菜品全都放到茶几上就行。”
“好的秦小姐。”
订的菜品挺多,青年一样一样从送餐箱里拿出来,将其放到茶几上。
然后他又从餐箱中拿出多个一次性白色纸盘子,将菜品全都放到一次性盘子中。
“秦小姐,需要我为您将盛菜的袋子都打开吗?”
女人长相绝美,气质冷艳而又高贵,隐隐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青年敢保证,他从未在现实世界中见过这般漂亮的女人,哪怕是网络上那些P图美颜过的网红明星,在这女人面前也没有任何可比性。
女人那张绝美的面庞,就好似挑不出一点瑕疵。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她并不是人,而是一种超脱于人类,比人类更高贵更美丽的生物。
“不用,你可以走了。”
女人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怀中抱着一幅画,只能看到画背面的空白,并不能看到画的正面究竟有什么。
“好的。”
青年应了一声,拿起送餐箱恋恋不舍地离开。
当一个人漂亮到一定程度,待在她身边似乎都是一种享受。
从公寓离开后,青年心里控制不住的想,如果自己买彩票能中五百万,以后大概就能娶一个这样漂亮的老婆。
秦雅显然并不知道送餐青年的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了,她心里大概也不会有任何波澜。
外面世界的天色,不知不觉间便彻底黑下来。
早已吃完晚餐的秦雅,去浴室简单洗漱一番后,便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打算进入梦乡,打算去梦里和女儿见面。
与此同时。
另一边。
特勤九处京城总部。
是夜。
张伸良,还有苦幽道人和释空散人等五个老道,正聚集在一起,一个个脸上满是凝重。
就在不久前,玄清居士死了,无比凄惨的死了。
他在今天一白天都没有陷入幻觉,下午的时候身体开始出现异常,皮肤表面不知为何出现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那是一种很小很小的小疙瘩,有米粒那么大,呈现红色。
无尽的小疙瘩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让人看起来不再像是人,反而像是某种怪物。
随着浑身上下遍布密密麻麻的小疙瘩,玄清居士奇痒难耐,他用尽一切办法往身上挠着,哀嚎着。
那画面,普通人看一眼怕是都得整出阴影来。
谁能想象,一个大活人身上遍布密密麻麻米粒那么大的小疙瘩,然后不要命似的往身上挠着……
一下午,玄清居士就这样不要命似的足足挠了一下午,哀嚎了一下午。
张伸良和释空散人等四个老道,看得头皮发麻,浑身都膈应。
瞎了眼的苦幽道人,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光听声音心里就犯怵。
最后的最后,随着晚霞渐渐消散,玄清居士的生命也渐渐消散。
随着太阳彻底落山,他的生命也彻底走到了终点。
此时。
张伸良,还有苦幽道人和释空散人等五个老道,正在讨论玄清居士身上诅咒的事情,感慨那诅咒之恐怖,之邪恶,之残忍。
就这样讨论一会后,张伸良突然说,被封印在阳硫晶中的血煞恶鬼,大概率是死定了。
毕竟它若是会获救的话,那它早就应该获救了,而不是一直等到现在。
现在已经是最后时段,今晚一过它就必将魂飞魄散。
听着张伸良的话,释空散人忍不住说,如果血煞恶鬼真死了,那是不是就能说明,它背后并没有什么未知恐怖?先前的一切推断都是错误的?
张伸良摇头,表示这种事情谁也不好保证。
也许是暗异空间的未知恐怖,放弃了血煞恶鬼这颗棋子也说不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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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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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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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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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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