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夜深之时,新换上来伺候他的太监总管才不得不顶着压力,硬着头皮上前说道:“皇上,夜已经深了。”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开关,皇上猛然的抬起头,面目狰狞的将桌子上的奏折掀到地上,这还不解气,他起身,抬起一个花瓶,用力摔在地上,瓷器摔完之后,又去少推桌子椅子。
整个宫殿在他发完脾气之后,一片狼藉。
宫殿里的所有太监和宫女,在他刚开始摔奏折的时候便跪了下去,头也不敢抬。
甚至新来的太监总管,被摔碎飞起的碎片划破了面皮,也不敢擦一下上面的血迹。
“皇上息怒。”
“滚,全都给我滚出去。”
皇上把人赶走,自己一个人独自坐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同样的,在这一天,京城很多高门大户里的灯火一直燃到夜半,有的甚至燃了一整晚。
因为一夜之后,瑾王脉搏变得更加有力,所以今日的这一整天,林宝珠都一直与瑾王呆在一块,企图让瑾王可以再继续沾染沾染林宝珠身上的生气。
当然了,大白天的在大家的众目睽睽之下,林宝珠根本不敢去做什么,一整天的时间,她都老老实实的喝药吃饭睡觉,甚至还去空间里将已经成熟的粮食收完,把地重新平整出来,准备明日开始种植新的作物。
当天晚上,瑾王府里虽然也是灯火通明的过了一晚上,但起码王府里众人的心境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的焦虑了。
林宝珠还是依照旧方法,背着人将空间泉水喂给瑾王喝下去之后才放心的睡了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黑暗中,瑾王的手指动了动,已经有所知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后及众位御医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赶来瑾王的寝殿里。
御医给瑾王把过脉之后,再次迸发出惊喜:“瑾王殿下的脉搏又比昨日的更有力一点。”
太后更是喜极而泣:“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林宝珠再次收到来自太后的肯定。
有了这两次成功的实例在眼前,太后直接大手一挥,说道:“去将王妃的东西都给搬到这个寝殿来,今后,王妃与王爷便日日在一起。”
对于太后的这个命令,林宝珠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想拒绝的,让她与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日日相对,她做不到。
但后面想想,还是瑾王的病情要紧,暂且先住下,等瑾王的身体有所好转之后在做其他的打算也行。
因此,林宝珠便默认了太后的这种安排。
对于瑾王身上病情的起色,太后很是高兴,直接吩咐全府上下都有赏,尤其的林宝珠,太后给的赏赐摆了整整的半个屋子。
领导赏赐的张医官,特地来找太后,他大着胆子说道:“启禀太后,虽然瑾王的脉搏更有力了,但瑾王身上的毒依旧没有解除,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抑制住了,若想瑾王能全好了,还是得解毒。”
太后平和的说道:“你所说的,我都明白,既然有如此天赐良机,那你们就抓紧时间,赶紧琢磨给瑾王解毒的事情,尽快解毒。”
“是。”
在这个节骨眼上受到太后的赏,瑾王府上下都能猜测出那必然是瑾王那边有好事了,战战兢兢了几个月时间,大家猛的收到这么个好消息,都松了一口气,整个瑾王府都变得喜气洋洋了起来。
而皇宫里,等了一天一夜消息的皇上在天明时分抵不住不自觉的睡过去。
因为他将人都给赶走了,这几日的早朝也被他推了,所以第二天,在他没有主动喊人的时候,根本就没人敢进来喊他。
于是皇上便一直睡着,直到中午那会自己猛然间惊醒过来。
他刷一下坐起来,像是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蒙的看着周围,他的目光从迷蒙转为清醒。Χiυmъ.cοΜ
他快步走出去,没注意脚下,剧痛传来,竟然被地上的碎瓷片给伤到了脚底。
他再次发火:“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一直候在门外的宫女太监,这才在太监总管的带领下,快速进到宫殿里。
看到皇上脚边瓷片上的血迹,新的太监总管倒吸一口凉气。
连忙跪下:“皇上恕罪。”
其他不明所以的宫女太监见太监总管都跪了,也跟着跪了下去。
“还不快给我请御医去。”
“是,是,奴才这就去。”
说完之后,太监总管就一溜烟的跑了,剩下其他人战战兢兢的伺候着皇上。
宫殿也很快就被人给打扫出来,被摔坏了的器具也有人重新找新的来补充上去。
只是去请人的太监总管,去了很长时间还没回来,皇上再次生气了,朝着宫女太监又发了一通脾气。
去请御医的太监总管,小跑的跑到御医署,结果整个御医署都静悄悄的,只有一些炮制药材,干粗活的人在。
他这才反应过来,瑾王的性命危在旦夕,整个御医署的御医都被太后喊去瑾王府了。
他空手回去自然不行,咬了咬牙,一转头往宫外走。
出宫之后,白马不停蹄的赶去瑾王府,费了一番周折才见到太后。
那太监总管将皇上受伤的事情报告给太后之后,便安静如鸡的跪着,等着太后的指使。
太后沉下脸,说道:“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人的,堂堂天子,九五至尊的身体,在你们的伺候下还能刺破脚?你们伺候得如此不尽心,那便没有必要留着了。”
太监总管被太后的话吓得面容失色,连忙到道:“太后恕罪,昨日皇上将瓷瓶摔碎了,还将我们所有人都给赶了出去,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过去,这才致使皇上受伤,求太后饶奴才一命,奴才必肝脑涂地报答太后的活命之恩。”
听到太监总管的这话,太后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想出了一个主意,在琢事情的可能性,便一时没有出言。
倒是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啪”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那太监总管的脸上,厉声呵斥道:“没伺候好主子就是你的失职,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狡辩?”
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姓韩,是先帝还作为王爷的时候就跟着先帝的,虽说现在只是跟在太后身边,但整个皇宫里的太监宫女对他很是尊敬。
因为韩公公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小人得志的人,反而是对宫里的其他太监还算友好,经常提点他们。
韩公公的这耳光,将太监总管给打醒了,他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大逆不道,他刚才一时激动,话里话外,说的皇上自作自受的意思。
但他作为一个奴才,无论主子是因为什么受伤的,那都是自己的失职,但他竟然将罪责推到主子身上给自己开脱。
自己这下,才是真的完蛋了。
他连忙“砰砰砰”磕头:“太后恕罪,韩公公恕罪,奴才说错话了,奴才该死,求太后开恩,求太后开恩。”
仅仅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太后就想好了一个布局,她对太监总管说道:“此次看在皇上和韩公公的面子上,就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如此大逆不道口出狂言,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那太监总管感激涕零:“谢谢太后,谢谢太后,谢谢韩公公。”
太后端起茶水,吹了吹,问道:“你姓什么?在哪里当差?”
那太监总管稳住神色,回到:“回禀太后,奴才姓李,现在在承乾宫当差,是前几日才上任的太监总管。”
“哦?你还是太监总管?”
“是。”
“时候不早了,既是皇上伤了脚,耽误不得。韩公公,你带他去找张医官,让张医官亲自跑一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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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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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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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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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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