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云亭不停的在床上来回翻动,简直像是一只被扔进滚水锅里的虾米。
王氏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太医,您快想想法子吧,总不能就让他这么痛着吧?”
母子连心,如今戚云亭受苦,简直就跟拿了刀子在割她的肉。
如果能够替戚云亭受苦,她真是没有丝毫迟疑的。
太医有些为难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先开一副安神散吧,看看他吃了能不能稍好一些。”
查不出什么问题,就不能对症下药,太医也有些没谱。
可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戚震拿了主意:“那就先吃一副药吧。”
众人手忙脚乱的忙着把药煎好了,给戚云亭喂了下去。
已经夜深了,戚元浅浅的打了个哈欠。
连翘急忙轻声劝她:“姑娘,天色不早了,我服侍您先歇下吧?”
戚元却轻轻摆了摆手,含笑摇头:“不必了,睡着了也得起来,懒得费这个事了。”
连翘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自己姑娘的意思,但是既然戚元这么说,她觉得姑娘肯定有姑娘的用意,就轻手轻脚的退出去,打算给戚元倒一碗参汤。
谁知道才出门,她就见到张妈妈快步出门去了。
廊下的灯笼摇摇晃晃,风吹的她打了个寒颤,连翘冷不丁的反应过来,急忙进了房间,轻声说:“姑娘,张妈妈出门去了。”
戚元笑着放下了手里的书,坐在桌边嘴角噙着一丝嘲讽:“准备准备吧,今晚是不必睡的了。”
一副安神药灌下去,戚云亭却根本没有缓和过来,反倒是继续抱着肚子从床上直接滚到了地下。
他痛的在地上打滚,连额角的青筋都凸出来。
看着就令人觉得惊骇。
这下连戚震都慌了,抓着太医的手惊怕的问:“太医,你从前有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病症?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忽然成这样了?”
这可是他的嫡长子!
王氏哭的喉咙都发痛,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幸亏高家的死死地扶住了她:“夫人,您得先稳住啊!若是您出了事,那大少爷岂不是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王氏哪里还顾的上这些?
若说戚锦是她的心肝,那戚云亭就是她的性命。
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是小儿子自小身体不好,被送到乡下族里养了,也就是说,她亲手养大的,也就是戚云亭跟戚锦。
而戚云亭又是儿子,是她以后的依靠,那当然是最重要的。
她哭着扑倒在戚云亭身上:“云亭,你要是出什么事,娘也不活了!”
戚震真是烦得头都要炸了,正要让人想办法去多叫几个太医来,刘忠却快步走到他身边耳语:“侯爷,大小姐身边的张妈妈过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想要求见您和夫人。”
戚元那边的事?
戚震虽然对这个女儿还算是有几分满意,但是现在哪有这个心思管这个女儿?
顿时不耐烦的呵斥:“不见!让她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刘忠有些为难:“侯爷,她说,她是为了大少爷来的。”
戚震皱了皱眉,还是忍着不耐烦将张妈妈叫了进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张妈妈一进门就跪倒在地,戚震一句废话都懒得说,直截了当的开口:“有什么事需要这么大半夜的过来?”
戚云亭似乎好些了,瘫在地上剧烈喘息。
王氏抱着他,不停的拍抚着他的背,想要尽量让他舒服一些。
张妈妈眼睛不敢乱看,低着头有些紧张的攥紧自己的手,颤声说:“侯爷,夫人,老奴,老奴有要事禀报!”
王氏失魂落魄的,戚震也是心烦意乱,直接呵斥:“有话就说!”
张妈妈砰的一下磕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响头,紧张的说:“回侯爷,夫人,老奴发现,发现大小姐在府中行巫蛊,诅咒大少爷!”
所有人都惊住了。
房间里的各种声音瞬间都消失了。
王氏抱着戚云亭,一时之间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怪不得云亭今天这么不舒服,连太医也束手无策,原来都是这个小贱人在背后使坏!
戚震则是脚步沉沉走到了张妈妈跟前,沉声喊:“抬起头来!”
张妈妈紧张不安的抬起头看着戚震,吞了口口水。
戚震端详着她,面色冷淡的说:“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若是确有其事倒也罢了,可若是你敢污蔑主子,那可是重罪!”
张妈妈实在是太紧张了,胃里都一阵一阵的翻滚。
可是她还牢牢地记着自己的任务,几乎是死命的摇头,咬着牙发誓:“老奴不敢欺瞒侯爷,侯爷,大小姐回家之后便一直跟大少爷不和,心里对大少爷深恶痛绝!”
王氏咬牙切齿:“她好狠的心!贱人!”
她们好心好意的把她给接回来,结果她竟然还恩将仇报!
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诅咒自己的亲生哥哥!
戚震扬手止住了王氏,眼睛仍旧看着张妈妈:“空口无凭,这可不是只凭借你一句话就能定下的,你有什么证据?”
张妈妈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的信誓旦旦:“侯爷,老奴亲眼看到大小姐缝制了几个模样怪异的人偶,当时老奴还问大小姐这是什么,大小姐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大户人家最怕的就是这些巫蛊厌胜之术。
尤其是老人家,更是忌讳这些。
成国公府的老太太就曾经因为一个晚辈送了个陪葬用的陶器直接被吓死了。
戚元如果刚回来就装神弄鬼的摆弄这套东西,用来对付亲哥哥,那真是死有余辜了!
戚震眯了眯眼,脸上顿时阴云密布:“那东西现在在哪里?!”
张妈妈急忙磕头:“回侯爷,大小姐缝制好之后,又在上头写写画画,老奴觉得不对就偷偷的观察着,她把这些东西,都埋在了她院子里的枣树底下。”
戚震看了仍旧还在昏睡的儿子一眼,沉声说:“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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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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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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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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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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