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陈长安将钢刀交给老马,“我有很多兄弟都受了伤,你留下,替他们治疗!”
“没治疗好我十个兄弟,我放走你一个族人。”
马头琴冷笑着,十换一?
你的将士命是命,难道我的人就不是了吗?
“你没有资格拒绝,我也没那么好的耐心跟你废话,不答应,就死。”
陈长安掏出自己的火铳,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这玩意杀人虽然很快,但还是没有用刀砍头看的过瘾,陈长安只能对付着使用,咬牙说道。
“如果你治不活我的同伴,治死一个,我杀五个,五换一!”
“这样公平吧?”
公平,简直太你妈的公平了!
但是没有办法,现在敌强我弱,马头头只能冷笑着:“你放心,只要你的人没去地狱,他就不会死!”
“但你记着,我不会放过你!”
这种威胁会陈平安来说基本上没有用,马头琴回头做西夏人的工作。
但做了什么陈长安不知道,因为马头琴让陈长安带人离开,也仅仅是跟属下说了几句,手下就放松下来。
陈长安本想带着马头琴回到露营地,斥候却来传令,有一支人数不详的斥候,正在向他们的位置找来。
这就是陈长安分兵的好处。
无论是哪一个战部被发现了,都能及时通传,赶快转移。
人来少了不行,来多了……
那雁门关那还要不要了?
“传令下去,先走,晚上宿营的时候再说。”
这对斥候恐怕是知道了苍穹沙城的消息,来打探陈长安的位置,陈长安马上转移。
“少爷,你知道什么叫瀚海?”老马坐在马上,呵呵问道。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陈长安撇撇嘴,“我当然知道,沙漠。”
“知道就行。”老马摇头说道,“西夏这个民族很聪明,在瀚海里面建立城池,周围有沙漠的守护,外人根本走不进去。”
“我想问的是,凭什么我,能走到那里吗?”
陈长安心里也没谱:“你怕了?”
“我怕个锤子。”老马摇头说道,“就是觉得少爷可惜,这些少年都可以!说难听的,你们都是半大孩子……哎!”
陈长安倒是笑出了声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老马深深点头,拍了拍脑门:“对了,少爷,那天在苍穹沙城我就觉得奇怪,以你的本事,自然是不会一刀对敌的主将实现斩杀,可你偏偏做到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被我的气势所折服。”
“够呛。”老马认真的说道,“苏合久经沙场,自然很难被人吓住,我怀疑……”
“你身边有高手在帮你。”
陈长安显然是不相信:“还高手,我身边的高手不就是你吗?”
老马摇摇头,他说的不是她。
“你有没有觉得……马头琴好像有些来历?”
老马奇怪的看着他:“来历?西夏人不就是她的来历?”
“西夏人不是靠着药材起家,一个西夏人懂这么多,就说明她来自于富人的家庭,而富人在西夏存在吗?”
“所以,可以判断马头琴毕竟来自官员的家族。”
“还有,你看到那些护卫眼里的火焰了吗?那是悍不畏死的表现,所以我判断马头琴绝不是商人。”
“就算是,也应该是高官的后人。”
老马想了想,陈长安说的也没错:“少爷,我去帮你问问。”
“问问?怎么问?”
老马舔着嘴唇说道:“直接问,要是不说,今晚给少爷暖床?”
陈长安笑出了声音,这个老马,满脑子都是龌龊思想。
反正也没有看到西夏人,陈长安跟着老马来到后面的马车上。
因为正在赶路,马车上只有李元昊在赶着车,他们就看到马头琴强行给岳山灌了药,掌心的刀子向着箭矢刺入。
老马刚要说话,陈长安却拦住她,微微摇头。
因为伤口周边的肉已经腐烂,想要拔出箭矢,就必须将周围清理干净。
噗!
一股黑血飙射,弄了马头琴一脸。
陈平安赶紧过去,用身上的毛巾给马头琴擦了擦:“你专心致志的治疗,其他的交给我。”
马头琴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戒备。
李元昊翻译过去,马头琴撇撇嘴,继续切割着腐肉。
毕竟已经几天了,腐肉上丝丝缕缕的黑色筋膜在微光下扭动,仿佛还残留着些许生命的挣扎。
马头琴眼神专注,没有丝毫嫌恶,纤细的手指稳稳握住刀柄。
黄绿色的脓水缓缓渗出,刺鼻的气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老马都觉得恶心,然而马头琴却仿若未觉。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腐肉逐渐被剔除干净。
她迅速从一旁的药匣中拈出几味草药,或碾碎、或揉搓,熟练地敷在伤者创口之上,又以干净白布层层包扎。
陈长安长松了一口气:“我们配合不错。”
李元昊怔了怔,这话他没法翻译过去。
马头琴转过身,叽哩哇啦的冲着陈长安说了很多,李元昊翻译道:“看样子这是为将军,是你的亲信,我要求他的性命,换取我五十个族人的性命。”
陈长安睁大了眼睛:“这是坐地起价?”
“是又能怎样,反正你不放人,那就杀我十个族人,我不在乎。”马头琴反倒是很强硬,“但这个人一定会死。”
“你!”
“我什么我,你答不答应?”
马头琴嗤笑着:“我给他排出了毒血,就算是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想要我继续治疗,就必须按照我的玩法!”
“五十个人,不能少!”
陈长安有些生气:“怎么,你以为就能拿捏我?”
“不能吗?那请陈大人杀了我。”
马头琴视死如归,根本不在乎生死,但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死了,这个人必死,一命换一命!”
陈长安:“……”xǐυmь.℃òm
左思右想,陈长安还能有什么办法?
答应马头琴,固然得放了她很多的族人,但岳山总算是有了一线生机;不放,说真的,陈长安也怕马头琴说对了!
“好,我答应你!”想了很久,陈长安只能答应。
“你答应?”
说真的,马头琴只不是试探着说说,但见陈长安答应的毫不犹豫,当即笑了。
“那六十个怎么样?”
“马!头!琴!”陈长安知道这不是她的姓名,只是代号,“你不要太过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马头琴挑眉说道:“这样,放了我一半的族人……怎么?不同意?那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陈长安一拳打在车厢上!
妈的,被人拿捏的滋味简直太不好受了!
“你答不答应?”马头琴步步紧逼。
“答应,我敢不答应?”
陈长安咬牙,跳下马车,想了想觉得不解气,说了一段至理名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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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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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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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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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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