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处理了连日来的公文,正准备出去跟士兵们聊天,却在夜色中看到岳山走了回来。
陈长安挑眉一笑:“怎么的,岳大哥,怎么一脸委屈?”
岳山连连摇头,示意陈长安看身后。
陈长安没空理他:“你眼睛怎么了,是坏了?”
岳山闭上眼睛,就听到他身后有人开口:“陈大人,你不是受伤了吗?不是不能走吗?这怎么站起来了?”
颜倾的身影自后方缓缓靠近,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那一身战袍紧裹着她的身躯,将她的身材勾勒得英气而迷人。
她的胸膛微微挺起,在战袍的贴合之下,能够隐约看出那紧实而富有力量感的胸肌轮廓,并非夸张的隆起,却有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坚韧之美。
双腿笔直,被包裹在特制的战靴与袍摆之下,却依旧无法掩饰其线条的流畅。
那双腿仿佛是为了驰骋沙场而生,肌肉紧实,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能在瞬息之间跨越千山万水,奔赴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纤细的腰肢犹如坚韧的柳枝,在宽阔的肩部与丰满的臀部之间形成了一道迷人的弧线。
陈长安看到颜小姐过来,心里登时慌了。
老马手疾眼快,为陈长安屁股底下送来四轮车,陈长安赶紧坐下。
“啊,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颜小姐!”
陈长安摇头说道:“我的腿就是刚刚能站起来,还很疼,哎哟,哎哟!”
老马哈哈大笑,岳山也是无语了。
这家伙演的,有点夸张了嘛。
看他在那演戏,颜小姐白了他一眼:“别装了,不想去就不去……哼,听说你们军中的伙食很好,我饿了,特意来你这里吃东西。”
陈长安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颜小姐,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
“老马,拿点火锅底料过来,今天晚上吃火锅。”
“好咧。”
老马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不一会儿,火锅就准备完毕。
那精致的铜锅端端正正地置于桌中央,锅身擦得锃亮,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锅内,浓郁醇厚的汤底正欢快地翻滚着,这是林老爹火锅底料,非常好吃的那种,随着汤汁的滚动而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旁边是各种新鲜的食材,荤素搭配得恰到好处。
一盘盘切得薄厚均匀的肉片码放得整整齐齐,牛肉片纹理清晰,色泽鲜艳,仿佛在诉说着自身的鲜嫩多汁;羊肉片则微微卷曲,散发着独特的膻香。
还有那水灵灵的蔬菜,翠绿的青菜、脆爽的白菜、圆润的香菇、细长的金针菇等等,每一样都透着新鲜,
五颜六色的食材围绕着火锅,犹如一幅精美的画卷。
这场面别说是普通的士兵了,就算是颜倾看到都有些无语。
“你这是来出征,还是来度假的?”
“出征,当然是出征。”
陈长安将食材放在火锅,沉闷了片刻:“颜小姐,我问你一件事,你说,打仗会不会死人?”
“废话。”
“那就是我的这么多兄弟,可能至少有十分之一要留命在边关了?”
“不止。”颜倾摇摇头,“我战损比上看,我军对抗西夏铁骑大概损失是一半,更有甚者,三分之二。”
“那就是,我的右路大军,至少损失两万五千人?”
“是。”
“那就是喽。”陈长安哈哈大笑,“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能吃的饭,我怎么能不给他们吃点好的?”
“况且,我有那么多钱,这个时候不花,什么时候花?”
颜倾多少有些发愣,但还是摇摇头。
“你的这种做法……我不能说有错,你有钱,甚至连皇上都不能。”
颜倾认真的说道:“但其他的军士对你们都很不爽,长安,你想过没有,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果你们在战场上被围,谁都不愿意救你怎么办?”
“都做好关系,这是为你留条活路。”
“我当然也想,但出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够那么多食物。”
陈长安摊开手掌:“所以喽,这次我只能对不起众位兄弟,但如果有战事,我们愿意打头阵,既然都是死,早死比晚死要强。”
“你!”
颜倾连连摇头,她有点私心,不想让陈长安上阵!
颜倾知道劝说不住陈长安,只能转移话题:“知道靖安王的消息吗?”
“肯定是死了。”
“对,没有抢救过来。”颜倾摇头说道,“皇上倒也是算是仁义,赦免了靖安王的罪过,让他进入皇陵。”
陈长安笑着摇头:“你看,就连一个乱臣贼子都能埋在大楚境内,我们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就会乱说,你不会死。”
颜倾咬牙说道:“你连日来都不去汇报情况,可知道我大军到了那里?”、
陈长安翻了翻白眼:“颜小姐,我好歹是右路大军的统领,总得了解一下情况吧?”
“这些天我们一路向北,天气是越来越冷,周围的景色越看越是荒凉,再有差不多十天左右的时间,我们就能到交河故城。”
“从哪里咱们分别,楚星河,我,你,老将军,各自驻守一座城池。”
“我听岳山回报,西夏居然退缩了?”
“是,退缩了。”
颜倾冷笑道:“西夏人就是这样,陈兵百万,做出来要跟我们大楚鱼死网破的架势,但我们派兵过来,他就后退了。”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时不时的侵略我们,让我们猝不及防。”
“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请你帮忙分析。”
“西夏送来了降表,要跟我们和谈,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陈长安呵呵一笑。
“颜小姐,我问你一个问题,我说娶你,彩礼都准备好了,结婚当天突然不娶了,你会是什么想法?”
“你敢?”颜倾咬牙说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那就是了啊。”陈长安嗤笑道,“就好像西夏,哦,你想侵略我的时候,就陈兵边境,吓唬我,你说求和就求和,我们就得答应,这是什么道理?”
“出现这种情况,我的意思就是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在我们的边境守城没什么打紧,重要的是如何攻打至西夏本土,让他们西夏人胆寒!”
“从此以后,就没有敢侵犯我们大楚!”
陈长安说的信誓旦旦,颜倾却微微摇头。
“没用的,我们以前不是没有过反抗,但西夏……怎么说呢,生活太艰苦了,我们的将士水土不服。”
颜倾摇摇头:“说难听的,我们将士会被渴死的。”
陈长安笑着看着颜倾,没有说话。
艰苦只是你以为的艰苦,如果真的会被渴死,那西夏人为什么没有被渴死?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生活习惯,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知道霍去病吗?”
陈长安吃着火锅,朗声笑道:“这位名垂青史的将领,堪称大汉的战神!”
“他首次出征,便在漠南之战中率领八百轻骑,如一把锐利的匕首,直插匈奴腹地,孤军深入数百里,于茫茫草原之上纵横驰骋,似入无人之境。”
“最让人热血沸腾的当属漠北之战。”
“在那广袤无垠的大漠之上,两军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惨烈厮杀,匈奴主力几近全军覆没。他在狼居胥山祭天,于姑衍山祭地,那盛大的封禅之礼。”
“从此,‘封狼居胥’成为后世武将梦寐以求却难以企及的至高荣耀。”
陈长安看似是平平无奇的说着,颜倾却是面色大变。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陈长安要干什么!
他想效仿霍去病,领兵……琇書蛧
孤军深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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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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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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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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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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