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以为很快就会有结果,但是两月过后,始终没有回音。”
“花魁以为贱民得了银钱,上京科考,一怒之下划破脸颊,退出青楼。”
“从此之后,没人知道她的芳踪。”
红姐握紧了拳头,满脸的失望。
两个人最终没能走在一起,涑玉也是不忿:“花魁真傻,如果是我……会去找寻贱民!”
“找还能怎样?”红姐冷笑。
“贱民就是骗了银子,花天酒地,早就忘了她是谁!”
“男人,男人……呵!”
红姐似乎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心里暗恨。
皇上以为故事结束了,虎头蛇尾,摇头刚要说话。
陈长安却摆手,接下去说道:“花魁去了其他地方,四处云游。”
“因容貌已毁,她倒是过了五年安稳的生活。”
“但这五年,贱民的事始终纠缠着她,让她夜不能寐。”
“她不明白,贱民为何抛弃了她?”
“五年后,花魁终于回到了当年的青楼,找老鸨询问贱民的下落。”
众人的胃口再次被吊起来!
还有下文!
皇上饶有兴趣的仔细听着,或许贱民跟花魁在一起了?
“老鸨听明白事情的经过,还有些诧异。”
“几番确认,花魁当真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老鸨重重的叹息,带着花魁找寻贱民。”
“花魁有点紧张,现在他一定官儿做的很大!”
“自己见到了他,又该说点什么?”
所有人屏气凝神,终于要有结果了。
她们都期待圆满的结局。
“老鸨买了些东西,带着花魁出城,来到的乱葬岗。”
“指着满是丁香花的一处孤坟,将吃食都放在桌上,沉重的一叹。”
“她说,这座孤坟,就是贱民。”
“怎么可能!”
项萦纡当即起身,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闪烁着不敢相信!
在大楚,所有的才子佳人故事都是以美好的结局收尾,她下意识的以为这回也是!
她哪里能想到,这居然是悲剧!
别说项萦纡了,就连皇上都是一脸错愕。
陈长安冲着项萦纡点头:“公主,是真的,花魁的确看到了贱民的坟茔。”
“老鸨告诉花魁,贱民得到楹联回家,苦思冥想,却始终对不出下联,郁郁寡欢,一病不起。”
“后来听说花魁离开,贱民的信仰崩塌,连连吐血,当晚就昏迷不醒。”
“是老鸨为贱民办理的后事,满屋的纸张,俱都写着,
氷凉酒,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
不行了!
所有人听的都是头皮发麻。
贱民为情所困!
困至死!
项萦纡的呼吸急促,双眼通红。
陈长安用低沉的嗓音:“花魁整个人瘫软在坟前,她真的好恨啊。”
“恨自己为什么出了一副楹联,乖乖的嫁给贱民不好吗?”
“如果这么做,贱民不会死,她也不会每天每夜受尽了相思的折磨!”
“看贱民坟头丁香花开的艳丽,花魁轻声说道,‘丁香花,百字头,千字头,萬字头!’”
“就这样,贱民用自己的生命,对上了千古绝对!”
千古绝对!
氷凉酒,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
丁香花,百字头千字头萬字头!
在所有人的耳朵里,这幅楹联多出了哀婉的情调!
整个太学都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男人们还好,那些小姐们平时看看小书,都乐于看见美好的结局,但陈长安偏剑走偏锋。
故事这般凄凉,让小姐们如何受的了?
项萦纡正要说话,陈长安走到琴前坐下。
“我方才说,这个楹联有音律。”
“花魁倾尽一生心血,做了一首小曲,随后自刎于贱民坟前。”
“多情总被无意伤,愿来生化蝶,共同飞舞。”
陈长安手指轻弹,凄凉的曲调流淌而出。
还有陈长安那低沉的嗓音。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炸裂!
真的炸裂!
哀婉的曲调,动人的故事,通过琴弦悠扬的传了出来。
听着动容,闻者落泪!
整个太学一片哭声,所有人带入其中,为花魁扼腕。
“不要唱了,呜呜,陈长安,你不要唱了!”
项萦纡终于受不了这个故事,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怒道。
“你这坏人,就会说些让人心疼的无法呼吸的故事!”
“……人家的眼泪都要为你流干了!”
小姐们都是点头,本来就是,陈长安真的太坏了。
陈长安略显尴尬,按住琴弦。
“公主,这不是为我,而是为花魁。”
项萦纡可是刁蛮任性,叉着腰说道:“本公主说是你、是你、就是你,不许抵赖!”
“小哥,本公主看上你了!”
“你今晚给公主侍寝,给我讲动人的故事!”
我去啊!m.χIùmЬ.CǒM
大楚可是礼教大防,更何况是皇室!
没听到,我装没听到!
皇上也气得半死,发狂道:“宁安!你敢不把朕的话放在心上?”
皇上真的生气了!
项萦纡语气一转,嗲嗲的说道:“哎呀,父皇,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你也不能都怪我,谁让陈长安故事那么好听?”
“父皇,把我嫁给他好不好?”
皇上老脸都丢尽了!
就算他喜欢陈长安,皇上的女儿,怎么能主动追求男子?
要脸不,就问你要脸不?
“知错受罚,回到皇宫之后,禁足七日!”
“你还想在这里待着,就闭上你的嘴,不然朕立刻就走,亲自处罚你!”
项萦纡果断闭嘴,不敢再说。
但是,她的美眸中绽放光彩,黑漆漆的眼球落在陈长安的身上。
皇上平复了片刻,硬着头皮开口:“宁安公主生性顽劣,这话当不得真。”
“工学院面对礼学院的比拼当中,陈卿力挽狂澜,答对了楹联,讲述了动人的故事,足显其腹中才华。”
“乐院长,工学院大比排名,上升一位可好?”
乐怡苦笑一声。
礼学院出的楹联陈长安对上了,陈长安的楹联他们没对上……
上升一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有小姐们都热情的为陈长安鼓掌,掌声热烈。
状元郎啊,不愧是状元郎!
接下来,状元郎还会有哪些表现?
他们都很期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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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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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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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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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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