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两口子忙活完,全都进入梦乡。
只有秃三跟水妹没睡。
他俩一个多月没见,如鱼得水,一晚上折腾好几次。
直到凌晨两点,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气喘吁吁。
水妹抱着秃三光光的癞痢头说:“三儿,你变了,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秃三也抱着水妹洁白细腻的腰肢问。
“你变得更好了,有责任心,有担当,也有良心了。”
秃三说:“谢谢夸奖,这都是因为邢如意,是如意哥改变了我,他不但改变了我的脾气,也改变了我的一生。”
“邢如意有那么厉害吗?”水妹扑哧一笑。
秃三说:“你不知道,邢如意是人中龙凤,英雄中的英雄,男人中的男人。
不但功夫好,负责任,有担当,还诡计多端,而且善良,心眼好。
你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间最怕啥吗?”
“怕啥?”
“男人跟男人之间最怕争啊,一个争字,不知道毁掉了多少团队,多少企业。
而邢如意却是让,事事忍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把山村的建设全部交给小周,把罐头厂跟屠宰场交给李二壮,把饲养场交给赵豆子跟豆苗,从不对他们产生怀疑,甚至账都不看。
可那几个人却根本不敢捣鬼。
因为他们知道,邢如意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他们销售多少,剩余多少。
邢如意还特别仁义,不计前嫌,我当初无数次祸祸他,他却照样三番两次救咱俩,并且委以重任。
为了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他开梯田,建工厂,修水渠,拉电线,挡洪水。
大地震来临的时候一马当先,救活上百人的性命。
他的人格魅力无与伦比。
跟着这样的老板,谁还不拼命报答?拼命工作?
我要成为如意哥那样的人,让所有山里人爱戴,敬仰!”
秃三唾沫星子横飞,把邢如意说得跟神仙那样有本事。
瞧着男人意气风发的样子,水妹陶醉了。
“三儿,你也不错,为了群众的利益,敢于大义灭亲,亲爹老子也敢打,俺稀罕你,稀罕你啊……。”
女人死死抱着男人,爱不释手。
水妹觉得秃三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好的男人。
“水妹,我也稀罕你啊。”
“那咱俩再稀罕一次呗。”
说着,水妹再次出溜进棉被,跟丈夫又稀罕了一次。
第二天早上,两夫妻穿戴整齐,到工厂开了一辆汽车,直奔医院。
李大明在医院住大半个月了,他要接爹老子出院。
老李的伤太严重,住院不住院没啥两样。
还不如回家输营养液,免得浪费钱。
医院可不是啥好地方,百万家产都经不起折腾。
秃三将后车座收拾干净,让医护人员把父亲抬上汽车。
这段时间,大明婶一直在病床前照顾老伴。
秃三将老娘也接了回来。
一口气开回家,将父亲抬到土炕上。
屋子里生了暖气,一点都不冷。
李大明仍旧紧闭双眼,只能喘气,眼皮都睁不开。
医生说了,植物人就这样,长期卧床,啥时候肝脏,心脏跟肾脏衰竭,死掉为止。
根本没有苏醒的希望。
秃三跟水妹表面上跟父亲断绝关系,可老李忽然瘫痪,他们不能不管。
而且从工厂办公室搬了回来。
李大明回村,没有一个群众来看望他。
全村人都恨死他了。
第三天,家里的院门被拍响,赵大栓来了,慢慢走进屋子。Χiυmъ.cοΜ
“大栓伯,您来了?”水妹赶紧让座。
“嗯。大明兄弟是我的老伙计,我来瞅瞅他!!”
赵大栓点点头,他是来查看李大明伤势的。
这老家伙为啥没死?
万一醒过来,指认老子是凶手咋办?
不行!我要亲手掐死他!绝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这才是老赵赶过来的本意。
“伯,您坐您坐,俺去给您倒水。”水妹赶紧站起身,为赵大栓沏茶。
赵大栓却摆摆手:“不必!水妹,你先出去,我跟你爹有话说。”
“喔,好吧……。”水妹只好挑开门帘走出屋子。
家里没别人,大明婶在外面的石磨上赶着驴子磨面。
秃三在蔬菜厂还没回来。
赵大栓瞅瞅半死不活的李大明,检查一下他的伤口。
李大明的胳膊腿上缠满石膏,脑袋上至少七八个窟窿。
每个窟窿都粘了纱布,脑骨碎裂。
他冷冷一笑:“李大明,你咋还没死啊?真他娘的命大!
我来送你一程,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活着,所有群众日子都不能好过,你就是山里的祸害。
老子除掉你,等于为民除害!!”
说着,他的手狠狠掐上李大明的脖子。
李大明仍旧一动不能动。
但喘气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也越涨越红,身体开始抽搐。
赵大栓咬牙切齿,眼睛里燃起两团烈火。
但最终,他眼里的火苗子熄灭了。
手上的力气也慢慢变小。
最后狠狠一跺脚,怎么都下不去手。
“算了!既然老天留你一命,就证明你命不该绝!
我也回家听天由命,如果老天真的让你醒过来,也算我命该如此!!”
赵大栓嘟囔一阵,竟然站起来走了。
返回家,他的心情仍旧不能平静,感到隐隐后怕。
还好这件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说不怕死是假的。
赵大栓活了五十多岁,终于过上了好日子,有滋有味,有儿有女,子孙绕膝。
美好的生活,他还没过够呢。
只能冲着苍天祈祷,希望李大明千万别醒,最好瘫痪几个月,赶紧驾鹤西游。
这样才能死无对证。
老赵正在纠结,忽然,门外有人呼喊:“大栓叔在家吗?”
“在,谁呀?”赵大栓赶紧收拾情绪。
邢如意进来了,手里拎着两瓶酒,还有一只烧鸡,一斤花生米。
“叔,下大雪了,我没事干,想找你喝两杯。”
“啥?你邢大村长找我喝酒?”赵大栓惊愕了。
“嗯,我找你有事。”邢如意一屁股坐在老赵家的土炕上,将酒肉摆开。
老赵也脱鞋上炕,拧开酒瓶子问:“你找我有啥事?”
邢如意伸出两根手指:“两件事,第一件事,从今后你是我爹!
我跟麦花相好,虽然没成亲,但俺俩已经做了夫妻。
麦花的爹就是我爹,我会把您当亲生父亲那样孝敬。”
赵大栓的手猛地停在半空中,不由哆嗦一下,眼圈红了,
差点掉下眼泪。
“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我知道大明叔是你打伤的,今天就来告诉你,你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女婿保证你出不了事,有事我也会帮你担着,谁让你是我爹?
这个秘密只有咱俩知道。”
“如意,娃啊!”赵大栓闻听哇地哭了,手里的酒壶掉在桌子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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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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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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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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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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