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栓在旁边抬腿踹女儿一脚:“他棒不棒关你屁事?闭嘴!”m.xiumb.com
老赵嫉妒了,目前他可是疙瘩岭首屈一指的万元户,想不到会让邢如意抢了风头。
欺负我的女儿,又弄台拖拉机来气我,你咋不上天嘞?
瞧着满坡焦黄枯干的庄稼,他愤愤一声:“赶紧挑水!今天这块地浇不完,谁都不准回家!”
大栓婶早就累坏了,腰酸腿疼。
“她爹,要不然咱也买一台抽水泵吧,挑水浇地真的累死人,我受不了了。”
赵大栓鼻子哼一声:“受不了也得受!抽水泵不要钱?买了拖拉机跟水泵,儿子的亲事咋办?谁肯要他?”
老赵是有钱的,桂花刚刚还他八千块,再加上儿子受伤的损失费四千,存款足有一万二。
但这些钱不能乱花,必须花在刀刃上。
赵豆子不小了,马上要谈婚论嫁,家里的房子需要盖,彩礼需要准备。
再说农民靠种地挣俩钱不容易,钱全拴在肋巴骨上,拽一拽心肝都疼。
麦花在旁边嘻嘻一笑:“娘,如意哥那边有拖拉机跟水泵,干嘛要买?咱们跟他借就行了,大不了给他油钱。”
大栓婶闻听乐坏了:“真的?那你去跟如意说说,让他把咱家的地也浇一下,这样就不用费力担水了。”
“好的!俺这就去!”麦花丢下水桶,背着手蹦蹦跳跳去撵邢如意。
赵大栓却怒喝一声:“不准去!麦花你回来!”
“爹,干嘛?”
“不能求他!邢如意不是东西!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老赵不会去求邢如意,更不会让麦花去。
两个娃的那点事早就传得风言风语,躲避都来不及,咋能让女儿主动往上蹭?
“可是爹,挑水真的太累,人家受不了嘛。”麦花急乎乎回答。
“那你回家去做饭,我跟你娘来挑,总之,不准靠近那个混蛋,听到没有?”
“喔。”麦花撇撇嘴走下梯田。
但她没有立刻回村,反而来到东南地。
东南地里,邢如意已经将抽水带丢进水沟里,摇响了拖拉机。
拖拉机疯狂旋转,第二块地同样得到浇灌。
桂花改地垄沟,他看守柴油机。
麦花来了,蹦蹦跳跳仿佛一只小麻雀,头上的蝴蝶结不断跳动,样子可爱至极。
“如意哥哥,俺找你有事。”
她一点都不客气,因为跟邢如意早就是自己人了。
邢如意点着一根烟问:“啥事?只管说。”
“你帮俺家也浇浇地呗?妹子挑水累坏了,难道你就不心疼?”
邢如意说:“我心疼,可你爹不让啊,他怕没面子,我不敢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麦花又是咯咯一笑:“你可真笨!他白天不让你浇,没说夜里不让你浇。
你夜里把水泵接过去,天明浇完,他还能吃了你?
大不了妹子晚上来陪你,给你送好吃的。”
邢如意抬手点她额头一下:“你呀,真是个鬼灵精,就这么办!”
“那你想吃啥?妹子给你做。”麦花又问。
邢如意压低声音说:“我想吃了你,你最好吃。”
“嘻嘻嘻,那妹子就让你吃个够。”麦花背着手蹦蹦跳跳又走了。
邢如意心里跟吃了蜜糖那样甜,帮心上人浇地义不容辞,他才不想瞧着麦花受苦受累。
赵希望家的地足足浇一天,夜幕降临所有地全部浇完。
十几亩庄稼得到灌溉,变得绿油油的。
桂花说:“如意咱回吧,嫂子给你做好吃的,烙油饼,葱花炒鸡蛋!”
邢如意却说:“嫂子你回吧,我去把麦花的地也浇一下。”
“啥?人家的地浇不浇跟你有啥关系?”桂花很生气,瞪圆了眼珠子。
“咱买拖拉机跟抽水泵,麦花跟着一块去的,没她帮忙搞价,也不会这么便宜,再说大家乡里乡亲的,应该相互帮忙。”
“你……!”桂花都要气死了,当然明白邢如意的意思。
还不是以浇地为借口,跟麦花搞楼台会?
我一走,你俩就钻玉米田。
于是,桂花噘着嘴不肯走。
如意说:“你回吧,别让希望哥饿着,再说柴油机没油了,你去拿一壶油来。”
“好吧,我走了,你不准跟麦花胡来!否则剪刀伺候!”桂花只能做个剪刀的动作,愤然离去。
桂花离开,邢如意再次收拾东西,摆开水带,拉到赵大栓的田间地头。
水泵刚刚开启,一层梯田没浇完,麦花来了。
姑娘拎着篮子,里面是煮鸡蛋,烙油馍,还有一瓶酒。
鸡蛋是她偷偷煮的,油馍是她偷偷拿的,那瓶酒也是偷爹老子赵大栓的。
“如意哥哥,你饿坏了吧?饭来了,赶紧吃!”麦花靠近他,轻轻坐在邢如意旁边。
邢如意接过油馍大口大口吞咽,发现有酒,他端起瓶子闷一口。
“味道怎么样?这酒俺爹都舍不得喝,俺给你拿来了。”麦花道。
邢如意激动不已,手里的油馍掉在地上,又将姑娘抱在怀里。
然后他大步流星冲进玉米田。
这次,赵大栓家里的玉米又遭殃了,被摊平碾碎不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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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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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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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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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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