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娟，我是张俊。”
“哟，张大秘书，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到我面前来了？”电话里传来咯咯咯的女人媚笑声。
“你上什么班？”张俊问。
“怎么了？你要约我？张大秘约我，哪怕我正在做手术，我也得脱了白大褂去找你呀！”顾小娟在妇产科工作，什么话都敢说。
“我还真要找你做个手术。我现在去你医院。”
“怎么了？你老婆怀孕生产了？”
“别问这么多，到了再说。你有空吧？”
“这么晚？你来真的？”
“比珍珠还要真！”
“行，我们见面再说。我正好值夜班，你来了直接找我。”
妇产科是个特别的科室，因为生孩子可不管你白天黑夜，午夜三点也大把多孩子降生。
所以这个科室的医生也特别忙碌。
事实上，医生的上班时间都不是按照朝九晚五来的，除了某些科室和行政人员，医生一般都是轮休。
出租车到达市二医院。
张俊付了的士费，请小玉下车。
“等下你不要乱说话，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问，只说必须做这个手术，不用说你在哪里工作之类的事情，明白了吗？”
“喔！我明白。”小玉紧张得身子在轻轻颤抖。
张俊其实也很好奇，小玉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
但他知道好奇心能害死猫，也能害死自己。
张俊和顾小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只知道她大学毕业就结了婚。
上次见面还是在上次同学会。
他带着小玉来到顾小娟办公室。
顾小娟穿着白大褂，娇小玲珑的身躯，吹弹可破的脸皮，被白衣服衬得格外的漂亮。
张俊倒是有点愣神，印象中的顾小娟没这么美丽吧？
“张大秘，不认识我了？”顾小娟嫣然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
“顾小娟！”张俊伸出手，和她握了握，“你怎么越活越年轻了？”
“少拍我马屁了！我都快三十岁的女人，没人要了！”顾小娟娇声一笑。
张俊道：“你早就结婚了，还想再嫁不成？”
“你是有多么不关心老同学？我早就离了好不好？我现在单身。”顾小娟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道，“都没有人撩我了。”
张俊轻咳一声，转入正题，指了指小玉，说道：“这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妹，年轻不懂事，在外面被人给骗了，又没有采取措施，不小心怀上了。现在两人分了手，她又要回家相亲嫁人，所以得拜托你，给她做一下清宫手术。”
“人流啊？”顾小娟瞥了一眼小玉，说道，“我可是接生的。”
“都一样，知道你能做，帮个忙。你们白天人太多，我特意大晚上的过来找你，你必须得帮我，回头我请你客！”
“真的？请我什么呢？”
“随便都可以！”
“行，这可是你说的。——身份证带了吗？”
“哎呀，我的老同学，人家还没有嫁人，要什么身份证？要身份证我就不找你了。这手术录进系统里，到时被有心人一查，她还怎么嫁人？”
“我就知道，你有好事也不会找我。我帮你的忙可以，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说吧，什么事？”
顾小娟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张俊愕然看着她。
“行不行？”顾小娟抛了个媚眼。
张俊心想，哪有什么同学情谊，说穿了都是交易。
“我尽力！”张俊没有打包票，“别磨蹭了，快点吧！天都要亮了。”
顾小娟问了小玉几个常规问题，诸如月经史、孕产史、避孕史、手术史、药物过敏史等等，然后带着她前往手术室。
张俊在外面等待。
手术很简单，十分钟左右就完成了。
张俊心想，我草，这跟当初播种一样容易！
顾小娟出来，摘了手套和口罩，略显疲惫的说道：“让你表妹以后检点些，这样很伤身体的。哎，你老婆怀上了吗？”
张俊苦笑道：“怎么你们都知道我们还没要孩子的事？”
顾小娟道：“这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哎，要不要我帮你做个检查？免费的！”
“不不不，不用。”张俊连忙摇手。
顾小娟道：“你还是这么害羞！”
张俊问道：“她要多久才能走？”
“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具体要看她的恢复情况。你着急走啊？要不你先回去？我照顾一下她。”
“我还是在这里等等吧，你去忙你的工作，不用管我”
“行，有事找我。我让你办的事，你可得上心点，别寒了老同学的心。”
“我记着呢！哎，对了，那些血肉组织，能做个化验吗？”
“能！要找那个男的算账？”
“我就是想弄清楚一件事。”
“嗯。这样吧，我现在就拿去化验，至少也要三到五天才能出结果。”
“好，到时我来找你拿结果。”
“她真是你的表妹？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吧？”
“别瞎说！我有那么色吗？你这么漂亮的同学，我都没有上过手。”
“哟，这嘴挺甜啊！那你老实跟我说，你想过要上我的手吗？”
“呃？”张俊哑口无言。
当医生的女人，什么没有见识过？早就荤素不忌，什么段子都敢说，什么玩笑都敢开。
张俊哪里是顾小娟的对手？
别说医生了，便是刘玉婕她们那些护士，也见多识广，酒桌上那些段子对她们来说都是小意思。
小玉休息了大半个小时，一手按着小腹，一手扶着墙，表情痛苦，慢慢走了出来。
“张哥，我好了，我们回去吧！”小玉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脸色惨白得跟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Χiυmъ.cοΜ
张俊有些怜悯她，蹲下身子，说道：“我背你下楼。”
小玉也没有逞强，说了一声谢谢，虚弱的趴在张俊背上。
张俊背着她下来。
外面还在飘雪，雪越下越大了！
树叶上，窗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医院门口打的士很容易，张俊先把小玉放到车上，自己再坐上去。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车子到达迎宾馆后门。
张俊付了的士费，扶着小玉下车，说道：“振作一点，别让其他人看出端倪。这几天，你就在别墅休息，只说生病了。至少也要休息十天，别碰凉水，别吃生的冷的。”
小玉流出晶莹的泪水，柔弱的应了一声：“张哥，我跟你说，流掉的那个孩子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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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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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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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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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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