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和外面带队的将领熟吗?”
玄烈若有所思,“属下们和镇魂军的将军们交情都不错,姑娘有话只管吩咐,属下一定传达。”
“楼庆阳专门找这些跟镇魂军有交情的百姓来当人肉盾牌的目的不言而喻,军中之事我不做干涉,你们谁过去知会一声,让将士们有个心理准备就好。”m.χIùmЬ.CǒM
玄墨主动请缨,“属下这就去通知大军,以免他们被打个措手不及。”
“附近有你们的人的话让他们去看看城里还有没有这种百姓无端聚集的情况,有的话也通知一下。
都护府交过我,其他地方,就看你们的了。”
她说着,将从那官差手里偷出来的令牌递给玄烈,“都护府的守卫们应该不认识你吧?”
玄烈心领神会地领悟到了云九倾的意思,“都护府的守卫是不认识属下,可是姑娘,楼庆阳父子和他们身边的亲信都认识属下啊!”
楼庆阳毕竟是谢辞渊的师父,玄烈他们又陪伴谢辞渊多时,双方怎么会互不相识?
云九倾那意思分明是想让玄烈冒充那几个去押送云九倾的官差带她进都护府,玄烈都不敢想象他被发现后两人的处境会有多糟糕。
云九倾却啧了一声,“哪儿那么多话?
你只管带我进都护府就是了!
之前不是想跟我进鹰嘴岭吗,鹰嘴岭是没指望了,我带你在都护府体验一下玄锦之前的感觉。”
玄烈不得不承认云九倾是会拿捏他们的。
所有的犹豫、担心在听到云九倾那话的时候全都忘到了脑后。
“姑娘请稍等,属下去搞一身衣服。”
云九倾点点头,示意他尽快。
完事儿就真的只是伸长了脖子看着外面的情形,专门等玄烈回来,自己是一点准备都不做。
没一会儿,玄烈就回来了,“姑娘,属下好了。”
一转身,都护府护卫的衣服和盔甲,从头到脚都齐全了。
“挺好,若是问起其他人,就说回来的路上看到镇魂军进城,到善州官署去报信儿了。”
玄烈一一应下,带着云九倾就直接往那些气势汹汹的守卫面前走。
果不其然,二人还没靠近就被都护府的守卫拦住了,“站住,什么人?”
玄烈高高在上地举起了内府侍卫的令牌,“大人要见宴王妃,耽搁了大人的事情,仔细你的脑袋!”
那些官差都是朝廷从各方派过来的,也不认识玄烈。
反倒是那些百姓,还真有几个过去常打交道的老熟人,玄烈唯恐被认出来,故意站歪了些。
那守卫检查过令牌,确认是都护府的人,将令牌还给了他,只是有些好奇道:“这就是宴王妃?
不是说宴王妃神通广大,无人能敌?
怎会乖乖跟着你来都护府?”
“又听人吹了吧?
她一个人再厉害,能厉害得过流放之地那许多官差去?”
玄烈显然很熟悉跟这些官差打交道的模式,浑身上下都是主人的亲信对外面的官差们的优越感。
那爹味儿都快能熏死个人了,“再说了,被流放的又不是她一人,她一个人厉害有什么用?
只要宴王府那些个护卫管家什么的在流放之地,她就是长了翅膀也得乖乖跟我过来。”
那些官差连连称是,“对对对,大人说得对,是小的见识浅薄了,大人请。”
说着话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生怕玄烈给他穿小鞋。
玄烈就这样带着云九倾大摇大摆地进了都护府。
因为都护府本来就是之前的镇魂军指挥部,而这些日子谢辞渊也一直在带着人盯着都护府,所以玄烈完全不需要跟人打听,带着云九倾一路直奔楼庆阳的书房。
而都护府内所有的官吏守卫也都被即将到来的战事弄得人心惶惶的,根本无暇顾及旁人。
云九倾和玄烈一路畅通无阻,两个人甚至觉得可能就这样直接到楼庆阳面前了也不会被发现。
正偷着乐呢,右前方就传来一声呵斥,“站住!”
二人没有停,只当没听到,继续走。
毕竟那么大的都护府,来回走动的人也不止他们两个,别人一喊就停,就显得他们心虚了。
那人却也是干脆利落,见二人不停,直接叫出声,“玄烈!”
玄烈他们每一个人都经过这种忽然被人叫名字的试探性训练,闻言依旧不吭声,继续走。
对方却果断道:“他们是宴王府的人,给我拿下!”
“走!”
云九倾一声娇喝,二人迅速从台阶上往上冲了一段,劈手夺过台阶尽头的守卫们手里的刀,直接砍了过去。
与此同时,云九倾手里的袖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那认出玄烈的人。
对方意外的身手不错,竟然躲过了云九倾的袖箭。
一个跟头躲到了粗壮的柱子后面,“弓箭手,给我射死他们!
封锁大门,告诉父亲不要出……”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子弹打在他旁边的柱子上,石柱上的碎屑飞溅到他眼里,楼非宇当即捂住了眼睛。
可他受伤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惨叫,而是冲门口的守卫喊,“有枪,马上告诉父亲,让他带着东西下地道!”
楼非宇是从鹰嘴岭上下来的人,以他的身份,情报渠道不会少,会知道枪的存在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太紧张,以至于没发现方才让她一句话都没说完就杀过来的云九倾却在他说完这话后却只顾着和她身边的官兵们厮杀,好像全然没听到他的话。
就连玄烈也只顾着跟在云九倾身边跟官差们厮杀,没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可就在门口的那两个守卫进门后云九倾忽然提剑冲上了高台,双手持刀,强势地逼退两侧围过来的侍卫就冲进了屋里。
而方才看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玄烈这会儿却像是一道移动的墙似的挡在了他面前。
都护府的官兵们平日里挂在腰间用来吓唬人的大刀在玄烈手中杀伤力格外的强大。
楼非宇两次从鹰嘴岭上死里逃生,虽然鹰嘴岭不复存在,但他还是觉得是自己够聪明才得以活下来。
可玄烈却无比直白的告诉他,不杀你,仅仅是因为时候不到!
就像现在,楼非宇绕着那根两人合抱的柱子绕了两圈儿都没找到甩开玄烈的机会。
反倒是他第三次跑过来的时候玄烈提前预判了他的行动,玄烈甚至没动,他自己就扑到了玄烈的刀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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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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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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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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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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