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平时那种放任蔺音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放心。
“心儿,你父亲说得对,要考虑家里。”
蔺音心点头应是。
吴琼听到蔺音心生病在家,很是担心,其实他本就不想让她深入参与了。
这时候生点小病反而是好事。
胡秉钰派人在他身边看着,就在吴琼以为胡秉钰的目的就是不让他把事闹大时,皇上召他进宫的圣旨下来了。
原来胡秉钰呈了折子,皇上知道了全貌。
他一定要见案子的主审。
这次属于秘密召见,并非在大殿,而是在皇家别苑。
一进去,太子在,宣王也在。
吴琼不经意间与盛弘砚对视一眼,从他的眼神种看不出任何情绪。
“臣大理寺吴琼叩见陛下。”
“平身吧,吴少卿竟然如此年轻?真是青年才俊啊。”
贞和帝心情似乎还不错,吴琼心中疑惑顿时放松了许多。
“臣愧不敢当。”
“你新近办的这个案子,胡秉钰已经和朕说过了。你做得很好。”
贞和帝仍是笑盈盈地夸着。
吴琼眉心一跳,对这突然的夸奖很是意外。
“皇上,臣唐突一问,整桩案子,您都知道了吗?”www.xiumb.com
贞和帝很是认真地点头,“对,朕都清楚,胡秉钰具实上报了。”
说到这,他扭头看了盛弘砚一眼,又道:
“宣王做的也很好,协助大理寺破案有功,一并有赏。”
他说得轻快,吴琼心里悬着的石头一下便落定了。
皇上这不是很豁达吗,是他们想复杂了。
他缓缓起身,战立一旁时,特意转了个步伐站到盛弘砚身旁。
然后下一秒就听贞和帝对太子道:
“太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换一换这丹药的方子,还保持原本的效果。”
盛弘寅“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父皇,儿臣无能,还请父皇责罚!”
说着,甚至抹起泪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吴琼:?
太子哭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丹药不是吉安侯弄的,而是他弄来的吗?
要不然陛下干嘛单让他想办法呢。
“儿臣只是想让父皇长固尊位,让大燕不失明君,但不想却有这么大的纰漏,实在是儿臣的疏忽。”
贞和帝脸上浮起一阵敷衍的失望,转头又问吴琼:
“吴少卿,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回陛下,臣这就尽快查出那些孩子被关之处,能救几个是几个。”
贞和帝摆摆手,这下脸上的失望倒是真的,
“不是说这个,朕是问你,这丹药换了方子,还能不能有同样的效用?”
吴琼头埋得更低了,狠狠皱眉。
皇上的关注点在丹药上。
自己要是说能,那就是欺君。
要是说不能,陛下又会怎么做?
沈明谦的话突然回响在他耳边,那些来自不同省府的灾难和痛苦,是靠一剂嗜血的丹药就可以解决吗?
“回皇上,臣认为那丹药本来就是无用的,即便不换方子,也达不到什么长命的效果。”
此言一出,满屋寂然。
盛弘砚立刻接他的话跪下,磕头道:
“父皇,吴少卿非此本意,他乃是一时心急,还望父皇勿怪。”
吴琼这话是实话,但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算是忤逆。
胡秉钰跟着重重跪地,身子微微发颤。
盛弘寅本来就跪在地上,嘴角扯过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
知道他们蠢,没想到还能这么蠢。
贞和帝久久的沉默。
就像暴风雨即将抵达之前的平静。
半晌,他冷冷道:
“这么说来,吴少卿是觉得,朕乃短命之身?”
吴琼动都没动,只坚定出声:
“臣不敢,臣并非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琉璃盏被猛地砸到地上,碎渣飞溅,就像此刻贞和帝的愤怒一样炸开,把吴琼的脸都割破了。
“太子好容易给朕寻来了这个方子,偏你们一个个的跳出来阻拦,居心何在?!”
他冷冷瞧了一眼盛弘砚,哼道:
“宣王自己不也享用了吗,你一面与大理寺联合查案,一面自己接受太子的馈赠,你对得起谁?!”
声声暴喝,如硬铁斧锤砸在吴琼头顶。
宣王也在享用,这是什么意思
“儿臣自知有罪,已将太子殿下赠予的两颗丹药全部奉上,以求父皇福寿绵长。”
贞和帝冷笑一声,很是不屑道:“你还是自己用吧。”
他看着齐齐跪在地上的众人,沉下怒气,懒懒道:
“此事,大理寺已有定论,结案便可,吴少卿查案有功,又如此年少,实是难得,朕特封你‘天才少卿’之名,诏书明日下达。都退下吧。”
吴琼晕晕乎乎就退了出去。
这算解决了吗?
案子就这么了了?
好像谁都没有受到责罚和伤害,但又好像谁都被当头一击。
“殿下也在服用那等以人血为引的丸药?”
走出大殿,吴琼冷不丁问身旁的盛弘砚。
“没有。”
盛弘砚冷冷吐出两个字,说完看着他脸上抑制不住的愤怒,又多了几分无奈,道:
“走吧,去我宫里坐坐。”
吴琼没有推辞,就连胡秉钰,盛弘砚也叫着一起去了。
毕竟胡寺正这次做的很是仁义,连刑部的压力一同顶下,还替他们出了这个头。
“多谢胡寺正仗义执言,在下佩服。”
胡秉钰苦笑一声,慌忙摆手道:
“殿下折煞臣了,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倒是殿下受了委屈。”
他转头对吴琼道:
“你没来之前,太子和殿下都在,本来殿下与我一道在皇上面前据理力争,可后来太子突然就说殿下也在服用那个丹药。还说是他给的。”
胡秉钰给吴琼一通解释,几人不一会儿就到宣王院中,盛弘砚取出太子送他的茶,倒出茶叶,掀开上面一层。
几人都怔怔看着那两粒藏在夹缝中的亮黑药丹,心有余悸。
“所以太子以送茶的名义早就把这东西暗暗送到你这里了?”
心机如此深重。
有了这两颗药丸,盛弘砚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与其让羽林卫来搜宫,不如先认下,还能减轻一点损失。”
原来这就是盛弘砚不急着在皇上跟前辩白的原因。
不过只此一趟,也让他认清楚了盛弘寅的真面目。
不光是吴琼因为那个丹药感到心灰意冷,他现在心里也是一片冰凉。
一直以来信任的三哥关键时候在他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还是当着父皇的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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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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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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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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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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