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对盛弘砚的了解,这小子倒不至于对皇位有多痴迷。
他的压力倒不是很大,而且一直以来盛弘砚对他都很尊重,有什么心里话也都愿意和他说。
起码现在他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盛弘砚不会和他争皇位,他要考虑的就是怎么能让皇上尽快立他为太子。
“无妨,宣王对我们还构不成威胁。”
他安抚道,“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把太子彻底按在地上起不来,毕竟东宫里的那个人还是他。”
“是,殿下说得对。”
秦镇越和乔唯庸齐齐应声。
盛弘砚眼见尘埃落定,心中满是怅然。
蔺问渠也高兴不起来,到底跟他恭贺了一声,脱离嫌疑,重得清白。
“此次全赖首辅大人协助,感激不尽。”
盛弘砚念着他的好,通过这么一场闹剧也让他看清朝里那些人们的嘴脸。
蔺问渠自始自终都在维护他,一点不因为众大臣甚至皇上的压力而退却或改变自己的态度。wWW.ΧìǔΜЬ.CǒΜ
“其实太子这么做不光是针对殿下,有一大部分原因也在臣的身上。”
蔺问渠一语点破真相,太子和他的僵持对立,才是造成他已开始这么行动的主要原因。
宣王只不过因为接到陛下的指派去往北境,才被太子盯上。
所以他这么做,说到底目的并不是为了解救宣王,而是解救自己和大燕的黎民百姓。
“不论为何,首辅大人的这份恩情我放在心里了。”
盛弘砚很是恭敬地与蔺问渠行了个晚辈礼。
他还想谢谢蔺音心呢,他很好奇是这姑娘说动了北坞,还是她料事如神猜到了也琴的想法。
“殿下,太子移出东宫已经是必然,什么时候离开只是时间问题,殿下就没有其他想法吗?”
盛弘砚身上有治国之才,蔺问渠看得清楚。
若好生辅佐,将来定是一位得力君王。
“我对朝堂政事向来不感兴趣,想必大人清楚这一点,这次迫不得已奉圣明去了一趟北境,便遭此难。”
盛弘砚看出来蔺问渠的心思。
一句话就回绝了。
他对皇位不感兴趣。
“恕臣多言,既如此,那便不打扰殿下了。”
蔺问渠对他的答复毫不意外,点头告辞。
盛弘砚扭头去了芷萝宫。
他必须去找一趟娴妃了。
“母妃听说了,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娴妃自打他去北境之后就日夜悬心,后来听闻朝堂之变更是惶恐,生怕盛弘砚出了意外。
可她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一直稳着心神,给儿子做踏实的后盾。
所以现在结果前脚刚定,娴妃后脚就病倒了。
“让母妃担心了,是孩儿不孝。”
盛弘砚很是愧疚,他这番让娴妃跟着担心,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让她受这些人心纷争之苦。
“没事就好,母妃身处后宫,什么事没见过,只要你在身边,我什么事都守得住。”
“皇后这段日子一定没少找您的麻烦吧。”
和太子站在对立面,娴妃作为宣王的母妃,皇后自然看她哪哪都不顺眼,甚至一心要至她于死地。
“皇后那些技俩,这么多年我也见惯了,躲着她点就是。”
娴妃笑笑,她毕竟有妃位加持,太子那阵子还在狱中,皇后倒也没有多少精力来找她的麻烦。
“太子如今软禁东宫,还有能出来的机会吗?”
娴妃关心后续的问题,万一这一阵风波过去,太子东山再起,那他们母子便还是受苦。
“不会了,我瞧父皇态度挺坚决。而且太子这通敌大罪,没法翻案。”
先前被太子陷害的四皇子五皇子顶多就是内斗,二皇子则是意外身亡。
人家都没有通敌,就被皇上废了。
那太子这个通敌大罪当然要更严重的处理。
“你父皇原先子嗣多,下手也重,现在接连折了好几个儿子,他不一定有那么狠绝了。”
娴妃还是比盛弘砚更能揣测圣心。
太子什么时候真正不再称得上是太子,什么时候才算是倒台了。
“母妃说得是,儿子记下了。”
娴妃欲言又止,盛弘砚看出她的犹豫,问道:
“母妃可是想问儿子是否想坐那个位置?”
娴妃抿嘴点头。
“不想。”
盛弘砚很是斩钉截铁,人人都说权势是个好东西,但是在他看来那就是累赘。
皇上不是只剩他这一个儿子,他不是唯一的选择。
“母妃也不是想让你坐什么高位,只是觉得你这一身才华,可惜了。”
娴妃了解自己的儿子,自小就聪明,脑子很灵活。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查到太子身上,若愚笨些,他在北境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儿子一向愚笨,没能继承母亲的半点聪慧,实在惭愧。”
娴妃笑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远离纷争也好。
如果将来的太子是盛弘寅,起码他和盛弘砚的关系还算不错,能保他一世安宁。
这就足够了。
在内阁住了三天,蔺问渠今日总算是一下朝就回家了。
家里人都等着听那桩“通敌”的处理结果,蔺家人都是站在宣王这一边。
一听太子被软禁,所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就连一贯不关心朝事的张氏也放心下来。
“沈将军在外征战,太子往外面送粮,这听上去就是件荒唐事嘛。”
她生气地吐槽着,家国大义这块,她可是分得真真的。
“明年北坞要有大仗了。”
蔺问渠发愁,一点高兴不起来。
这个冬天就这么过去了,马上天气暖和一些,沈明谦就会再次出征。
“幸好耿宽和宣王拦下了第二批粮。”
蔺音心的心情也跟着起伏跌宕,一会儿为盛弘砚的安全而庆幸,一会儿又因为沈明谦的压力而担忧。
“父亲放心吧,相信沈伯伯的能力。”
虽然距离战胜北坞还有两年,但是总能攻下。
她恨不得提着长枪一起去上战场。
少了她,北境也算少了一员大将,父亲也少了一份助力。
“就信你的。”
蔺问渠爱听女儿说话,莫名跟着他点头。
蔺功至今也没把他和蔺音心进宣王殿里的事告诉他。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蔺问渠要是得知蔺音心抱着人家宣王不松手,不知道是会打断他的腿还是打断小妹的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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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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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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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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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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