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申知州自己倒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却没把他们的家里人给带回来。
这样人们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有一拨人每天早早去申知州家门口守着,就等他来给个说法。
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
申知州的家里人也急了,他明明已经回来了,凭什么不能回家。
再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难道还能一直这么躲下去就不回家了吗?
申府下人偷偷从自家后门溜出来去府衙上找他,让他回去解决问题。
这申知州偏偏胆子甚小,平时遇到点事他都犹犹豫豫的,更别提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他怕人们动手打他,他也没法把那些人还回来呀。
而且别说是还人了,就算是尸首,他现在也找不到了。
都怪那个国子监的封时淼,为了早点能赶到京城,他愣是不顾别人的死活。
当时他也劝了,可是没用,人家哪会听他的呀。
其实对于申知州来说,他也不是没有办法,要把大伙的心安顿住,不管是说些劝慰的话还是给些银两。
本来进京这事就有风险,当时出发的时候他都给人们交代过了。
也嘱咐过,尤其家里有老人的,那心里多少都有准备。
甚至有的人就是把老人推出去图个好名声而已。ωωω.χΙυΜЬ.Cǒm
可自打从京中回来,见识了京都的繁华,申知州身上猛地据我生出一股莫名的高傲劲儿来。
他可是去过京都面圣的人,那些平头老百姓能和他相比吗?
让他反过来宽慰他们,总觉得掉面子。
至于银两,那么多钱进了他自己的口袋,让他再拿出来,无异于是从他口袋里抢钱。
京都得来的银两他早就在到北境后第一时间藏到了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直到现在,申知州还很是愤愤不平呢,他作为省府之长,风头却被姓邢那个平头小子给抢了。
不然得了陛下的器重,一定能有更多好处。
就这么等了两三日,风头稍稍过去一些之后,申知州才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趁着没人注意回了家。
第二日,他以公务繁忙为由,才与堵在门口的人们见了面。
见面后他没有先安抚或者道歉之类的话,而是先给人们好一顿说这次去京都有多么新奇和精彩。
但是没什么想听他在这里吹牛,皇宫有多辉煌,纵使和天宫一样又如何?
左右他们也没见过。
他们只想自己的家里人能回来,出门前还好好的一个人,这就再也回不来了,这叫什么事。
而且走之前申知州和他们保证的好好的,说是带着大家去见世面,去一起享福。
可回来之后就躲着不认了。
“你自己倒是扬名立万了,把我们都当垫背的是吧!”
有的人气极,也不管他是知州,上去就破口大骂。
这下更多人也跟着一起骂。
有的甚至还哭喊着要上去打人。
这申知州的牛皮可吹不动了,他吓得连连后退。
可是人越是害怕的时候,就越是要做出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他脚步后退的同时,手臂可是伸的笔直,指着对面人群恐吓道:
“我现在可是受到当今圣上嘉奖的官员,北境有几个像我这样的人物,我劝你们还是放尊重些!”
群情激愤,他这么一说,人们更火大了,挤着往前冲。
那申府总共也才没有几个家丁,压根就拦不住,管家赶紧拉着他进去,关上了院门这才了事。
申知州这下再出不了门去,自家大门上还被愤怒地人们抹了烂泥,泼了脏水。
弄得他一整个狼狈得紧。
盛弘砚在新节与吴琼查找上游运粮的疏漏,这次他们算是知道,跟主管官员打听,那根本就是什么都问不着。
还是得和百姓或者底下那些小工头多问。
他们很多都是认钱不认人,给点银子很容易就能问出自己想了解,有些热心肠的甚至还会随机赠送给他们一些小道消息。
耿宽叹为观止,“你们是什么时候想出这么好用的招数?”
宣王虽居高位,却懂得亲近百姓,这让他很是吃惊。
“我们也是上次在牛堡查案时偶尔发现的,说来这还是吴少卿的法子呢。”
吴琼探案经验丰富,自然多的是和证人打交道的方法。
被这一顿夸他都不好意思了。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盛弘砚他们在新节探查的消息就传到了这边知州的耳中。
“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他很是吃惊。
京都来的粮食,最后的落脚点就是新节。
要说北境那里的参与之人只知道这是上头贵人操办的事,那他可就比他们多知道很多细节啊。
这些细节说好听是他得太子和太傅信任的体现,说难听点那就是随时能让他送命的潜在炸弹。
他也不想知道这么多秘密,奈何事情归了他关,不知道也不行。
宣王来这边已经两天了,也没来寻他这位知州,而是自己暗暗摸索。
表明了就是不信任他。
这让新节的知州许琪环更为紧张。
这就说明宣王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而且听手下来报,他还有帮手,耿宽也在帮他,一里一外,他就多了两个翅膀。
那万一这宣王真上天了,他可就摔惨了。
“他们打听到什么了吗?”
许琪环问手底下来密报的人,得到的答案是还没有探到深处。
他这才赶紧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那人补充的一句话有让他提起气来。
“宣王已经在牛堡那里探得刘主事往北坞运粮的事了,只是不知是谁指使。”
“真是个废物。”
许琪环没好气的骂了刘主事一声。
暴露一角,就有可能被人顺着那一角撕开整个面纱。
他可不能不防。
“去让人假扮成劳夫,给那位宣王递个话,就说是沈将军主导了这次运粮行动。”
太子早传了话来,实在不行就往错误的方向引导。
说实话他是真不想往沈将军身上引火。
在北境的人没有不尊敬他的。
可惜朝堂上容不下他,尤其是太子容不下他。
太子是什么人物?未来天子。
天子容不下的人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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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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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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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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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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