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真神人也,小女想说还未说的话被您提前猜到了。”
他斜睨了蔺音心一眼,有些小傲娇地收回眼神。
毕竟他自己每次做了亏心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别让父母知道。
蔺音心讪讪一笑,将恳求的目光再次投向大哥。
大哥心软,央求几句说不定能保命。
她嘴唇往下一撇,眼中挤出一点泪花,可怜巴巴看着蔺功,声音柔柔道:
“大哥,我再也不莽撞了,能不能别告诉父亲,不然我以后哪都别想去了。”
蔺功只瞄了两眼小妹那泪汪汪的眼眸和红扑扑的鼻尖,便立马应道:
“好吧,下次可别这样了啊。”
蔺洵:......
大哥你好歹犹豫一会儿再松口啊。
就这样,回家后,蔺音心先回碧烟阁迅速换回往常的少女装扮,与两位哥哥一起去沧浪居“汇报”去了。
“有杀手?”
张氏听罢,手里茶盏险些扔了,一把揽过女儿:“心儿你没受伤吧?”
她双手可巧就握在蔺音心胳膊肘边,伤口处原本的痒疼在母亲的助力下瞬间转为生疼。
蔺音心咧开嘴,给了她个大大的苦笑,抬手反握住这双满是担忧的大手,忍疼道:
“无事,母亲,我一点没受伤。”
蔺问渠虽没张氏反应这般大,但火气亦是不小,他耳边嗡嗡作响,想到那支飞箭就从自自家孩子身旁擦过,眼前甚至冒出小片金星乱飞。
实在太放肆了!这出引蛇出洞引出的是条豁得出去的毒蛇!
好在三个孩子完好无损地回了家,是难得的幸事。
他沉默半晌才缓和过来,而三个孩子被张氏摸来摸去地问有没有事,谁也没注意到父亲无声的晕眩。
“动手的人抓到了吗?附近铺子立刻封锁,我马上让大理寺出人去查,一定要查到这群胆大包天的家伙!”
蔺问渠厉声斥责,蔺功应道:
“父亲,大理寺吴少卿去追人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他还没音信,不知找到射箭之人没有。”
蔺洵跟着道:“说起来,还是吴少卿先发现异常的呢,大喊着让我们避开,不然绝对要出人命。”
“嗯。”蔺问渠长舒一口气,赞道,“吴少卿确实不一般,上次那北坞香料之事发生时他也在。”
“父亲,我们不过是售卖些炭火,怎得他们不依不饶,不知躲闪反倒敢当街伤人?”
蔺功虽不知背后之人是谁,但他根本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甚至无法想象谁敢这么做。
“孩子,咱们挡了人家的财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些人眼中,钱比人命重要得多。”
蔺问渠望着年轻的儿子,显然蔺功还悟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突然不怎么后悔让孩子们一起去街上了,总把他们放在家里,怎能知道外头的险恶。
“老爷,这一趟闹,你可就不好收场了。”
张氏确认了几个孩子的安全,心思活络起来,突然开窍说道。
蔺问渠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夫人今日倒是犀利得很嘛,竟突然睿智起来。
“是啊,售卖没收物品本就违背朝廷规定,当时是我点头允许的,现在出了事,瞒不住了,一定会闹到陛下那里。”
他轻叹一声,“我想这也是那些人的目的之一。”
其实张氏并不是开窍,只是担心家人的安危,关心则乱囫囵乱到了点子上。
听蔺问渠这么一说,她瞬间又慌了:“陛下那里?那万一陛下一生气,降罪了可怎么办呐。”
“我会和陛下说清楚,若要降罪便受着,但这件事定要查清楚!”
蔺问渠猛然起身,实在坐不住了,他要进宫,现在就去。
“功儿,去户部找郑沛,让他安排妥当后立刻去大理寺找吴少卿。”
“是,父亲,那还封街吗?”
“封,前锋营不是调了二十人吗?就让他们去。”
这事不能由别人告诉皇帝,蔺问渠必须第一时间秉明,不然会更乱。
宫里半点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天气转冷,贞和帝愈发觉得身上发困,正在寝殿休息呢。
蔺问渠在门口请求急见,贞和帝立刻着他进来。
“蔺爱卿来所为何事啊?”
“臣特来向陛下请罪!”
燕帝纳了闷:“你何罪之有啊?”
“臣擅自出售户部没收的炭火一万公斤,在售卖过程中未做好护卫安排,险些出了人命,请陛下降罪!”ωωω.χΙυΜЬ.Cǒm
贞和帝越听越糊涂了,这乱糟糟的是出了什么事?
“蔺爱卿快平身吧,有话慢慢说便是,何来降罪啊。你说你售卖了炭火?定有原因吧?”
贞和帝柔和的语气让蔺问渠备受感动,陛下对他从来都是这般信任,即使他明说,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责怪,而是体恤他事出有因。
“是,容臣与陛下细细秉明。”
“对,起来慢慢说吧。”
君臣二人正聊着,内侍忽又来报,不敢打扰他们的谈话,于是守在门外等着。
蔺问渠将炭火的事从头讲起,说了好一阵才说完,这下贞和帝倒有些不甚高兴了。
“如此大事,蔺爱卿怎么不早说?李霖怎得不上书?”
他越想越气,又问:“你说宣王也参与了这件事?”
蔺问渠不敢隐瞒,点头称是。
“这小子,纵容他在外游历,竟长本事了,也瞒着我!”
燕帝说得更添了一分怒意,蔺问渠顶着被骂的风险出言道:
“陛下息怒,宣王殿下是好意,他心系京都百姓,特意去户部走了一趟,是臣承诺会与户部一起调查解决,殿下才没有禀报。”
贞和帝看着他,沉思半晌,缓缓道:
“也罢,爱卿亦有苦衷,这事本也不算多大的事,只是现在闹得棘手了些。”
门外秉事太监还在候着,燕帝贴身内侍看他发了火,悄悄出去赶人:
“没见陛下和首辅大人议事呢吗,没眼色的东西,晚些再来!”
他这声喝骂偏被燕帝给听到了,隔着窗纸道: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内侍轻手轻脚走进,跪下开口道:
“陛下,五城兵马司来报,说京都东街处出了乱子,有人当街射杀百姓。”
“什么?!”
燕帝横眉冷竖,顿时怒火更甚了,蔺问渠一想,东街,射杀,还真有人来告黑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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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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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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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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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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