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江侍郎到了。”
“先拖住他,让他在正厅等着!”
陈忠听到通传后,心下着急,吼出这一句后,马上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颇有拼了全力的意思。
他要抢到香囊,给她们定罪!
这小妮子竟如此凶悍,对他使黑手。
等拿到梵宁香,看她还如何得意!
蔺音心哪会让他得逞,先是灵活一躲,然后以他的后背为垫,脚腾地蹬在他的背上,用力使劲一踩。
陈忠便再次踉跄着跪地,蔺音心顺势跳了下来。
江佑飞走进市舶司,却没在正厅看到自己想找的人。
他急着找女儿,用力拨开拦在自己面前说废话的人,兀自在院里来回寻找。
这边陈忠被蔺音心再次干倒,却将目标转移到了江琦身上。
他撑着力气,起身就往江琦那方向奔去。
江琦哪会等着她来抓,转身就往外跑,蔺音心拉着她一起奔出屋内。
与正在找他们的江佑飞撞个满怀。
“父亲!”
江琦立马扑进他怀里,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全都卸下,放声大哭起来。
“琦儿莫哭,为父给你做主!”
正说话间,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走在最前面那人步履如飞,眉眼间满是焦急。
他身后跟着一群人,可无一人敢上前把他拦下。
蔺音心闻声转头,眼前一亮。
我的爹,你可算是赶来了!
江琦的哭声清利,传到前院,刚进市舶司的蔺问渠走几步便听到了动静。
见蔺音心毫发无伤,他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神情恢复如常。
先是走到江佑飞面前私语了几句,然后才走到蔺音心身边:
“怎么回事?可有受伤?”
蔺音心瞧他明明是关心自己,却表现得强作镇静,轻轻撇了撇嘴,道:
“父亲来得倒是挺快。”
蔺问渠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嫌弃了,有些绷不住,又有些吃惊。
人家江琦看见父亲后哭得梨花带雨,自己这女儿瞧着像没事人似的。
竟还能神色如常地站着同自己说笑。
他在路上还一直担忧蔺音心的身体,现在打量着女儿没什么事,于是淡淡一笑,道:
“没事就好。”
说罢路过她,直接迈步朝屋里走去。
蔺音心:......
不愧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蔺伯,在他的世界里,解决事情永远是最重要的,至于人嘛。
只需要四个字:没事就好。
蔺问渠早看见后院屋里面的两人,可进去后才发现他们一个比一个狼狈。
陈忠身上满是灰尘,额头和鼻子上还有几处擦伤的血印。
庄克茂则揉着头坐在地上不明所以。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能一脚把人踹死的力度,是出自蔺音心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
蔺问渠看到二人这般没有正形,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呵斥道:
“灰头土脸,成何体统!”
陈忠赶紧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庄克茂则尽力撑着眩晕的脑袋站直身子。
“拜......拜见首辅大人!”
蔺问渠没出声,脸色极为阴沉地坐到正前木椅上,审视一般盯着面前躬身行礼的二人。
江佑飞带着江琦和蔺音心走进来,安顿她们坐好,冲蔺问渠行了一礼,坐在一侧。
陈忠刚才被蔺音心一脚踩到腰背,本就吃痛,这时行礼却一直未得到回应。
于是自己直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开口道:
“首辅大人大驾,下官......”
“我让你起身了吗?!行礼都不会还做什么官!”
陈忠一听,忙又躬下身子作揖,一动不动。
蔺问渠没进屋之前本以为陈忠顶多只是照常询问,不会拿蔺音心怎样。
可现在他看着地上打斗留下的痕迹,怒从心起,随手拿起手边的瓷杯狠狠摔到地上:
“这屋里乱成这样!你对两位姑娘做了什么?简直无法无天!”
陈忠动了动酸困的腰,急忙喊冤:
“首辅大人,不是,下官什么都没做,是蔺姑娘,这都是她的杰作呀!”
江佑飞与陈忠职位不相上下,可饶是如此他也忍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道:
“你陈大人无故抓走我两家女儿,现在还要当着首辅的面栽赃于蔺小姐吗?”
“首辅大人听我解释!”
陈忠知道蔺问渠的火爆脾气,他一赶来定然先向他问罪。
所以他一早准备好了应对的措辞。
可谁能知道那蔺音心身手敏捷至此,事情朝着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
“解释?解释什么!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后院里和小孩子动手,成何体统!”
他气哼哼地看了蔺音心一眼,想要从女儿身上找一处被陈忠欺负的地方,好找他算账。
可打量半天,愣是没找着。
蔺音心衣装平整,发型利落,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他又把目光转向江琦。
蔺音心刚才参与打斗,衣裙上好歹沾了一些灰尘。
江琦一直站在远处加油助兴来着,更是一点事没有。
倒是脸上哭得有些花了。
蔺问渠一脸狐疑,忽然目光瞥见陈忠和庄克茂脸上的伤,脑海中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莫非不是这两人打了自己女儿,而是.....Χiυmъ.cοΜ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与江佑飞对视一眼,见他眼中亦有不解,于是收敛了几分怒气,道:
“陈忠,我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解释的?”
陈忠听到自己有机会答话,赶紧说道:
“大人,蔺小姐身手太过敏捷,下官二人没防备,才被打成——”
蔺问渠浓眉一横,把桌上另一个茶杯也摔了,喝道:
“果真一派胡言!蔺音心身手如何我能不晓得?实在懒得与你废话,我已通知大理寺的人前来。”
“你这无缘无故当街抓人的事,我们当面论出个结果!”
陈忠听到蔺问渠要再找人来,反而松了口气。
蔺音心私带禁品是板上钉钉的事,杨修诚让他把事闹大,他便想到当街阻拦。
现在蔺问渠倒是帮了他一把,叫大理寺的人参与进来,岂不是更能添上一把火?
“首辅大人息怒。”他有了把握,说话亦多了底气,“下官请蔺小姐前来,实在是有事要确认。”
“可蔺小姐不由分说先把我二人打了一顿,您看,庄克茂这头上都流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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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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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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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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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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