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受到侵害的女孩子,都是埋没于二次伤害。
比如说,外人的异样的目光,比如说,男友的嫌弃……
若是从一开始就接受不了,干脆直接说出来,若是等到日后感情淡薄了,再将此事拿出来说,只能对女孩子造成第二次不可挽回的伤害。
商北枭提前让商少衡做决定。
是对两人都好的。
商少衡明白了商北枭的意思,他说道,“小叔,您放心,我不会在乎的,女人的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即便阿芜真的……只要阿芜真心对我,我就喜欢阿芜,我就会一直和阿芜在一起。”
闻言。
商北枭第一次正视商少衡,也是对这个向来懦弱胆小的商少衡刮目相看。
他说道,“商少衡,你不是懦夫,你是爷们。”
说完。
商北枭就走了。
不多时。
前台将女士衣物送到了商少衡的手上。
商少衡抱着一衣服进去就套房。
周时芜已经洗完澡了,她穿着酒店里的一次性浴巾,正坐在床上发呆。
商少衡走过去,轻声说道,“我让前台帮忙买了一身衣服,你先穿着,你休息一会我门就回家。”
听到熟悉的声音。
周时芜缓慢地抬头。
被掌掴的脸上,因为被热水冲泡,而变得肿胀,手指印都显现出来,很是可怖。
商少衡都不知道周芜怎么熬过来的。
商少衡的眼圈再次红了。
周时芜问道,“你都知道了?”
商少衡蹲在床边,仰起头,“什么?”
周时芜揪着衣服的衣角,轻声说道,“我叫周时芜,我是商六爷的人,第一次跟你见面,其实都是设计好的场景,我是商六爷派来勾引你的人,少衡,我不值得。”
商少衡眼神如水。
干净又澄澈。
他握周时芜的手,说道,“我不管你是周芜还是周时芜,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我的阿芜。”
周时芜声泪俱下。
她低着头说道,“我……我可能被强奸了,我不干净了。”
商少衡抱住周芜。
丝毫不曾犹豫的说道,“干净和那些无关,那是被人对你的伤害,你是受害者。”
周时芜闷声闷气地说道,“你真的这样想?”
商少衡恩声。
周时芜哽咽着问道,“有朝一日,你厌倦我了,兴许就会用这件事情来攻击我,少衡,我不敢赌。”
商少衡将周芜抱得更紧了。
他说道,“相信我,我若是欺骗你,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周时芜闭上眼睛。
无比的贪恋商少衡带来的这一点温暖。
商少衡哄睡了周时芜。
本想要去花昭那里把萌萌接回来。
却在路上,接到了陈宜的电话。
陈宜想要见商少衡一面。
商少衡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去见自己的亲生母亲一面。
即便陈宜不是好人。
可是毕竟,是陈宜十月怀胎生下来了他。
谁都能够单纯的怨恨陈宜。
只有他商少衡不行。
他对陈宜的怨恨永远是最复杂的。
是没有办法轻易能化解的,也是没办法能完全的怨恨的。
生育之恩。
无以为报。
商少衡去了医院。
陈宜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商少衡进去。
看见陈宜。
仅仅是一夜未见,陈宜好像老的十几岁。
两鬓的头发都已经白了。
陈宜淡漠的眼神落在了商少衡的身上,声音无惊无喜的问道,“把人找到了?”
商少衡咬紧后槽牙,恩声。
陈宜问道,“都这样了,周时芜,这个女人,你还要吗?”
商少衡反问道,“这样是哪样?阿芜现在的处境不都是以一手造成的吗?谁跟我在一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都能够被你算计。
你即便是躺在床上,也能轻易的拿捏住任何一个普通人的命,我是不是应该因为我有一位这样的能力强悍的母亲而感到自豪?”
这本身是一句挖苦的话。
但是陈宜却当成了夸赞,她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的确应该有我这样的母亲而感到自豪,但是你身为我的孩子,你却没有一次能让我感到自豪。”
商少衡反问道,“难道我就不能是一个中庸的人?”
陈宜忽然声音激烈的说道,“我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孩子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中庸之徒,你是我的孩子,你就要争,你就要优秀,你就要超越任何人。”
商少衡失魂落魄的说道,“您一直从未问过我,我要什么,你也不在乎,你只是将我作为你的工具。”
陈宜说道,“就算是,又怎么样?”
商少衡:“不怎么样,既然您觉得我没有资格成为您的孩子,那我就不做您的孩子了。”
陈宜愣住。
商少衡后退两步。
跪在地上。
给陈宜磕头。
陈宜忽然慌张说道,“你起来,商少衡,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给我起来!”Χiυmъ.cοΜ
商少衡砰砰砰磕头,三个响头。
额头变得红肿。
磕完头。
商少衡依旧没从地上起来,他微微一笑,说道,“妈,感谢您的生育之恩,我们的母子情分就到此为止吧,从此以后,您就当没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陈宜竭力地控制住。
但是也没控制住变的猩红的眼眶。
陈宜咬紧牙关,声音是从胸膛里溢出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商少衡说道,“我想带阿芜和孩子离开这里,永远都不想再回来了。”
陈宜:“你敢!”
商少衡笑了。
爽朗的笑起来,好像是一个大男孩,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是有淡淡的梨涡的。
这一瞬间。
陈宜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商北漠。
一直以来。
因为商少衡的懦弱,都没有人觉得商少衡和商北漠相似。
但是陈宜知道,商少衡长得很像是商北漠。
自然。
像的不是现在的商北漠,是曾经的商北漠,是被所有的人都遗忘的商北漠,也是从未在陈宜的心目中消失的商北漠。
陈宜说道,“为了一个女人?”
商少衡说,“不只是,还因为您的罪恶,妈,我也是去帮您赎罪的。”
陈宜:“我不需要。”
商少衡:“那就算了,你们都知道我是懦弱的,那就让我懦弱到底吧,我想远离一切纷争,我没有心力去和他们争什么,我也赢不了,我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说完。
商少衡走上前。
最后一次被陈宜掖好被子,温和的说道,“少扬马上就要回国了,你最爱的孩子要回来了,妈,你保重。”
说罢。
商少衡毫不犹豫的转身。
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走去。
手指已经覆盖上门把手了。
陈宜的声音撕裂又沙哑的说道,“少衡。”
商少衡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陈宜一字一顿的说道,“周时芜没有被强奸。”
覆盖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猛地一颤,商少衡没回头,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去,“谢谢。”
商少衡走了。
每天都来医院嘘寒问暖的孩子走了。
商少衡每天来的时候,陈宜总觉得他不务正业,不干正事,仅会做一些小女儿家家的东西,没出息。
但是商少衡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陈宜浑身发凉。
她拉起被子。
蒙住了自己的脸。
没关系。
她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更有出息的儿子,马上就能回来了。
没关系的……
走就走吧。
反正从很久之前,她就觉得,商少衡这个孩子,有没有,都一样。
她不喜欢商少衡。
也就不会在乎商少衡。
走吧。
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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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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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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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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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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