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汽如细腻的薄纱一般缓缓的飘散。
男人站在水气下。
湿漉漉的发丝,随意的垂落在额前,水珠一滴滴滚落。
划过立体的完美五官。
开门的瞬间。
商北枭应该是在拿着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
开门后看见花昭。
商北枭也一瞬愣住。
而手下动作停的地方,刚好是大腿根。
花昭看见那熟悉的粉色的小毛巾,脸上的红晕瞬间消失,气急败坏的大声喊道,“商北枭,那是我擦脸的毛巾!”
商北枭:“……”
他抬头看了一眼花昭,深邃的眼眸闪烁着迷人的光,“我赔你。”
花昭随手关闭磨砂玻璃门。
转身跑了出去。
跑出浴室。
花昭的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浮现出刚刚眼睁睁的看着一滴水珠从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下微微滑落滑过性感的锁骨一路蜿蜒向下。
路过块垒分明的胸肌,结实分明的腹肌,最后隐没……
这一幕。
不停的在脑海中跳跃。
无论如何都消退不了。
花昭的双手不停的拍着脸颊,“冷静冷静,冷静一下!花昭!”
男人穿上衣服。
衣冠楚楚。
他拿着另一块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
花昭坐在沙发上。
端端正正的。
看了商北枭一眼,目光落在他的头上,不苟言笑地说道,“你现在用的那款毛巾是我擦脚的。”
商北枭的动作微顿。
一时之间。
好像继续用也不是,丢掉也不是。
第一次看到商北枭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近乎迷茫一样的神色,花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骗你的!”m.χIùmЬ.CǒM
商北枭脸一黑,走到花昭身边坐下,将毛巾塞给花昭,“给我擦头。”
花昭一边嘟囔着我又不是你仆人,一边接过了毛巾。
用力的揉着商北枭的头发。
商北枭问道,“怎么那么多毛巾?”
花昭点点头,“当然啦,擦头发的,擦脸的,擦身体的,擦脚的啊。”
商北枭:“……”
一阵明显的沉默过后。
花昭忽然深吸一口气,“商北枭,我有话想对你说。”
商北枭微微的勾唇。
眼睛里轻轻揉揉的荡开笑意,只是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想求和?”
此话一出。
花昭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僵硬。
手下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住了。
大概还是姑娘家的面子在作祟。
她可以开口求和。
但是绝对不允许男人用这种问句来问她。
花昭气鼓鼓地将自己手里的毛巾用力地扔在商北枭的头上,“做梦!”
商北枭嗯了一声,“那你说。”
花昭伸出纤纤手指,指了指门外,“我要说的就是,你可以走了。”
商北枭随手拨了一下头发。
长得好的人就是任性。
即便头发依旧湿漉漉的,随便一抓,抓的乱糟糟的,竟然能看出发型。
有种放荡不羁的凌乱美。
花昭看了一眼之后,立刻收回了视线,气鼓鼓的背对着男人。
商北枭起身,“走了。”
几分钟的静默。
花昭立刻扭过头,男人真的已经离开了。
花昭紧紧的抱着抱枕,仰躺在沙发上,“让你走你就真走,考验人也没有这样考验的,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商北枭,臭商北枭,坏商北枭,你是真的不怕我跑了!不就是相亲吗,谁怕谁呀!”
想到这里。
花昭迅速翻身而起。
找到自己的手机,一通电话打到了商眠那里,“眠眠,帮我个忙。”
商眠嗯嗯点头,“你说。”
花昭眯着眼睛说道,“我要相亲!”
商眠在那边差点咬破舌头,“你也要相亲?你要和谁相亲?”
花昭:“商北枭。”
商眠:“……”
——
商家
商北漠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卧室,将文件丢在了陈宜面前。
陈宜正在做着保养。
手心里都是抗老水乳,“这是什么?”
商北漠站在陈宜身边。
垂下深沉的眸子。
眼睛直直的盯着陈宜,语气带着浓烈的质问,“你投资了香江城的九龙公馆?”
陈宜脸上的表情一僵,“你查我?”
商北漠低声说,“账户上走出那么大一笔账,怎么可能瞒得了我?”
陈宜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抬头,正面着商北漠,“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投资时机,也是我们向香江进攻的机会。”
夫妻两人目光四目相对。
谁也不肯退步。
商北漠说道,“在香江的投资上,你我达成过共识,有的红线绝对不能碰。”
陈宜说道,“一旦我放弃了这个机会,二哥定然会抢在手里,现在的香江又不是曾经的香江,这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好多人眼巴巴的看着,倒是没资格进入,京市的蛋糕就那么大,若是不向外扩张,怎样才能在父母那里被高看一眼?”
顿了顿。
陈宜苦口婆心的说道,“你是我丈夫,我们夫妻俱为一体,我们要拧成一股绳,父亲年事已高,商家的家主,三年内必定会易主,这是至关重要的三年,哪怕三年之后,你让我彻底断绝和香江的关系,我都绝无二话。”
商北漠默默地走到床尾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陈宜跟过去。
两人的姿态发生了扭转,陈宜站在商北漠面前,“三哥不中用,能和我们拼死一搏的,除了小六之外,只有二哥一家,二嫂的老家是桐城,这么些年,安家基本上将桐城变成了二哥的后花园,小六的后盾是A国,你也要考虑考虑我们,我们的儿子。”
商北漠眯了眯眼睛。
锐利的眼眸迸发出犀利的视线,“这是最后一次你瞒着我做决定。”
陈宜深吸了口气,“好,你不生气就好。”
商北漠起身。
陈宜立刻问道,“你今天晚上又不在家住?”
商北漠一边点头一边向外走,“有应酬。”
商北漠注重健身和养生,从背后看,仿佛只是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依旧风度翩翩,仪表不凡。
陈宜盯着商北漠离开的背影,磨了磨牙关,转身拨通电话,“帮我查一查今天晚上上北漠的应酬饭局上都有谁,有没有点公关,包括饭局结束之后,商北漠是一个人离开还是带着女人离开。”
挂断电话后。
陈宜捡起地上的文件。
重重的松了口气。
还是母亲睿智,想出这么一个偷天换日的法子,若非如此,她对港城的项目投资就要暴露了。
商北漠下楼的时候刚好碰到商北枭上楼。
“四哥。”
“小六。”
兄弟两人只是微微点头,马上要擦肩而过时,商北漠忽然说,“小六,有时间喝一杯。”
商北枭微微颔首,“好。”
错开身子。
兄弟两人分道扬镳。
商北枭直接进去了老爷子书房,“让我回来干什么?”
老爷子招招手,眉开眼笑,“过来看看这几个姑娘的照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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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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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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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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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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