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贤贵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寻觅着岑洁的倩影。岑洁可是有夫之妇,又是赵老财家的儿媳妇,到了这儿,还真不好下手。他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琢磨,也想不出什么高招。
没过多久,赵老财就回来了,衣服还是之前那套,根本没换,只不过领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他喜笑颜开,一进屋就乐呵呵地开口:
“诸位久等啦,诸位久等啦,来来来,码牌请庄咯。”
老丁认出那妇人是赵老财的小妾,便一边拨弄着桌上的黑色骨牌,一边打趣:
“老财,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把你二夫人叫来,是想迷倒我们几个不成?”
“哪能呢,她就喜欢看牌九,非要来凑热闹,那就来呗,哈哈哈,码牌码牌。”
赵老财乐呵着,一屁股坐在给他留好的位子上,还把旁边的一张椅子拉近了些,让他的小妾挨着坐下。
赵老财刚才回房间还真翻了翻《周易》,他稍作推算,就晓得自己今天阴阳失调,阳气太盛,阴气不足,所以就把无所事事的小妾叫来陪坐。女人属阴,有阴相伴,阴阳调和,肯定能大杀四方。
大家把牌码好,大致讲了讲规则,定好了庄,就兴致勃勃地打起牌来。
也不知道是赵老财搞的这个阴阳平衡,还是他今天坐的这个位置太妙,反正他今天简直就是鸿运当头,左一个五结九,右一个连中庄,赢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整个场子都回荡着他那爽朗的笑声。
廖老大就坐在赵老财旁边,中间夹着赵老财的小老婆。要是阴阳平衡真有用的话,那廖老大肯定是沾了点阴气,也小赚了一笔。
要说最倒霉的,那还得是文贤贵,可能是摸了黄大臀的手太臭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才结了不到三次,口袋里的钱是一张接一张地往外掏。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还心不在焉的,眼睛老是往外瞅。
老丁也输,不过输得没那么多。这老是输,他也渐渐没了精神,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他奶奶的,这是搞什么鬼啊,孤天寡九,来地就不配八。”
“别急别急,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下午就转到你那了,大家都饿了吧,我让人去做饭,做好了吃了饭接着打。”
赵老财赢了钱,就怕老丁提出散场,赶忙出言安慰。
看着丈夫赢了钱,赵老财的小老婆心里也跟开了花似的,哪里舍得让这几个财神爷走啊,连忙搭话道:
“我去让下人做饭吧,家里那只黑母鸡都个多月不下蛋,我看是没蛋了,杀了招待各位爷吧。”
“不下蛋就杀了,再弄条鱼,缸里还有鱼呢。”
赵老财向来热情好客,现在又赢了钱,更是大方得很。
“那我去了。”
赵老财的小老婆说完,站起身来,就要迈步出去。
这可是他赢钱的好运啊,赵老财哪能让人走,赶紧伸手一拉,说道:
“叫一声让他们做就行了,你出去干嘛,坐下坐下。”
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了,赵老财心里想什么,他那小老婆能不知道?只得又一屁股坐下来,扯着嗓子朝外喊:
“阿洁,阿洁,忙什么呢?进来一下。”
一听到喊阿洁,文贤贵的心都快蹦出来了,上家廖老大刚出一张烂文,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手里的九点翻出来,压了上去,兴奋地说:
“吃,一张都没进过,我就是拆牌也得吃了。”
“文三,廖老大出的是屏风,你拿九点来吃?”
下家老丁手里已经攥着一张天牌了,他还以为文贤贵翻出来的也是天牌呢,谁知道竟然是九点。
文贤贵确实是拆牌来吃的,他手里还有一张天牌,只是因为听到喊岑洁,一激动,把牌给翻错了。他这人啊,人品不怎么样,赌品那可是杠极正,赌钱从来都不耍诈耍赖。就算是之前和护院队员们玩喝水的,事先没说让连三平代喝,他要是输了,就算肚子已经撑得圆滚滚的,也会咕咚咕咚地把水喝得一滴不剩。现在翻错牌了,他也不打算收回去,大大咧咧地说:ωωω.χΙυΜЬ.Cǒm
“武不吃文,错了就错了,垫了吧。”
就就是点小失误,把牌收回来也没人会说,文贤贵却直接把自己最大的武牌给垫出去了。坐在对面的赵老财,立马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
“三少爷真是豪爽,豪爽啊,和你打牌就是痛快,我赵某人真是佩服。”
“小意思,我打得头都晕了,等会儿让三平替我打几把。”
文贤贵的心里满满都是岑洁,哪还有心思继续打牌啊。
说话间,岑洁扭着身子走进屋来,乍一见到文贤贵坐在牌桌前,稍稍有点愣。不过这小小的反应马上被她收回来,来到了赵老财的小老婆身边,轻声问道:
“二姨娘,叫我干嘛?”
“你爹让你去杀那只秃尾巴的黑母鸡,再从缸里捞条鱼出来,做饭招待这几位爷。”
赵老财的小老婆紧紧贴着赵老财的手臂,吩咐着岑洁。
“哦!”
岑洁应完,又转身走出去,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文贤贵。
这回头一看,可把文贤贵的魂都勾走了。牌都还没有出完,他就把手放下,对连三平说:
“来来来,你替我打。”
连三平知道文贤贵是找机会去接近岑洁,可是打这么大一子的牌,他还是有些害怕,结结巴巴的说:
“少……少爷……我……”
“我个屁呀,输赢不管,你只管打就行。”
文贤贵把腰间的钱袋子取出来,往桌面上一扔,把连三平按了下去。
有了这句话,连三平就放心多了。
“那我就……我就试试运气。”
文贤贵哪里还管连三平运什么气,像被人牵了绳似的,闻着岑洁的气味走了出去。
岑洁在外面院子走了一下,叫了个下人去抓鸡捉鱼,一回头就瞧见文贤贵,有点惊讶,不敢问候,转身欲走。
文贤贵伸长脖子,连忙招手喊道:
“阿姐,阿姐请留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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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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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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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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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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