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白灰嘛,兑点水搅匀,刷上一两遍就妥了,这有什么会不会的呀?”
其实吧,不同的人看问题的角度还真不一样。罗竖是城里人,又读过书,对石灰的性质多少有点了解,也见过别人刷墙,自然就知道怎么刷了。可石宽呢,不过是个土老帽,石灰都没见过几次,更别提住过用石灰粉刷的房子了,所以才会问出这种傻乎乎的问题来。
得到答案后,他脸上乐开了花,接着又问:
“那这石灰在县城里应该能买到吧,粉刷一间像你房间这么大的,得要多少担啊?”
“县城里有卖的,要多少我还真不晓得,我估摸有个六七担,应该就够了。”
罗竖觉得石宽是太闲了,想把自己家也粉刷得跟牛镇长家一样,他笑了笑,就没再追问。
这不想什么就来什么,刚想到牛镇长,那和牛镇长有关的人就出现了。只见那李连长在花公的陪同下,慢悠悠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石宽本来还想问罗竖点什么,一见李连长来了,立马闭上了嘴,惊讶地看了出去。
李连长先开了口,他哈哈一笑,说道:
“石队长,你也在这儿啊,那我就不用跑两趟了。”
“李连长,捐款我年初就交上去了,现在不会又要追加捐款吧。”
石宽倒不是觉得李连长要来变着法儿地诈捐,他就是觉得李连长对高枫还没死心,可又不好直接问,所以才这么说。
“哪里哪里,我们哪能随便让你们再捐款呢!今天是有点事儿,想请罗老师和你一起去牛镇长家,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要去牛镇长家?那准没好事!罗竖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长官,我就是个普通教书匠,您叫我去,这是为哪般呀?”
“罗老师,你别多心!我们这次可没把你当C匪。你是老师,脑子灵光,所以我才亲自来请您呢!”
李连长说着,眼睛在屋子里滴溜溜一转,寻找高枫的身影。虽说他知道高枫是罗竖的未婚妻,但能瞅一眼,也能大饱眼福啊!
罗竖心里直犯嘀咕,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听到李连长这么说,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客客气气地说:
“罗某才疏学浅,承蒙长官抬爱,实在是倍感荣幸。”
“这就对了嘛!你和石队长今晚吃完饭就去牛镇长家,黄先生和魏老板他们也会去。高老师呢?她聪明伶俐的,也可以作为女子代表去参加会议呀!她在哪儿呢?我去叫她一下。”
其实高枫根本不在他们的邀请名单里,只不过李连长到了这儿没看到高枫,就顺嘴提了一嘴。
高枫本来在外面给孩子们上课的,她从窗户口瞅见李连长和花公来了,“哧溜”一下就躲到了教室的角落里。对于李连长,她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不能给自己惹麻烦。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石宽好像知道高枫在想什么似的,赶忙接过话头:
“哎呀,真是不巧!高老师病了,正在我三姨娘那儿让人帮着刮痧呢,她去不了啦!”
李连长看着挺像个文化人,不会动不动就耍横。一听高枫病了,也不管是真是假,立马关心地说道:
“高老师身体不舒服啊,那可得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啦,帮我问个好。”
“放心吧,一定带到,我在这儿先替高老师谢过李连长啦。我得回去了,李连长也一起走不?正好顺路。”
石宽刚才过通道的时候还瞅见高枫了呢,那李连长没见着人,他心里就明白,高枫肯定是躲起来了,所以可不能让李连长在这儿多待。
高枫都不在,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李连长就应道:
“我还得去通知几个人,就不耽搁了,那一起走吧。”
其实李连长亲自来请的,就只有罗竖一个人。倒不是说罗竖是从省城来的,有多聪明,就是隐隐约约觉得罗竖有点问题,来接触接触,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回去的路上,石宽和李连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也提前知道了今晚为什么被邀请。他觉得多肉虎只割士兵的命根子,却不把人弄死,这招可太妙了。割了几个士兵,就相当于打败了整个预备连。Χiυmъ.cοΜ
到了龙湾镇,石宽没回家,而是又奔着文家大宅去了。他要找小申,小申去过县城,脑子也灵光,肯定能帮他把石灰买回来。
石宽到了护院队的休息室,看到文贤贵和连三平也在,正嘻嘻哈哈地玩骨牌呢。他对着文贤贵就开骂:
“贵儿,你个大少爷整天跟这些下人赌,他们哪有你那么多本钱啊,把他们的钱都赢光了,还让不让人活啦?”
文贤贵嘴叼香烟,双手在那码牌,撑起一边眼睛说道:
“这些人啊,一个个坏得很,都想赢我的钱呢,我哪能赢光他们。”
牌桌上还坐着阿彪,他也叼着文贤贵分给的烟,坏笑着说:
“队长,我们可不赌钱,我们赌个……”
“我们不赌钱,就打着玩的,就他们这点钱,我也才懒得和他们赌。”
阿彪的话还没说完,文贤贵就一手拍的过去。
“对,我们打着玩的。”
“日子这么无聊,打着玩打发日子啊。”
“打这个还爽过赌钱。”
“……”
其他的队员也跟着说,不过不论是言语还是脸色,都明显的看得出来像在掩饰什么。
愿赌服输,这些人如果真的和文贤贵赌,那输光了也不值得可怜。石宽也就劝一下,愿不愿意听就不管了。他想起了李连长刚才说的事,就又问道:
“李连长今晚要在牛镇长家召开会议,你这个文顾问有没有收到邀请啊?”
文贤贵没有受到邀请,听了石宽的话,心里就有些不得劲,手上拿牌的动作都缓和了许多,他小声的说:
“还没人来告诉我,可能晚一些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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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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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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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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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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