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没跟着文老爷回去,转头回来问那帮围观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谁给讲讲?”
站在前面一个独眼的汉子,咧开那满嘴黄牙的大嘴,笑嘻嘻地说:
“你爹睡人家婆娘没挑好时候,被抓现行了呗。”
石宽这才想起来文老爷和秦老三的婆娘有一腿,有点不好意思,就想脚底抹油开溜,说道:
“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睡个女人嘛?两厢情愿的事,要是秦老三那婆娘没那意思,这事早就败露了,是吧。”
“那可不,秦老三那婆娘可浪了,平时胸也不裹一下,称个鹅肉都晃得人眼晕,文老爷不去睡,那张老爷李老爷也得去睡。”
说话的是一个头上包着毛巾的老汉,他看起来挺正经,对这种事挺不屑的样子。
老汉话刚说完,旁边一个三角眼的小伙马上就插嘴:
“那你这刘老爷有没有去睡过啊?啥滋味,跟我们讲讲呗。”
“你个小兔崽子,敢拿我开玩笑。”
刘老汉说着从腰间取下长长的烟斗,作势要往那三角眼的小伙头上敲。
小伙也是机灵,脑袋一缩,从别人的胳膊底下溜走了。
众人哈哈大笑,也开始议论纷纷: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秦老三那婆娘要是不开这个门,别人也进不去。”
“你说文老爷是苍蝇,那还真有点像,那东西那么小,也不知道那谭美荷图个啥。”
“图钱呗,还能图啥。男人可以长得丑,还可以没本事,只要有了钱,什么事还办不到啊。”
“……”
“砰!”
众人正聊得热火朝天呢,突然一声枪响。所有人“嗖”地一下缩起了脑袋,瞬间变得静悄悄。
这次开枪的可不是石宽,而是李连长。今天他刚好也领着花公在街上溜达,这街上热热闹闹的,突然人群就往一个方向涌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枪声,他还以为土匪又来了呢,赶忙追了过来,可根本挤不进去,就掏出勃朗宁手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
李连长把手枪收进腰间的枪套里,拽了拽衣服的下摆,扫视了一圈众人,扯着嗓子喊道:Χiυmъ.cοΜ
“你们干嘛呢,聚成一堆堆?”
众人哪敢吱声啊,只是把缩着的脑袋慢慢地伸了出来。
李连长看到石宽也在,腰间还别着手枪,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又开口问道:
“石队长,刚才是不是你开的枪?没事瞎开枪,你不知道会引起恐慌吗?”
“有事,有事,没事谁开枪啊,有大事呢。”
石宽现在可一点都不怕李连长了,他还想借着李连长的威风来羞辱一下文老爷。
李连长十分纳闷,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绕着石宽转了一圈,这才开口问道:
“什么大事?说出来让我李某人听听。”
“那集市头卖鹅肉的秦老三,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举着把菜刀就要砍我爹,被我在对岸瞅见了,那可不行啊,我就开枪把他的菜刀给打飞了,我这枪法不太好,稍微打偏了一点,打到了他的手腕,你看这地上还滴答滴答地流血呢。”
石宽指着地上的那些血迹,心里美滋滋的。刚才的事情闹得还不够大,现在加上李连长这一把火,那可就更有意思啦。
“啥?还有这事儿?那秦老三一向憨厚老实,他咋会拿刀砍文老爷呢?你别逗我了!”
这事儿也太突然了,李连长都顾不上跟石宽计较,那变着法儿显摆自己的枪法了,赶忙追问起来。
围观的那些人里,就有那爱凑热闹的,没等石宽回答,就抢着说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那文老爷睡了秦老三的婆娘,秦老三能不拿刀砍人嘛……”
文老爷和谭美荷的事儿,李连长也听说过一些,他就好这口,立马幸灾乐祸地说:
“真的啊?那文老爷也太大胆了,竟敢跑到人家家里去睡人家婆娘,没被砍死真是命大啊!”
又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跟着帮腔回答。
“那倒不至于,他们每次都是在土地庙后面那间破屋子里幽会,刚才跑的方向也是土地庙。”
“土地庙?行啊,那我们去看看案发现场。”
李连长一听,冲花公挥了挥手,就朝土地庙的方向走去。看什么案发现场啊,其实就是去凑个热闹。
“哦……走咯走咯,看看文老爷的金屋去。”
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呼啦啦地跟在李连长身后,热热闹闹地朝土地庙出发了。
石宽闲着也是闲着,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到了土地庙,在花公的指引下,李连长走进了后面的破屋。
好家伙,这次可真是来对了。刚一进去,就瞅见一张破席子上躺着一具白花花的尸体,那不就是秦老三的填房谭美荷嘛。谭美荷要比秦老三年轻上十几岁,而且长得十分耐看,皮肤又够白。即使是现在死了,也把李连长看得咽了好几口口水。
在李连长身后那些探头探脑的人,看到此场景,立刻发出惊呼:
“原来文老爷把这个女人给搞死了,怪不得秦老三了要跟他玩命。”
“这得多大的劲,才能把人搞死啊,文老爷是不是吃药了?”
“听说过男人马上疯猝死的,没想到女的也会死,啧啧啧……”
“……”
死人了,那可不得了,石宽挤进人群,钻进了破屋。那谭美荷确实蛮漂亮的,即使是死了,也撩人得很。
李连长一下就伸出了手,把石宽给拦住,阴着脸喝道:
“站在这别动,这是案发现场,不要破坏了。”
石宽钻进来可不是想看谭美荷的身体,他是想寻找看看有什么东西和文老爷有关的,李连长不让他动,他也就老老实实靠在墙边,目光一点一点的搜索着。
李连长把那白手套扯紧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走向那张破席,首先蹲下把手在谭美荷的胸口上摸了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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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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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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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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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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