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石宽了吧?”
文贤莺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都不敢看高枫一眼,不过她还是大着胆子说道:
“一条走不通的路,走了也是白走。”
“这么说你是承认啦?”
高枫一个箭步冲到文贤莺面前,转过身来倒着走,这种事儿她可太感兴趣了,她可不想错过文贤莺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文贤莺没吭声,被高枫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她就低着头,盯着高枫往后退的脚。
不回答就等于默认,高枫伸手过来轻轻弹了一下文贤莺的脑袋,说道:
“你呀,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他,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高枫虽然是好朋友,但未必真的了解她。她喜欢石宽,这是毋庸置疑的。可在一起,似乎是件遥不可及的事儿,中间最大的阻碍是她自己,也许还有石宽。她觉得她和石宽之间,大概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她无奈地笑了笑,小声嘟囔道:
“谁晓得呢,再乱也总有一条路能走得通,可我和他之间就是无路可走。”
“快从实招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枫把手比成手枪的样子,调皮地指着文贤莺。
文贤莺又是无奈地笑了笑,把高枫的手推开,快步超了过去。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真戳你啦。”
高枫还真是调皮,在文贤莺的背后戳来戳去。
文贤莺才不想说呢,也受不了高枫的戳,索性撒开脚丫子跑了起来。
没一会儿,两人就跑到了垌口。这儿是两座矮山夹着一条小溪,经年累月冲积出来的小平原。也不晓得是啥时候被开垦成了农田,土地那叫一个肥沃,还常年不缺水。
属于石宽的良田就在小溪的东边,那可是好大一片,一眼都望不到边。山脚下搭了一溜儿低矮的草棚,估摸着就是牯牛强他们住的地儿。
文贤莺和高枫对了个眼神,喘了口气,又加快速度跑了过去。
那草棚前,用石头垒了几口灶。这时候,一位头发花白、背有点驼的老妇正在那儿做饭呢。阵阵青烟飘起来,衬着背后嫩绿的山景,看着还挺舒服的。
还没跑到呢,文贤莺就扯开嗓子喊起来:
“大娘,这是不是强哥的草房呀?”
那老妇直起了不怎么直的腰,手搭在额头上,顺着声音看过去。两位娇俏的姑娘跑过来,活脱脱两只欢快的小黄莺。这么高贵的姑娘,可不会是牯牛强的朋友,她又把手放下来继续忙活。
文贤莺和高枫跑到跟前了,喘着粗气又问:
“大娘,这儿是不是住着牯牛强强哥和阿珠姐呀?”
“是啊,你们是?”
那老妇正是阿珠娘,听到这话,她惊得合不拢嘴。
文贤莺瞧出了阿珠娘的惊讶,赶忙用手捂住胸口,解释道:
“我是镇里文家的三小姐,叫文贤莺,阿珠姐以前是伺候我娘的,我来找他们有点事儿,他们在哪儿呢?”
一听说是文家的人,阿珠娘更慌啦,手忙脚乱地搬来棚前的小矮凳,递给文贤莺和高枫,嘴里念叨着:
“哎呀呀,原来是三小姐呀,您叫我家阿珠为姐,这可使不得,会折煞我这把老骨头的,他们呀,都在河边干活呢。”
顺着阿珠娘手指的方向,果然瞧见那已经变得小小的人,花花绿绿的,像小点点一样点缀在稻田上。
高枫跑得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的,一瞧人还在那么老远的地方,就有点泄气,嘟囔道:
“还有这么远啊,我不想走啦。”
阿珠娘赶忙拿了两个粗陶碗,在矮棚的一个木桶里舀了两碗茶,乐颠颠地递给文贤莺和高枫,笑着说道:
“二位小姐可是金贵身子,哪能让你们跑呢,我把他们叫回来就行。”
瞧着阿珠娘走路的样子,脚往两边撇,走得也不快,想来是以前裹过脚。高枫有点难为情,赶忙说道:
“大娘,还是我们自己过去叫吧,我们喝了茶,歇一会儿就去。”
“不用不用,我在这儿就能把他们叫回来。”
阿珠娘说着,慢悠悠地走到矮棚边。那儿用大木头搭了个架子,挂着一面铜锣。她抄起旁边的木槌,“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有节奏地敲了起来。那锣声响亮,传得老远。
高枫乐了,转头看向文贤莺。
“这有点像我们学校的钟呢,强哥去过几次我们学校,是不是偷学了我们的招儿呀?”
文贤莺还没开口,阿珠娘就抢着回答了。
“就是学你们学校的,不过可不是阿强弄的,是那古得金,他在这弄了面锣。我要是把饭做好啦,就敲上那么几下,他们就会回来。还真别说,挺灵的,省得我扯着嗓子喊,喊破喉咙也喊不回他们。”
喝了几口茶,文贤莺的气顺了不少,她放下茶碗,不好意思的问:琇書蛧
“现在午饭都过了,晚上还没到收工时间呢,你就把锣敲了,那那些工人不得都回来啊?”
“不会的,古得金这家伙可机灵了,当当!当当!当当!这么敲几下才是回来吃饭,我刚才那样敲,是要把阿强和我家阿珠叫回来。刚才石队长来了,我本来想敲的,结果石队长自己跑过去了。你们来了正好,不然我长时间不敲,都快忘了要敲几下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是来找石队长的,他不过来,那也没办法啊,看来还是得我们自己跑一趟咯。”
听到这样的解释,文贤莺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虽然是龙湾镇的人,也经常走路,但像刚才那样一路狂奔,还真是很少见呢。跑多了她可受不了,现在小脚板还疼着呢。
阿珠娘听女儿提起过,说文家三小姐特别善良,今天第一次见,她也有这种感觉。哪能让这么娇贵的小姐走到田间小路上,去那么远的地方呢。她笑着说:
“你们就在这坐着吧,等阿强和我家阿珠回来了,让他们再跑一趟帮你们叫,他们跑得可快了,一会儿就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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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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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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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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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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