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咋回事儿,都淤青啦?”
“今天钉钉子时,突然飞出一只蝙蝠,我吓了一跳,头一偏就撞到锤子上了。”
石宽哪敢说实话,随口编了个理由。
胡氏吐了口唾沫,涂在淤青处,又说:
“明儿我去安儿那,给你讨点n来擦擦。”
“这是锤子砸的,又不是鞭子抽到眼睛,能有用吗?”
民间常有些小偏方,受了点小伤小痛,就用这东西来治疗。梁美娇的孩子一岁多,还没断奶呢。一想到可以用梁美娇的,石宽心里就有些小激动。
胡氏摸着那块淤青,似乎有些顾虑。
“有用是有用,可你只是个下人,我帮你去讨,难免会惹人怀疑,还是算了吧。”
石宽刚热起来的心,瞬间又凉了下去,不过胡氏说得也有道理,可别弄巧成拙,坏了好事。
“就一点淤青,过几天就消了,不用那玩意儿。”
也许是心疼,胡氏温柔的把石宽的头抱住,轻声说道:
“以后干活小心一点。”
石宽到底是年轻力壮,一下子又搂住了,坏笑着说:
“有你陪我,再疼也不怕。”
胡氏真挺佩服石宽,精力旺盛,不知疲倦。这种事多了,新鲜感也就没那么高了,她并不着急,捧着石宽的脸,温柔地说:
“明天要发月钱了,我给你几块,你自己到外面买点东西补补吧。”
“那可太感谢啦。”
随便就几个钱,要知道他干一个月也才六个银元,为了报答胡氏,石宽特别的真诚……
第二天果然发月钱了,不过是发给文家的人。石宽这些下人啊,还得再等几天呢。胡氏对石宽那可是真好,说给就给,悄悄塞了八块银元呢。
这可太多了,比一个月的工钱还多呢,石宽紧紧攥在兜里,时不时就得摸一下,就怕它又飞走了。
他想着把钱藏在枕头底下,可这小屋连个门把都没有,万一遭贼了,都不知道上哪儿要去。
正琢磨着怎么妥善保管这笔“巨款”呢,他就看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文贤昌脚底下像生了风一样,远远地就哼着小曲跑进了胡氏的院子。
“妈,你在家吗?我想和石宽出去走走。”
胡氏本来在屋里数钱呢,听到文贤昌的声音,立刻把那一沓沓的银元捧进箱子,盖好盖子推进床底。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走出客厅。
“你又来干嘛?刚发月钱,是不是又花光了,跑我这儿来搜刮?”
“你怎么总把我往坏处想呢,我保证这个月都不问你要钱,你就让石宽跟我出去走走就行。”
文贤昌嬉皮笑脸的,走到客厅门口,一屁股躺在胡氏平时躺的躺椅上,摇了几下,可惬意了。
石宽只是家里的一个下人,儿子来借人,哪有不给的道理。胡氏也不问原因了,甩甩袖子,骂道:
“滚吧滚吧,只要不问我要钱,爱去哪儿去哪儿。”
文贤昌借着摇椅往前摇的劲儿,一下子弹了起来,笑着说:
“那我走喽。”
石宽知道他又是去找慧姐逗乐子了,很不情愿,可被文贤昌拽着,也不敢挣扎。
出了院门,却不是往老太太院子的方向走,而是去了文贤昌的家。
一进门,文贤昌就把下人撵了出去,拉着石宽进了小屋,然后关上门。
“你会玩牌九不?”
“会一点儿。”
石宽机械地回答。
文贤昌兴奋地把石宽按在一张桌子前,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副骨牌。
“那太好了,来来来,快坐下。今晚咱们去组个局,赢那些龟儿子的钱,回来分你点儿。”
“做局赌博?我可没钱啊!”
石宽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是担心自己兜里的那八个银元,难道是胡氏给钱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不过想想也不应该啊,当时在客厅,大耳刘和老聋婆在院子里劈柴,根本没注意这边,而且胡氏是把他拉到门背后,悄悄给的。
“你没钱我有啊,我今天刚领了月钱。”
文贤昌得意地拍了拍衣兜,里面的钱袋发出咔咔的响声。
石宽心里轻松了不少,但马上又有些担心。
“做局骗钱,被发现了不得打断腿啊?”
“你个傻小子,被发现了还叫什么局啊!你听我的,要是我左手握牌,那手里肯定是有文牌大的。你要是有了进张,就出一张烂文,这样我就又有进张了,咱哥儿俩都有了看家,那钱不就哗哗地来了吗?”
文贤昌一边说,一边演示,那激动的样子,好像现在就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石宽是个机灵鬼,文贤昌一说他就懂了,立马附和道:
“要是手里武牌大,那就右手握牌,或者不握牌,把左手抱在怀里,只留右手在桌上,对吧?”
“聪明,我找你可算找对人了。”
文贤昌高兴地在石宽肩膀上拍了一下,还给他倒了杯茶,推到了他面前。wWW.ΧìǔΜЬ.CǒΜ
石宽也不啰嗦,一口干完那杯温茶,接着说道:
“要是别人牌大,咱两家就留牌。一个留文,一个留武。留文的用左手摸牌,留武的用右手摸。这样的话,除非他的牌大得离谱,不然肯定是我们其中一个人结牌。”
“兄弟,你这主意太绝了!我感觉我离发财不远啦!我去把他们几个叫来,先演练演练。”
文贤昌打开门,朝院子里喊道:
“二蛋,马六,你们都给我进来!”
不一会儿,二蛋、马六还有其他几个下人都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主人要干啥。
文贤昌热情地招呼二蛋和马六坐下,兴高采烈地说:
“来来来,你们俩坐下,陪我们玩一把牌九。不赌钱,你们也没几个子儿。要是能赢了我,我就让蔡婆子买只鸡回来,晚上给你们加个菜。要是输了,那还是老样子,咸菜南瓜汤。”
旁边有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是文贤昌院子里的厨娘,也是马六的老婆。她有点不相信,问道:
“真的吗?二少爷,你可别拿我们下人开玩笑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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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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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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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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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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