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已成了死物,成了普通法宝。
片刻后,她睁开眼,说:“里面的人是我太师伯梦雨仙子,千年前便已飞升上界。此物是她思念门中故人,因而仿制,本是在门中流传,不知何故,竟传了出去。往事不可追,只剩下一些寄托的东西……”
苏元青才不管过往,说:“她传给你的那东西,是不是凰血经的道纹?”
“此物更不能外传。”凰女回了一个白眼,“你若连这东西都得了,就算咱们是至交好友,那也只能用剑来说话。”
“哼,你们这些门派,就是复杂。”
“你不也是这些门派中的一个?”凰女翻手拿出五颗珠子,递给苏元青,说,“跟你打个商量,这铠甲卖给我了如何。我现在缺衣服。”
“免谈。”苏元青收了珠子说,“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
凰女说:“我现在没衣服换。”
“别整这一套,你没有,我可以借你一套别的。你们凤凰门家大业大,你又位高权重,哪像我,你看我都多穷了,你忍心抢我的?”
“不是抢,是买。”凰女取出五枚琉璃令,说,“五千万,我就这些了。”
五千万,我尼玛,真有钱啊。
苏元青立马换了主意,“成交。”
他伸手便把琉璃令收了。
凰女不禁一愣,“我是不是出得太高了?”
对她来说,这个价格并不高。
苏元青并不知道,刚才在渡劫的时候,她被杀生楼的人袭杀过,虽然赢了,但因为体力不支,用那五颗珠子抵挡了两道雷电。珠子中爆发出许多佛光,随着闪电打入了铠甲之中,在铠甲里留下一股安静祥和的力量。这力量可遇而不可求,很珍贵。
而且这铠甲隐身的道纹,本身就值得研究——若算上这个,就更有价值了。
“你有钱,怕什么。”苏元青说,“何况我这铠甲,可是在业火中炼制的,又可以隐身,用来偷袭别人,简直再好不过。”
“我并非为了偷袭别人,只是为了防身。”
“也不能太死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也是求仁得仁嘛。”
苏元青没有提杀生楼。
但这主意,明显就是针对杀生楼。
加上他刚才杀白虎宫之后,明着说的那一句,几乎等于对杀生楼宣战。
这真是大胆——可是不大胆,就能免战吗?杀生楼能那么好商量?不能。既然伸头别人要砍,缩头别人也要砍,那还犹豫什么,拎刀子上啊。
凰女没有接这话,问:“道友接下来有何打算?”xiumb.com
苏元青也不打算明说自己的行程,说:“偶得了几件东西,用不着,我先把它们卖了。然后找个地方,吃一顿好的。”
凰女摇头,想着杀生楼的刺杀一道接一道,可能会有麻烦,便说:“此时此地,你买卖来历无法言明的东西,如同挑衅,不好吧?不如一道回中州?”
苏元青思忖道:“你说得倒也有道理。”
这时,有人问道:“东西怎么卖?”
苏元青立刻将两座鼎,和琴,镜子,绳索,腰带等物摆出来,总共六件。他微笑说:“第一件五百万灵石,不贵吧;第二件四百万灵石,也不贵吧。之后剩下的四件,每一件三百万灵石。这价格,连我都要心动了。”
若非业火灼烧过,这些东西约么也能值这么多,加上业火烧过的卖点,就更有价值了。他卖这么便宜,无非是想处理掉。
“我要一座鼎。”立刻有人开口。
是大日阁的琴语神女——她的地位与凰女相当,的确有胆量和资金买这个。
“你是第一个,五百万。”苏元青目光躲闪,手却伸了出去。
琴语神女把储物袋拿给他,送到他手里,才问说:“问一个问题,凭你的感觉,本门东方神女是生是死?你既然见过,一定有自己的判断。”
又是这个问题——
苏元青一听就头痛。
这时,他忽然看向那幅普通的画,心中有了个主意,说:“我不能白回答你的问题,你把东西全买了,我就告诉你。”
“成交。”宋琴语没有任何犹豫。
她取出两枚大日阁的琉璃令,递给了苏元青。
“两千万?正好。”苏元青笑了笑,引出一缕神识,注入那幅画,在里面演化了一段记忆——那画是特殊材料所制,能够演化这些东西。不然之前,画中也不会呈现出那样的战斗。他说,“我之所以不明说,是因为我跟她不熟,没有办法确认。我将和她见面时的场景演化出来,你自己去看,你应该能得出你的判断。而且我刚才没有算错,这画不是送的,也是卖给你的。四百万,加起来整好。”
这个卖东西的办法,让人哭笑不得——凰女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
宋琴语可顾不上这些,她郑重其事地将神识渗透进去——里面只有一缕神识演化的幻境,并无关卡。她直接进去,看到了那记忆。
从苏元青登上那一层,到东方牧歌承认自己没死,并承认自己是大日阁的东方牧歌为止——后面的详情,他没有演化。
“没有死。我大日阁有秘法,皆可对应。”宋琴语看罢,一阵欢喜。
“我看看。”大日阁负责守护宋琴语的修士迫不及待地走出来,拿起那画,也将神识沉入其中,片刻后,笑道,“不错,不错,皆可对应。”
“那就是确定活着。”宋琴语说,“这份记忆不全,道友,你看……”
苏元青抬头看看天空,说:“别再盯着我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再说下去,他身上的印记被看穿,那可就要倒大霉了。
所以哪怕大日阁拔刀逼迫,他也不能说下去。
守护宋琴语的修士说:“多谢道友,此恩容我等以后再报,告辞。”
“多谢。”宋琴语也只好这么说,收起了她买的那些东西,也起身离去。她的心中仍有疑惑,若事情只是如此,苏元青见到她,为什么始终有闪躲之意?
他们一走,此事已然告一段落。
凰女说:“东西卖完了,回不回中州。”
苏元青没了借口,想了想说:“若到了中州,见了凤凰门的人,她们不会因为我学了你们的《凰血经》,就对我出手吧?”
凰女笑说:“原来你担心这个。放心,我会为你解释,保证他们不会出手。不信你问问别人,我凤凰门从不欺压别人。”
“我可以作证。”帝车君笑道,“阴阳门果然是小人门派,无尘道友,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空有战力,未必能登临仙境。”
苏元青说:“那也比你强。把你杀生楼干的好事加起来,拼不成一个好人。”
“我们邪派,你正派,能比么?”
“知道是邪派,就别聊君子小人。”苏元青一点不客气,接着还强词夺理,“不是我强词夺理,咱们正派的好人也得惜命,不然好人死了,坏人就笑了。你们都看看他的嘴脸,以作恶为荣,以做邪派为荣,他的话能信?说不定我阴阳门的恶名,都是杀生楼宣扬出去的,好孤立我们,以达到他们的邪恶目的。”
“我呸。”帝车君说,“墨月道姑怎会有你这么个师弟,简直瞎了眼。”
“月煞天尊没瞎眼,早就看出你不是好东西,把你收入门墙。”
“你找死。”帝车君愤怒。
“不跟你瞎扯,我去中州,有种你跟过来。”
苏元青不得不说,帝车君用阵法传声的法门很厉害,他摸索了许久,竟然都没找出对方的位置——这地方对他不是很有利,还是早点回门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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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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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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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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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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