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清熬了夜,但精神不错,说:“苏将军,你的符纸过于僵硬。文君用起来顺畅,孤用起来却断断续续,但是效果却又比他们的好。他们几个的符纸,用起来比较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要不是有仙师雷种护持,孤今天就起不来了。孤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让你们知道,最适合孤的,在你们的中间位置。”
苏元青听得很明白,也就是说,李沐清修为不足,吃不来细糠,得吃粗粮,用那种不太好的符纸。这要求不是问题。
他说:“回头,我给你画潦草点。”
“呃。”李沐清一阵愕然。
她看起来像潦草的人么?
赵文君说:“苏将军,你的符纸很好用。不过,我的身体属阴金之象,所需符纸以金为主,其次是水,性柔弱,质温清润。”
苏元青也懂,也就是最适合她的,是金与水那一些,有六种。
这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
他说:“那便画一些定制的。”
李沐清说:“钱和药草,孤会尽快送来。”
苏元青不是非要吐槽她,这个话她说了多少次了,一直悬而未决。
这让他想起之前一路。
这两个女人左骗右骗,真真假假。
这回,不会又搞那一套吧?
但这次,李沐清没有骗她,又过三天,她把金子如数送给他——让他相当意外,那些金子看起来很眼熟,竟然就是他曾借给她们买马的。
他数不清有多少原是他的。
但他约么猜到,她们从哪弄来的这些?
定然是派人从卖马的那些人手里扣出来的。
为逃命买马,又把钱要回来,讲理吗?
把钱要了回来,那她买的那些马是不是都退了回去?
要是没退,那太不要脸。
要是退了,那也有点尴尬。
什么人啊,需要用人的时候花钱大方。用完了,给人家算账——苏元青不禁想:她以后会不会对自己也这样?
“不论如何,要有个后路。”
实力是最大的后路。
除此之外,便是狡兔三窟。
在她们两个女人筑基之前,也就是两年之内,他若能积累让人不可小觑的实力,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他都能应对。
但他年纪轻轻,不可能天下第一。
所以必要时,得能逃走。
“此事需要好好琢磨。”
就在他琢磨这些事情的时候,渤海王李长青那儿,被赵勋搞得一团糟。
先是下了一道让渤海王进献一千张五雷符的圣旨。渤海王什么人,脸比城墙厚,刀砍不透的主儿,这圣旨他岂会遵守?赵勋便让十个太监,盯准了渤海王,轮流给他念圣旨,吃喝拉撒,乃至睡觉,都在他耳边聒噪。
渤海王没办法对传旨太监做什么。
他不遵旨还能找到理由,但若是伤了传旨太监,藐视天威,谁都救不了他。
可是不伤到传旨太监,他又寝食难安。
最后没办法,只能遵旨。
真是好一份财富,让人争抢。
李长青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岂知反思?不,他若知道反思,不至于走到今天。他心中大恨,又欺软怕硬,咬牙切齿地说:“可恨,可恨,最可恨的还不是赵勋。赵勋还算个人物,有资格跟本王吹胡子瞪眼,最可恨的是那苏元青。他算个什么东西,却敢对本王不敬。当初要不是他,我等与常虎联手,岂会失手?还敢对本王说三道四,来人,今夜替本王取了那小贼性命。”
他选的人,是他认为十拿九稳的好手。
其中有个名为曲胜的,据说是大梁前一百的身手,用一杆银色长枪。
另外还有三个不亚于寒春的刺客,又带了十个护卫。
那些护卫并不需要出手,只需收拾尸体,所以他们还带了一些裹尸布。
暗夜黑衣,如同鬼魅夜出。
这一行人煞气逼人,直奔苏元青住处。
他们却没想到,到了那院子,地上已经躺了一片尸体。
原来想要苏元青死的,不止一个人。那正三品的昭武将军王兆杰,曾奉太子之名招苏元青入京,却被魏王阻拦。这次追击李沐清和赵文君的人里,也有王兆杰的手笔,可是他们连毛都没抓到一根,很丢人,所以王兆杰派人来。
王兆杰交代手下的原话是,“告诉姓苏的毛头小子,从则荣达,不从则死。”
可他的手下还没来得及说那些话,就被苏元青杀光了。
苏元青用了敛息法,暗夜之中,比那些黑衣人更难捕捉。况且,他的剑法又快又高明,杀光这些人,只不过十息而已。
正要处理尸体,曲胜带着人到了。
他们正看着满地尸体惊愕,苏元青一招手,吕忠一等便杀了出去。
苏元青自己也出手,唰唰刺死两个挡路的护卫,直奔拿长枪的家伙——他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头领,只是看出来,此人手段最高明。wWW.ΧìǔΜЬ.CǒΜ
曲胜确实高明,枪出如龙,胜过魔根界的常虎。
而且枪对剑又有优势,苏元青的剑法有些施展不开,被扎得连连后退。
苏元青退了十几步想出了法子,取出五雷符,用剑一戳,在枪上一抹,电光火花,顺着那银色长枪传向曲胜的双手。
曲胜手上一麻,迟缓片刻。
苏元青趁此机会侵入曲胜跟前,近身作战。
曲胜被快剑戳了数下,全靠护身软甲才保住性命,左臂挨了一剑,破了个血口子。他赶紧飞退,弃枪拔剑,以剑对剑。
剑对剑,苏元青又有何惧?
青竹快剑像雨点似的打过去,曲胜的剑法不如枪法,功力和境界不如苏元青,优势尽去之下,又怎么是苏元青的对手。数十招后,曲胜身上挨了十几下,虽然都是轻伤,但血流一身,很快就要积累成重伤。这样下去对他颇为不妙。
曲胜心中焦急,也取出五雷符来,朝苏元青打去。
他的五雷符,质量比苏元青画得水平更高。但是同样没用。
对那五雷符修炼的苏元青来说,这些同样是捶背捏脚的,只会对他有好处。苏元青运转赤月天经,将那雷光和月阴之气一起,收入体内。
这都是好符,这样用掉损耗太大,可惜了。
苏元青遂一剑刺向曲胜,便想杀了曲胜,再搜刮此人身上的东西为己用。
曲胜心生绝望,无力应对苏元青的剑法,摸出保命的东西,朝苏元青丢去。那是一个球,上面刻画着神秘的符文。
苏元青不知是何物,一剑刺过去。
只见那东西忽然爆发出剧烈的电光,简直是五雷符的百倍,千倍。
那电光顺着剑,打向苏元青,咔嚓一声响,顺着筋脉打入苏元青体内。
又啪的一声,苏元青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裂开了。来不及分辨,他继续刺向曲胜。唯恐曲胜一会抓住机会,反杀了他。
苏元青的剑势仍在刺向曲胜,曲胜挥剑去挡。
两剑相接,一缕雷光顺着两把剑传回曲胜自己,曲胜身子一麻,就要弃剑。而苏元青的剑直刺,铛,刺中曲胜的喉咙。因那里有护甲阻挡,只刺透一点,但是一缕雷光穿了过去,咔嚓,把曲胜的喉咙打得焦黑。
曲胜双目圆睁,不甘地倒下。
苏元青意回体内,发现自己赤月天经的阴阳之气,被那雷光打得稀乱。无相真气更是乱七八糟——不过,他依旧能够控制住局面,只要花点时间,必能收拾好。
他心想,“今晚不会有第三波刺客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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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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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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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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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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