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允许小东北猖狂放肆,但不能允许任何人对他造成威胁,更不用说小东北还和段风搭上了关系。
只要是威胁,那就必须铲除,必须将其扼杀在襁褓之中!
也是雷哥向来的作风,也是他能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另外,要是能将东北帮除名,不仅能减除威胁,还能震慑段风,继而也能巩固他在小河、在覃帮的地位。
所以,这个险,雷哥必须得冒!
对我来说,搞东北帮的话,那绝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事情。
先说说这是一群什么玩意。
烧杀抢夺黄赌毒,简直一个都没落下。
道滘这边不敢说,在大岭丫,十个失踪人口里,至少有一半和东北帮有关。
除了供其玩乐以外,小东北还有一项器官贩卖的业务。
虽然我们也有皮条和赌博生意,但和东北帮比起来,残害社会的程度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要是真能端掉东北帮,也算变相的为民除害了。
当然,我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事实。m.χIùmЬ.CǒM
更不用说我和青龙还有解不开的恩怨了。
先是青青纵火事件,再是申芳的凌辱事件,又到小灵的致死事件。
再一再二不再三,就算雷哥不对东北帮下手,有朝一日,等我积蓄了相应的实力,我也会伺机报复!
现在好了,小东北自己作死,竟然和段风合作,意图染指小河的地盘。
我没有实力搞定他,但雷哥有!
要是能借着雷哥的能量趁机除掉东北帮,既可以报私仇,也可以‘立功建业’,还可以报雷哥的知遇之恩,就说,我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至于风险,他妈的,喝水也有噎死的风险呢!
这天下就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想三全其美,自然要付出对应的代价!
.......
接下来,我又和雷哥聊了一会。
东北帮再不济,也是号称仅次于覃帮的第二大帮派,想把东北帮除名,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仅是大鱼吃小鱼的话,那好说,领着兄弟们直接硬干就是了。
关键还有方方面面的考量。
尤其是红道方面的顾虑,雷哥不能不在意。
要不然,自己这么多年的打拼只会沦为他人的嫁衣。
目前只是一个意向,具体的实施计划会由雷哥敲定,而我则随时听从雷哥的调遣。
聊完小东北,雷哥又说了一些我的事情。
一方面教导我如何对待手下的兄弟们,另一方面让我尽量和堂嫂杨盈盈她们疏远关系,尤其在目前这个危险的档口。
离开供堂的时候,我的心情略显沉重。
因为我已经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江湖的这个泥潭,我至少陷入到腰肢了。
再往前走,谁也不知道是深是浅。
有可能一直是这个深度,也有可能没入头顶,然后彻底淹死。
要是这个时候撤身的话,上岸.......有很大难度,但未必不行。
以我对雷哥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太左右我的决定。
可此时正是雷哥的渡劫时刻,我能扭头而去吗?
真要那样做,那我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没有雷哥,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谁他妈会高看我一眼?
没有雷哥,别说保护堂嫂了,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可我更清楚一件事,搞了东北帮之后,我手上必定沾上人命!
到时,想再上岸那就是妄想了。
快走到那幢破败的二层小楼的时候,我停下驻足了一会。
看着马路上不停来往的人和车辆,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愈发清晰。
人就一条命,或许要珍惜.......
可要是碌碌无为、低三下气的过一辈子,那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大丈夫生而为人,谁他妈不想闯出一番事业?
像我这样的三无人员,干什么能出人头地?
我只有一身蛮力,貌似天生就是混江湖的。
黑道或许不为世人所容,可都存在几千年了,谁又能说它的存在就一定是错的呢?
去他妈的!
干!
我不能决定我的出身,但我能决定我的出路!
想通这些后,我念头就通达了起来,继而迈着笃定的步伐朝着小楼走去。
见我过来,小蒙等几个小弟纷纷站了起来,岩哥的称呼此起彼伏响起。
我点点头,问,“伤情怎么样?”
在和青龙等人的混战中,有几个兄弟受了伤,毕竟刀棍无眼,受伤也在所难免。
连我的胳膊以及后背都挨了一棍子,一直都隐隐作痛呢。
小蒙回道,“不碍事,几个受伤的兄弟都去诊所包扎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嗯,上面什么情况?”
小蒙又说,“我刚从楼上下来,阿庆的情绪波动不大,就是一直拉着他妹妹的手说个不停,六哥和豹哥在上面陪着呢。还有.......”
我眉头一皱,“还有什么?”
“那个哑巴可能出于内疚,把自己的一根手指剁下来了。”
我错愕了一下,靠,这哑巴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纵观整件事,哑巴有错,但都是无心的错。
要是他知道青龙是在诓骗他,估计打死他也不会让小灵开门的。
我没有再说,继而来到了楼上。
“雷哥没揍你吧?”
大豹看似关心的问了我一句。
我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扭头看向哑巴。
如小蒙所说,哑巴的手指确实少了一根,伤口已经用布缠上了,不过布也被鲜血浸透了。
不知是疼的,还是流血过多,哑巴的脸色略显苍白,神情也显得非常的落寞和伤感。
我缓缓来到阿庆跟前,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我这句安慰可能听上去有点生硬,但我确实不知道说什么。
阿庆没有我想的那么脆弱,只见他长舒了一口气,笑着对我说,“岩哥,或许你不相信,小灵没有了,我感觉自己解脱了,再也不用为她担惊受怕了,我他妈也能挺起腰杆做人了。”
阿庆看着是笑,实则比哭还难看,而且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又掉下来了,明显言不由衷。
“说什么胡话呢!头七还没过呢!小灵说不定就在我们身边,让她听到多难受。”
听到我这句话,阿庆没有崩住,又哭了,哽咽说,“岩哥,你说这世上真有灵魂吗?”
我暗下叹了口气,安慰他说,“有的,这房子先别退,晚上回来陪她说实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阿庆忽然又笑了,“真要有灵魂的话,她也会先看你,她一直都想知道你长什么样。”
我本来泪都出来了,又被这句话逗笑了。
我摸了一下眼角,说道,“好了,让小灵走吧,天这么热,再放下去.......也不好。”
说着,我抱着阿庆,同时对阿豹和小六使了一个眼色。
然后这两人直接将小灵卷进被褥里,抬着走出了出租屋。
而阿庆则抱着我止不住的恸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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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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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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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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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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