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溪别过脸去:“反正我就是看不上那些给人做妾的,更看不上妾生的孩子。那沈晚棠肯定跟她那个小妾娘一样,能说会道,巧言善辩,虚情假意,所以才把您哄的团团转。”

  “你当我这些年都是白活的吗?我难道连她是不是真的孝顺我都分不出来?”

  宁王妃苦口婆心的劝她:“你放心就是了,沈晚棠人品秉性都很不错,你要知道,能受得了你哥哥的人不多,她却能治得住你哥哥,把整个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已经足够了。”

  “我不管,反正她那种出身,根本配不上我哥哥,我是不会认这个嫂子的。”

  宁王妃没办法,也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按下,因为她还有更要紧的事问女儿:“你哥嫂的事,你先不用管,你和云舟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可是你自己哭着喊着非要嫁他的,现在怎么又要和离?”

  提起这件事,萧清溪就一肚子委屈:“当初嫁的时候,云舟发誓,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个,不会纳妾,不会找通房,可是这才不过两年,他就要纳妾了,他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不跟他过了。”wWW.ΧìǔΜЬ.CǒΜ

  “男人纳妾不是常事?你父王还有几房妾室呢,我也没不跟他过了。”

  “那不一样,父王的妾室都是您做主纳的,父王也并不在意她们,有没有都没区别。可霍云舟是自己非要纳的,而且,他为了纳妾,还给我跪下了。”

  萧清溪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他为了别的女人,给我下跪,这不是往我心口上扎刀子吗?”

  “他说那女人很可怜,要我善良大度一点,他要给她一个家,以后庇护她,照顾她。”

  “母亲,难道我不让他纳妾,就是不善良吗?我只是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我有什么错?”

  宁王妃心疼的抱住女儿:“我的溪儿没错,错的是那霍云舟!成婚不过两年,你跟着他远赴西北戍守边疆,他不好好疼你,竟然还要纳妾,你等着,等他回来,我就把他叫来狠狠骂一顿,给你出气!”

  萧清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母亲,你骂他可能也没用,他铁了心非要纳妾,我心都碎了。”

  “我这两年在外头无时无刻不在想家,无时无刻不在想您,要是您在我身边就好了,这样我受了委屈也有人哭一哭。”

  “我一个人在西北,霍云舟带兵一走就是一个月两个月,平日里只有丫鬟陪我说说话。”

  “那里风沙特别大,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不如京城,我能在那里支撑两年,全是因为霍云舟。”

  “可是最后一次征战后,他就带了个什么好友的妹妹回来,跪下来求我同意他纳她为妾。”

  “母亲,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我一下就病倒了,连药也不想喝,就想这样死了算了。”

  宁王妃越听越心痛,她也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女儿,你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你可千万不能寻短见,你要是寻了短见,让我可怎么活?我就你和你哥哥两块心头肉,少了哪一块都不行啊!”

  萧清渊进来的时候,就见到母亲和妹妹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他心里涌起一股酸楚,他想起了昨日在梦里,他为了楚烟洛跳江自尽了。

  梦里,母亲得知他尸骨无存的消息后,大口大口的吐血,哭到晕厥,人几乎是在顷刻间就苍老了十岁。

  此刻,他听着母亲如泣如诉的哭声,心里觉得,如果他真的死了,梦里母亲是什么样,现实她大概就会是什么样。

  不过,还好那只是个梦,他是不会自尽的。

  他走上前,低声道:“母亲,清溪,你们别哭了。”

  萧清溪转过头,看着长身玉立俊美无双的哥哥,哭的更厉害了:“哥,我要跟霍云舟和离!他不喜欢我了,他现在喜欢别的女人了!”

  萧清渊攥紧了拳头:“我刚才在外头已经听见了,霍云舟是要纳妾是吧?他娶你的时候,在我面前承诺过,会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他言而无信,确实该和离!”

  “哥,你赞成我跟他和离?”

  “赞成,为什么不赞成?我不光赞成你和离,我还要去把他给打一顿!”

  萧清溪无比感动:“哥,还是你对我好!”

  宁王妃看着儿子女儿虽然长时间未见,但还是跟以前一样亲近,儿子也跟小时候一样,知道要护着妹妹,她顿时觉得十分欣慰。

  儿子除了看女人的眼光差了点儿,别的都是极好的。

  她正想着,就突然听儿子开口道:“母亲,我今日带着叶灵韵去牢房看了叶县令,我给卓世新塞了八百两银子,他已经帮我把叶县令放出来了,我想让叶县令暂住我们王府,您看,让他住哪儿?还是说,我去找沈晚棠安排这些?”

  宁王妃仿佛大冬天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她眼前顿时一黑,差点儿一头栽倒。

  卓世新是刑部尚书卓明柏的庶子,向来有些游手好闲,可他就算再混,也不可能蠢的拿了八百两银子的好处,就敢私自放走重刑犯叶重礼!

  更何况,宁王已经告诉过她了,叶重礼的案子,不仅仅是刑部在盯着,大理寺和锦衣卫也全都在盯着,因为皇帝下令,务必要把他贪墨的一百万两白银拿回来。

  这么多人盯着,别说是卓世新了,就算卓明柏亲自出马,都不可能这么顺利就把人带出来!

  显然叶重礼是故意被放出来的,萧清渊只是人家的棋子!

  这下宁王妃也顾不上女儿要和离的事了,和离顶多是家事,放走重刑贪墨犯并且带回家,这是国事了!

  她连声音都变了调子:“你,你你,你疯了不成?你怎么敢把人带回王府的?!快去找你父王,把叶重礼交给他!”

  萧清渊其实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收留叶灵韵就算了,再收留叶重礼,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宁王府又不是什么酒楼客栈。

  可叶灵韵一直跪着求她,他心一软,不知怎么就答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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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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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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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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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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