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听到桑觉浅下意识的回答,李君衍嘴角笑意更深,“那便好。凉了就不好吃了,浅浅快吃吧!”
菜都是之前吃过的,也都是桑觉浅爱吃的。
只是她偶尔抬眼,看到的不再是柜台的背板,而是李俊彦俊美的脸。
前后转变太大,桑觉浅这顿饭吃得如在梦中。
肚子是吃饱了,但是脑子却没吃饱。
李君衍喊了人过来收拾饭桌,两人隔着窗户看着彼此,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桑觉浅的手机响了。
听到手机铃声,桑觉浅瞬间从微妙的情绪当中清醒过来,伸手就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来电显示上,是爷爷桑为民的名字。
桑珍珍气冲冲地离开后,桑觉浅就知道,爷爷肯定要打电话过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从中午等到现在,电话竟然现在才刚打过来。
桑觉浅看下李君衍,“乐之,我爷爷来电话了,我接一下。”
李君衍面上多了几分担忧,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桑觉浅就已经接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话筒的另一边就响起了一道慈和的笑声。
“浅浅啊!最近过得怎么样?经营杂货铺还顺手吗?店里的生意如何?”
桑为民不会责备她,这是桑觉浅一早就已经料到的事情。
只是,桑为民甚至都没问她是如何赚到的那么多的钱,这还是让桑觉浅有些惊讶的。
心中这么想着,桑觉浅也没忘记回答桑为民那一连串的问题。
“爷爷,我最近过得挺好的,经营杂货铺很顺手,生意也不错。”
她说的可是实话!
杂货铺的生意是真的不错,都已经赚了一个多亿了!
只不过,卖的东西和买东西的人,和平时有些不同罢了。
桑为民仍旧是笑呵呵的,“不错就行,爷爷从一开始就知道,杂货铺到了你的手里,只会经营得更好。
这间杂货铺,爷爷传给你,也只会传给你。浅浅,好好干吧!爷爷相信你!”
听到桑为民的这些话,桑觉浅心底里突然冒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她总觉得,桑为民好像是话里有话。
还不等桑觉浅继续往下想,桑珍珍有些尖厉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爷爷,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和桑觉浅同样是你的孙女,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杂货铺给她?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能把杂货铺经营好吗?”wWW.ΧìǔΜЬ.CǒΜ
“桑觉浅才接手杂货铺几天啊,手里面就多了几十万,爷爷,你就不想一想她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她的生意可能真的不错,但卖的是什么可就说不定了。”
桑珍珍的话越说越过分,桑为民冲着她就暴喝了一声,“你给我住口!桑珍珍,你爸还没死呢,轮不到你对我大呼小叫的。
把杂货铺给浅浅,是你爸还有你二叔都同意的事情。你一个小辈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太过分了!我没有你这样的爷爷!”
桑珍珍哭着喊了一句,话音落下之后哭声越来越远,伴随着响起的还有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听这动静,她应该是哭着跑了。
桑觉浅不担心别的,只担心桑为民的身体,赶忙劝慰,“爷爷,你没事儿吧?你可别因为她的话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桑为民还没说话,笑声已然传了过来,“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浅浅你就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因为这些生气的。
当初给你们两家分家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把杂货铺给你,我也因此补偿了他们家一套门面,价值远超过杂货铺。
她就算再怎么闹,杂货铺也不可能给她。你就安心好好经营。”
“嗯。”桑觉浅应声,“爷爷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好好注意身体,等我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我身体好着呢。每天都去公园里跟人一起练太极,练剑,我每天的时间排得满满的,可没时间陪你说话。
你好好的经营杂货铺,不用想着回来看我,等我有空了去看你。”
听到桑为民这一番话,桑觉浅哭笑不得,却也只能应声,“爷爷,我知道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挂掉电话后,桑觉浅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桑珍珍在她这里闹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到桑为民那里大呼小叫,实在太过分了。
“浅浅。”李君衍担忧地看过来,“你没事儿吧?是家里长辈训斥你了吗?”
桑觉浅摇了摇头,“没有,我爷爷最喜欢我了,不会吵我的。
我只是在想,桑珍珍要是再闹,我要怎么收拾她。”
李君衍笑了,“这个我倒是有经验。我的两个哥哥,和我不睦,一向看我不顺眼,总是找我的麻烦。”
“那你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我搜集了他们结交大臣,收受贿赂的证据,让人在早朝时公之于众,狠狠参了他们。
皇上很是生气,下令让他们回府闭门思过三月,还将他们一手培养起来的人,贬的贬,抓的抓,朝堂都肃清了不少。”
桑觉浅听得入神,见李君衍说着说着停了,赶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
李君衍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失望,声音却依旧淡然。
“他们解除禁足后,找皇上认错道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皇上很是高兴,也很欣慰,为了扫清朝堂后宫沉闷的气氛,决定办一场大宴。
宴席上,有人行刺我两个哥哥,刺客被抓,当众说是受我指使。
说我不想让他们出来,想要当众解决他们。
说朝堂上已经没了他们二人的亲信,剩余的全是我的亲信,说我要在他们二人死后逼宫。
刺客说完就咬破了毒囊,当众死了。
皇上怜惜两个哥哥受惊,又觉得我狼子野心,想要逼宫篡位,直接将我驱赶至了封地,也就是庭州。
我之前中毒,也是那场宴会所致。”
桑觉浅静静地听着,越听表情越是凝重。
和李君衍的经历相比,她和桑珍珍这些年来的你来我往,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果然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桑觉浅有些愧疚又有些担忧地看着李君衍,“皇上不相信你吗?”
“皇上不相信任何人。”
李君衍自嘲一笑。
“他们两个朝中势力被肃清,我被驱赶到庭州,远离朝堂权利中心。
整个朝堂,再次被皇上牢牢把控住手中。
皇上,才是最大的赢家啊!”
这个时候,桑觉浅才注意到,从头到尾,李君衍称呼的都是皇上,而不是父皇。
那是他的父亲,他的言语当中却没表现出丝毫的亲近。
以前看电视剧或者小说的时候,就知道,天家无父子。
但那时只是看戏的心态,最多唏嘘两声,等不看了,自然也就不再多想。
可是现在,听着李君衍说这些话,桑觉浅的心中却有些沉甸甸。
原本是随口说了几句她的烦恼,却引出了他的伤心事。
这要怎么安慰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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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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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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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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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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